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最后的一致决定:不管锦王,爱咋咋。
临散去,班信和桓王一递一个地嘱咐微飏:“旁的都是虚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再大的事儿都是小事儿,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万一遇险,你谁也别管,找地方躲好。我们肯定会去找你。”
“不要轻易信人,也不要轻易用人。石磐肯定没问题。但其他人……”
“你舅舅给你的人都要留三分心眼儿,记住了没?”
应付完了那两个,微飏满眼恐惧地看着迎面走上来的梁擎。
一伸手,一个小小的市卖宝蓝绣金丝如意的荷包。
“玄都观老张听说你要出门,给你画了一道护身符。”梁擎把荷包丢进微飏怀里,嫌弃地看她一眼,“早点儿回来。”
走了。
他最近果然在跟僧道打交道。
所以才警告众人不要去盯锦王。
否则,太容易被发觉,反而会打草惊蛇,是这个意思?
微飏看看手里的荷包,勾了勾嘴角。
然后把荷包珍而重之地挂在了脖子上。
上了马车,微飏吩咐尹叔:“把我送到西市的茶楼,然后让韩易来一趟。”
石磐挑眉:“你现在出门肯定有人盯梢。不怕老韩他们被发现?”
“家里有四个呢。该发现的早就发现了。”微飏莞尔一笑。
何况,有些话,她觉得在家里说,别扭。
茶楼上的雅间安静又舒服。
石磐看着屏风后头那个可以随便横躺的大床,觉得的确还是在外头谈事儿的好。
微飏看着她舒服地在床上滚来滚去,简直要笑倒。
“奴婢还不知道原来石磐姑姑这样有趣。”翠微看着店伙计上了茶点,惊异地小声跟微飏说笑。
微飏也笑:“姑姑其实很是天真烂漫。先皇后娘娘把她保护得很好。”
“不是应该姑姑保护先皇后娘娘……”翠微脱口而出,忙又噎住。
石磐懒洋洋的声音在里头响起:“小丫头片子们,又偷偷说我小话是不是?!”
正说着,外头有人叩门。
一长两短。
翠微笑着上前:“何人?”
“在下。”韩易的声音。
翠微打开门:“韩爷请。”
“加上我一共是十一个人,已经分批进了嘉定侯府。侯爷避嫌没有见我们。世子是个敞亮人,见了我们一面,赞叹了几句,就走了。”
韩易先回禀正事,然后才叉手问:“不知小娘子还有什么吩咐。”
“让你们跟着究竟做什么的,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还有一件事要嘱咐你记着。”
微飏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做事的时候,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大姐姐发现了,求了我大姐夫来说情,你……”
“世子爷是个明白人,他不会的。”韩易恭敬地看着地面,打断她的话,“我们虽然没打过交道,却知道侯爷治军的规矩。
“世子爷再没上过战场,这些规矩也不会不守。小娘子只管吩咐事情便好,其他的腌臜过程,您不用管。”
微飏定定地看着他。
韩易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千山吩咐过,小娘子看似英明睿智,其实心软多思。
“我们都是军中退下来的,刀头舔血过了小半辈子,我们自有我们的手段。您不要问,也不用知道。
“您才八岁……”
说到这里,韩易有点儿说不下去了,抬头看了微飏一眼,目光中不知不觉含上了一丝怜悯。
是啊。
她才八岁。
“八岁也是主子。韩爷,你把小娘子的话听完再驳。”翠微在旁边轻轻地点了一句。
韩易一惊,忙又重新低下头去:“是。听小娘子吩咐。”
“你就把大姐夫捆好了堵住嘴,让他在旁边听着看着。”
韩易愕然抬头:“呃?!”
这自然是微飏临时改的口。
“韩爷虑的是,我以后不会事事都插手了。”微飏眉眼带笑,“还有我家那个二姐,她的鬼心思多。你们要重点防着她些。”
韩易低头答应。
“咱们出发前,况侯一定会把你们的事情告诉我爹爹。等咱们回程后,况侯和我爹一定会趁着我没稳下神,突然叫了你去问话。”
微飏看着他的头顶,“知道怎么答么?”
“临时发现,小娘子迫不得已,紧急决断。我等劝了,因有石磐姑姑在侧想帮,劝不住。”韩易简单地说道。
这样就可以了。
和国公府著名黑锅帝石磐在屏风后头的大床上懒洋洋翻个身:“翠微,去给我点一份最贵的酥油鲍螺来!”
翠微抿着嘴笑:“是。”看了微飏一眼,果然出去点了两份。
“要告诉我爹和况侯,我家大伯父和大伯娘,早就知道。但大姐姐和大姐夫都是蒙在鼓里的。”微飏缓缓说道。
所以,不论是否真的如此,都要这么说——?!
韩易低头答是。
“就这些了。翠微点了两份鲍螺,韩叔下去拿上一份,回去给小孩子们打打牙祭罢。”微飏表示就这么多。
韩易告退而去。
石磐这才在里头出声问道:“小娘子想借着此事,做什么?”
“我要国公府。”微飏抬头看向窗外。
攘外必先安内。
如果后院里总是埋着一颗雷,虽然未必能给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终归让人心里不舒坦。
端方帝听说国公府大队人马回乡祭祖,沉吟半晌,摇头叹气,却没有让微飏进宫,只是命千山亲自去送了些礼物,又给了微飏一柄小金刀:
“是朕随身的物件,旧的。嘉定侯认识。万一有不长眼的聒噪你,拿了出来,如朕亲临。”
临出发,嘉定侯看见那柄被微飏堂而皇之佩在腰际的小金刀,果然大吃一惊:“这不是陛下……”
“正是陛下御赐。怕我遇上麻烦,让我拿来震慑不开眼的泼货们。”微飏笑盈盈的,大大方方摘下来单手擎给嘉定侯看。
石磐见他真的情不自禁要伸手去接,咳了一声:“陛下有口谕:此刀御赐,如朕亲临。”
嘉定侯手一抖,急忙路边就要跪倒。
见他如此作势,吓得众人忙都要跟着跪。
微飏便急着乱挥手:“好了呀!皇帝爷爷就是给我防万一的!这跪来跪去的,还走不走了?”
众人这才惊魂暂定。
微飏泰然自若地把刀佩回去,笑一笑:“阿爹阿娘保重,我们走了!”钻进马车。
林氏站在微隐身后,手里扯着帕子,心情复杂。
是。
她的女儿已经是头猛虎,再也变不成小白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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