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伙计带着廖文广的长随顺着二楼楼梯来到了客栈一楼。
长随见到客栈一楼站着一位气势非凡的中年男子,猜到对方应该就是孙伯雅,当即三两步来到近前,躬身说道:“小的见过孙郎中。”
“我已经不是什么郎中了。”孙传庭一摆手,旋即问道,“廖参议这会儿是否有闲暇?”
长随在孙传庭面前躬着腰,嘴里说道:“我家老爷已经休息,不便见客,孙先生还是请回吧!”
“是不便见客,还是不便见我。”孙传庭笑问道。
如此直白的话让长随神情一愣,面露苦笑道:“孙先生就不要为难小的了,我们老爷是真的已经歇息,蔡知州来拜访也一样没见。”
“行,我知道了,明日我再来拜访。”孙传庭留下一句话,带着下人离开了客栈。
长随不敢怠慢,亲自把人送到门外,这才反回客栈。
“你们代州的这位孙先生平时也这么说话?”长随一边往里走,嘴里问向跟在身边的客栈伙计。
客栈伙计苦着脸说道:“这小的哪里能清楚,孙先生是代州的大人物,小的不过是客栈的伙计,哪有资格聆听到孙先生的教诲。”
“也对,问你也是白问。”长随也觉得自己问错了人,脚下踩着楼梯往二楼走去,然而走到一半,脚下突然停了下来,回身对跟来的伙计说道,“老爷休息了,出来进去走路动静轻一点。”
“小的记下了。”伙计收回跟上来的脚步,陪笑着说道,“我们掌柜已经安排,除了几位,二楼不再给其他客人入住。”
长随点了点头,道:“你们掌柜挺懂事,做的不错。”
说完,他踩着楼梯上了二楼。
回到客房,正坐在房里饮茶的廖文广问道:“人打发走了?”
“人走了,不过说明日还会来拜访。”长随走到床边,开始把床上的铺盖全都拿走,换上自己带来的铺盖。
廖文广放下手里的盖碗,嘴上说道:“明早早些上路,这些本地的官员就不见了。”
“老爷,床铺好了,您可以休息了。”长随铺好床,垂手站在一旁。
廖文广起身走到床边,在长随的服侍下脱了身上的衣物,躺到床上,嘴里在旁伺候的长随说道:“你也早些去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小的就住隔壁,有事老爷您喊小的。”长随抬手指了指床铺墙后的房间。
廖文广摆摆手。
长随这才退了下去,出门前,小心翼翼的把门关好。
刚一出门,他脚下似乎一个拌蒜,险些摔倒,急忙用手扶住旁边的墙,站稳后才看清,地上居然放了一个铺盖卷,旁边蹲坐着一名伙计。
“爷您出来了。”门外的伙计陪笑的问好,自己也站了起来。
长随看了看地上的铺盖卷,又看了看伙计,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掌柜担心几位爷夜里需要人伺候,便让我们几个伙计轮流守在门外过夜,您瞧,铺盖卷都准备好了。”伙计为其解释道。
长随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铺盖卷,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们掌柜做的不错,就在这伺候着吧!”
说完,走进隔壁的客房。
伙计目送对方进了房间,便把铺盖卷摊开,背靠内墙壁坐在上面。
一夜过去。
天色刚一擦亮,廖文广在长随的伺候下洗漱完,坐在房里吃起客栈伙计送来的早饭。
“告诉车夫,让他提前把车套上,一会儿咱们就走。”廖文广喝着碗里的小米粥,不忘提醒一旁的长随。
在一旁伺候的长随说道:“老爷放心,全都交代下去了。”
廖文广点点头,继续吃起桌上的饭菜。
喝了半碗粥,廖文广放下手里的碗筷,拿起桌边的绸布擦了擦嘴头,随手丢给一旁的长随,嘴里说道:“走吧!”
长随把绸布揣进袖口里,亦步亦趋的跟随廖文广离开了房间。
“大老爷您用完饭了。”守在门外的伙计一脸讨好的上前行了礼。
廖文广嗯了一声,迈步从伙计身边走过,往楼梯口走去。
长随在经过伙计身边的时候说道:“我们老爷用完饭了,安排人把房里的碗碟都收拾一下。”
“爷您忙您的,小的这便收拾。”伙计点头哈腰的应承道。
长随快走几步,跟在廖文广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来到客栈的一楼。
“见过廖参议。”
廖文广刚一出现,客栈一楼的一名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哈哈,原来是伯雅兄,还是真是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伯雅兄。”廖文广满面笑容的朝走来的中年男子拱了拱手。
孙传庭笑着说道:“不是巧,我在这里可是等了廖参议许久,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掌柜的,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让孙先生饿着肚子在这里等本官,快,给孙先生准备一份饭菜,算在本官的账上。”廖文广佯怒的呵斥柜台后面的客栈掌柜。
客栈掌柜连连赔罪,喊来伙计去准备饭菜。
廖文广转而对孙传庭说道:“伯雅兄安心留下来用饭,一切开销都记在我的账上,我还有事,就不陪伯雅兄了。”
他一脸歉意的拱了拱手,便要往客栈外走去。
“饿一顿也不打紧,我陪廖参议一起。”说着,孙传庭要跟廖文广一同离开。
见状,廖文广只好收回迈出去的脚步,回转过身看着孙传庭说道:“这次出来是公干,耽误不得,就不陪伯雅兄了,改日伯雅兄去太原府城,我定扫榻相迎。”
“不必改日,今天我便随廖参议一同走,行囊我都让下人准备好了。”孙传庭指了指跟在身边的下人。
廖文广目光随之看过去。
这才注意到,孙传庭带来的下人肩上背着行囊。
“伯雅兄你可知我是去哪里公干?”廖文广眉头皱了起来。
孙传庭笑着说道:“莫非廖参议去的地方不是大同?”
“你怎知我要去大同!”廖文广眼眶一缩。
他去大同镇的事情并没有到处宣扬,就连承宣布政使司的人知道的都不多,偏偏在代州城,被孙传庭一口叫破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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