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个长幼尊卑的,我们是正支,别人是旁支,三大爷作为主事不应该只考虑钱。”
“家族大事,有你一个外来媳妇说话的份儿吗?让你拜山都是看家笙的面子,外室就守好外室的本分,现在是我们许家讨论家族的事情,你算个什么东西!”
确定是二十一世纪现代化社会没错,不过岭南家族大家长作风就是这么传统。
“我是外来媳妇没错,但是我肚子争气,生了儿子呀,儿子是你们许家的种,总比丫头片子好吧。”
所谓儿子和丫头片子,不偏不倚正是许君和许赫。
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许赫也不是好惹的,许家家族内部非常重视礼数,许家那位小三上位的妈妈程女士本就不受待见,拜山基于她是许君的母亲,祠堂许君她妈可是半步都没迈进去过。
“丫头片子?您真敢说,我的叔叔伯伯都在,真当自己是许家媳妇呢?”
许赫他们的桌子虽然在角落位,但大家都静默的状态下,她的嗓门就显得特别大,遇到门廊仿佛都有回声。
乱了,又乱了,许家笙自己家都乱了。自己亲生女儿和继母吵了起来,虽然她们也经常吵,但在家族面前,许家笙也不能坐视不理,只能被迫开腔转移话题。
“三大爷,我是白手起家!你也看到了我自己家也有很多事情,就不参与投票了。”
“白手起家?放屁!要不是咱们许家有威望,给你说了一门好姻缘,你能有这人脉做酒楼?那个年代珠三角开酒楼的,就凭你?立得住?家笙,你抛妻弃子,人赫赫的妈也是好姑娘,你就别让那外室在祠堂里宣扬了。”
许三大爷气场全开,来一个怼一个,很显然不想放过许家笙,大哥许家勇只是想要家主的位子,这二房许家笙才是难缠的人,聪明又滑头,现在如果不镇住他,怕是他又要溜之大吉,从刚才许君她妈说话开始,三大爷就闻到了逃跑的气息,他媳妇和女儿都是聪明人,很明显二房家的不想得罪人,不惜自揭家丑,以管束无方为借口一家人溜之大吉,骗骗别人还行,想骗横了心的三大爷就没那么容易了。
许家笙见状,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管三大爷怎么说就是不吭说,又给许君他妈眼神,不让她说话。
三大爷见状,也不慌忙,老二家不止老狐狸许家笙,还有许多(Alice)他爸,总有人会开口的,今儿不选出家主,谁都别走,不选出他老人家满意的家主要,大家也都别走。
“多多他爸,你哥家事难断,你替老二家说说。”
“我爸妈去世的早,家里都是我哥拉扯大的,我听我哥的,我哥选谁我就投谁。”
许多他爸这人根本就不在乎谁继承主事位置,反正不是他来继承就行,他嫌麻烦,而且他也不在乎钱,别人出多少他就出多少,平时他都是研究学问,懒得接触铜臭。
老二家一家子机灵鬼,既然许多他爸不肯出声,三大爷只能点名许君,老二家孙子辈长孙,长子不表态,长孙就得表态,在许家家族,男人还是表态的主力军,女子仍然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只有待字闺中的姑娘和嫁进来的许家媳妇才能旁听家族讨论,而讨论的当事人清一色都是男子。
许君听到自己名字被三爷爷喊出来,知道又是一场无厘头的闹剧。
“我只拜先人,不讨论还活着的人。三爷爷另找人选讨论吧。”
许君说完,三大爷无法,还是把皮球推给了许家笙。
“今儿你们说什么都得给我一个答案,不然谁也别出这个门口!”
许家勇冷笑一声,“家笙老婆不是说了,长幼有序,三大爷没听到?”
“他老婆有个屁的说话权利,如果是赫赫说的,我倒是考虑一下。”
许赫才不会表态,由得许君他妈胡说八道是许家笙家最好的选择,俩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日后不管谁当这个家主,都不是他许家笙的意见,他中立。
讨论一直没结束,老二家不表态,那就接着老三家,旁支各系都要表态,旁支当然支持许家荣,许家荣没少给这些旁支好处,老二老三家直到老八家都是人家老太爷开枝散叶的正主,都瞧不上许家荣的做派,除了老七同意剩下的要不就不表态,要不就投给大哥许家勇。
相持不下,已经下午五点了,太阳都要落山了,清明时节雨纷纷,古人诚不欺我,虽然毛毛雨,但气温已经开始降了下来,坐在大院子里的人已经有人开始抱怨,三大爷就是不肯妥协,宁肯在雨里挨浇。
Alice拉着许赫也开始抱怨,她虽然喜欢看八卦,但已经几个小时了,不让人走,又不给遮雨,大家一起喝西北风,看起来还大有挑灯夜战的架势,这谁受得了,更何况Alice这位富家女才不愿意陪这帮.老头子说这些没营养的事情。
“刚才你应该跟小伯母再吵的凶一点,你们俩刚才吵架的架势比在咱家吵得还弱,咱当然走不了了。”
“不管怎么吵,今儿三爷爷不想放咱们走,做好准备吧,更大的暴风雨要来了。”
许赫的前瞻一点问题没有,她刚说完,许家荣就开始另外一个路数,承诺自己当家主,每年可以给家族多少好的就业机会,以及可以帮大家拓展人脉,助力大家事业更上一层楼,他的宣战很有吸引力,毕竟现在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是社会中的人,大学生都开始讲究官.威和拉赞助了,别说这些混迹在市井的老江湖们。
许家勇也不甘示弱,让大家稳住心态:
“许家荣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他的话能准吗?现在说帮大家拓展人脉,回头可能把咱们这老宅和祠堂都给卖了,这小子什么事干不出来!大家别上当!”
一个利诱邪魅,一个传统正统,一时间许家大院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许家荣提议,大家休息一下躲躲雨,等会儿再讨论。
众人都已疲乏,也就依了他的意思。
休息的时候,许家笙正躲在后面的廊下抽烟,看着天街小雨。
“二哥,赏雨呢?”
“随便看看。”
许家笙刚想走,又被许家荣接下来的话惊呆了,烟灰黯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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