从官军营地里出来,赵宇图长出一口气。
“赵先生,你说张怀真能不把咱们虎字旗的事情上报朝廷吗?”跟随在赵宇图身边的一人问道。
赵宇图回过头看了一眼官军大营,笑着说道:“放心吧,只要没有出现对咱们不利的形势,张怀一定会守信,毕竟咱们倒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虎字旗与张怀和总兵府因为走私生意,牵扯颇深。
他相信,只要不发生对虎字旗十分不利的事情,张怀就一定不会斩断与他们虎字旗的关系。
走私生意是一张大网,上面捆绑着太多的官员,他们虎字旗不出事则已,一旦出事,这张网上的大多数人都别想与虎字旗洗脱掉关系。
边上的人叹了口气,说道:“这一次咱们虎字旗虽说大败北虏,把素囊赶回草原,可弄得咱们也暴露出了实力,就怕朝廷知道咱们虎字旗的事情之后,很难在容下咱们。”
“朝廷是不是能容咱们虎字旗并不重要,只要大同能容纳咱们就行。”赵宇图笑着说了一句。
那人眉头一皱,说道:“两者不是一回事吗?”
“不一样的。”赵宇图笑了笑,旋即说道,“走,先回大营。”
几辆四轮大车从官军大营离开,一路朝新平堡外的草原上行驶过去。
回到虎字旗的大营,赵宇图来到陈寻平的大帐。
进来后,他拿起桌上的大茶缸,放在嘴边大口喝起了里面的白开水。
一口气喝掉大半茶缸才停下,用手一抹嘴头上的水渍,他道:“最近你们这两个站兵大营需要留在这里,等候灵丘那边的命令。”
“要留多久?”王云成问道。
赵宇图说道:“暂时还不好说,一切都要看事情办的是否顺利,若事情出现变故,还需要你们率军回灵丘接应大当家。”
“这么说张怀没有同意?”陈寻平眉头一挑,旋即说道,“老子现在就去解决掉他,连素囊带来的北虏大军都不是咱们的对手,他只带来几千官军还敢炸刺。”
一脸怒色的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赵宇图急忙伸手一拦,说道:“别冲动,张怀没有反对,已经答应不把咱们的事情上报朝廷。”
“哼,还算他懂事。”陈寻平收回迈出去的那条腿。
边上的王云成看向赵宇图,说道:“既然张怀已经同意不上报给朝廷咱们虎字旗的事情,那赵先生你还担心什么?”
赵宇图端着茶缸坐到一旁的长凳上,嘴上说道:“这一次事情闹得这么大,知道咱们暗藏私军的人有不少,我担心是有其他人把咱们虎字旗战兵的事情传去京城。”
“赵先生是担心刘巡抚那里?”王云成问道。
大同有资格上奏折的官员就那么几位,其中大同巡抚无疑是最有资格上书的人。
另一边的陈寻平这时候说道:“你们就是怕这怕那,依我的意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了他娘的,管他什么鸟巡抚,以咱们虎字旗的实力,大同的那点官军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整个大同都将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赵宇图苦笑一声,说道,“朝廷的军不止大同镇这一支,一旦大同失守,朝廷定然会派来大军平叛,以咱们虎字旗的兵力,又能抵挡住朝廷几次兵马。”
陈寻平一屁股坐在长凳上,说道,“辽东有后金作乱,老子就不相信朝廷会丢下后金不管,把兵马都调来对付咱们。”
赵宇图瞅了陈寻平一眼,说道:“如今大半个辽东都陷落在女真人手中,前不久又丢了广宁,现在朝廷只要守住山海关,后金便很难入关,完全可以腾出手专心来对付咱们。”
陈寻平哼哧了两声,不在言语。
虽然他对自己手下的战兵有信心,却不认为以虎字旗的两万多战兵能够挡住整个大明的兵马。
边上的王云成说道:“大军驻留在这里倒是没多大问题,可当时因为出兵太急,军中粮草带来的不多,各种战备物资经过和北虏一战有所消耗,也需要补充。”
“关于这些事情你们放心。”赵宇图说道,“需要的粮草物资后勤局都已经准备妥当,会用车队送过来,你们这边等着接收就行。”
“那我没问题了。”王云成说道。
赵宇图扭头看向陈寻平。
陈寻平一摊双手,说道:“事情都被你们安排妥当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何况这是军政司的命令,我总不能跟军政司对着干。”
听到这话的赵宇图笑了笑,道:“行,既然都没意见,我就不留在大营这里了,还要抓紧时间去办其他的事情。”
说着,他站起身。
一旁的陈寻平和王云成都站了起来。
其中王云成说道:“赵先生不如明天再回去,今晚就留宿在大营。”
赵宇图一摆手,道:“还不到能休息的时候,虽然张怀答应不会与咱们虎字旗为难,可刘巡抚那边还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情况,我需要去一趟巡抚衙门,想办法说服他同意压下咱们虎字旗的事情。”
“要我说,他要是敢与咱们虎字旗为难,那就干掉他,咱们又不是没杀过大同的巡抚。。”陈寻平目光阴鸷的说。
赵宇图说道:“杀一个人巡抚容易,难的是不引来朝廷注意,当初杀徐通也是经过周密的计划,而且当时徐通的巡抚之位已经被罢免,回京之后的下场也不会太好,这才动的手。”
“那位刘巡抚要是不同意怎么办?”陈寻平皱着眉头问道。
赵宇图笑着说道:“放心吧,他一定会同意的,逼反了咱们对他又没有什么好处。”
几个人走出大帐,陈寻平和王云成亲自送赵宇图出了营门,看着他上了马。
骑在马背上的赵宇图侧头看向陈寻平,说道:“寻平兄弟,你千万要记住,咱们目前的目标是草原和北虏,而不是朝廷,所以不能和官军发生冲突。”
想到陈寻平的脾气秉性,临走之前,他忍不住多叮嘱一句。
陈寻平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放心吧,我绝不会耽误大当家的事。”
“好,那我走了,驾!”
赵宇图双脚一磕马腹,手中一甩缰绳,催动身下马匹跑起来。
一队骑兵作为他的护卫,随他一同从营门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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