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苗某、郭某等,贪扣军饷、杀伤人命,更谋害皇孙,罪同谋逆,属十恶。各判剐刑,并牵连三族。
兵部郎中、员外郎等,协同犯案,罪大恶极,立斩不赦。
主事以下等官吏,知情不报,亦不可赦,着流放,各往军前为奴。
一个赦免的都没有。
朝上众臣,惊恐的惊恐,头疼的头疼。
整个兵部啊,就此空了!
“此事嘉定侯做得好,深得朕心。兵部你来领罢,需要什么人,同左相商量。”端方帝板着脸宣布。
御史台的人条件反射一般张了张嘴,忙又闭上。
今天的皇帝陛下已经杀红了眼,谁往外跳谁死。
“臣启陛下。”桓王躬身要求说话。
端方帝和缓了脸色:“说罢。”
“此案中,善国公乃第一个请求陛下严查兵部贪腐的,祈陛下旌赏。”桓王理直气壮。
御史台的人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出列:“善国公乃是桓王外家,桓王殿下举荐时,还是应该避忌一下的。”
“善国公的确该赏。可朕生着气,忘了。御史台,还有给事中,你们难道不该提醒朕么?你们失职,竟还指责别人多话,是这个意思吗?”
端方帝冷冷地看着御史大夫,伸手去摸御案上的砚台。
“臣等不敢。”御史台秒怂。
端方帝哼了一声,偏头想一想:“桓王说的有道理。虽说那个姓焦的主事很配合,但毕竟算是嘉定侯的亲戚。
“这样吧,善国公任尚书,嘉定侯做侍郎。兵部你们俩商量着来吧?”
两个人忙躬身称是。
端王抬眼看了看上头,斟酌片刻,也出列:“其实与此事没有半点牵涉的,还有恒国公与靖安侯。父皇何不择他二人中的一位去兵部帮忙呢?”
“恒国公年事已高,算了吧。朕记得两家的小郎君都长起来了?朕的孙儿们都出来学习了,你等家中的小郎君就别一个个的混吃等死了。
“老权,十二卫中找找,差不多的地方,给你们几家子的孩子们都安排安排!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帮了朕,你们的儿孙们也出来,帮帮朕的儿孙。”
端方帝定了个基调。
慎国公忙出列,躬身道:“臣正想跟陛下请辞。一时半刻的,臣帮帮忙还行。长久地领京畿卫军,臣老迈,这精力实在跟不上了。还请陛下另择贤能。”
“好。朕记着。你先管着。等过阵子,朕挑着合适的人,就放你回家含饴弄孙。”端方帝明明白白地上了拖字诀。
微隐站在后头角落里,抬头看了看站在前头闷不吭声的父亲,舒了口气。
还好,没添乱。
回到家,微隐想了想,把朝上的一应决议都告诉了微飏,叹道:“兵部、卫军,我看陛下手里缺人得很。”
“去年年底到现在,永兴伯府,抄了;永宁伯,回原籍了;慎国公,其实是牵扯进这个案子了。
“余下的,咱们家比慎国公府还不如,靖安侯也算是正式跟亲家翻了脸。陛下绝不会用他。”
微飏屈指计数,“如今还闲着、能用的,其实就只有恒国公一位了。偏陛下似乎又不待见他。可不没人了!”
顿一顿,微飏问父亲:“大伯他们……”
打从知道焦某竟是假冒自己的救命恩人几十年,和国公便暴跳如雷。尤其再听说自己的大儿子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是完全不知情,老头儿简直想要一枪捅死这不孝子。
好在有嘉定侯摁着,和国公只是马上给端方帝上书:“我没教好孩子,国公的爵位我不要了,我要回老家种田!”
端方帝留中不发。
所以到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处置完了,只有和国公府的这几位到底怎么办,端方帝还没发话。
“听说,班侯和桓王拟的是发回原籍。”微隐轻叹,“应该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咱们家的事儿,他们不肯说话。”
“包庇罪犯,该怎么判怎么判,有什么不好说的?”微飏皱眉。
“若是判了你大伯大伯娘,你琅姐怎么办?阿谟呢?在边关打生打死,难道莫名其妙,又受这对爹娘的连累?”微隐表示头疼。
微飏语塞。
这些事,端方帝比她想得还多。所以和国公的奏章他并没有批。而是让人私下里来问微飏:
“这件事,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微飏二话不说:“听你的。”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端方帝得了她的回话,这才放心大胆地传旨到和国公府:“和国公心地纯良、世外仙风,可代朕出家。赐封为高山真人,于玄都观清修。
“长子微佑、长媳焦氏,虽为亲隐,却犯国法,罪不可饶。着发回原籍,一生务农,遇赦不赦!
“次子微隐,忠直耿介,可承其父功业。封肃侯。
“肃侯女微氏,聪慧贤达,深明大义。朕心甚喜,认为义女,封长安郡主,赐华亭县为汤沐邑。”
顺便还把微飏的名分定了下来,是义女——比桓王等都长一辈。
消息传开,桓王摸着鼻子郁闷。
倒是梁擎,鼻青脸肿,还开心地笑:“陛下为了替小娘子堵住那几个动歪脑筋的小殿下,也是够拼的。”
众臣听了,长出一口气。
对和国公府的处理,都在他们意料之中。唯有这位三小娘子,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生怕皇帝陛下一个冲动就赐婚给了谁。
毕竟,陛下对她太宠爱了,几乎可以说:赐婚给哪位皇子皇孙,那就必定是想让哪位继承大位。
如今这明明白白说是义女,就把跟皇室的名分定了下来。
从此以后,再不会有人在她和皇孙之间乱做揣测了!
多好的事儿啊!
唯有皇后娘娘,服侍端方帝的时候,察言观色地试探:“陛下这么一来,京城的小郎君们可要打破头地求娶了,倒教阿芥作难。”
“老微被我发去修道,她家是她爹做主了。她爹那就是个铁憨憨,谁敢到他跟前乱说话试试!敢拿着大秦律砸死!”
端方帝终于把这件案子全都收了尾,心情也算松了松,“邱太医说朕得调养一阵子。
“阿芥这回也伤着了。朕带她去终南山行宫住一阵子,让太子监国罢。”
邬皇后又惊又喜:“太子一个人怕是不行!”
“无妨。有左相他们呢。”端方帝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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