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
乾清宫。
朱标来乾清宫见老朱,说起来,自从老朱回来之后,朱标感觉这小日子还是挺舒坦的。
政务嘛,都是老朱在处理,也不用来烦他了。
而朱标年岁也小,现阶段,老朱也没有时常将朱标喊到一旁聆听政务,所以,朱标的自由时间就大大增加了。
而这些天,朱标也忙,不是忙别的,就是忙度量衡的事情。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所以,朱标先是将整个南京的度量之间的差距摸了一个透彻,然后又调集七八个省,数百个州县的卷宗进行查问。
最后,才统计出了一个结果出来。
而由此,朱标也从中越发理解度量衡的重要性,它不单单是为了经济的运行,除此以外,对于数学,物理、天文、冶炼、建筑等等行业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说的直白一点,但凡稍微和理工科触碰到的学科和行业,就没有用不到度量衡的。
老朱看了看朱标递上来的这份奏章,也是点了点头。
首先,这数字上面的变革就非常符合老朱的心意,官吏随意更改数目,这对于老朱来说当然是不能容忍的。
换用大写的数字,则可以避免这样的问题,老朱万分支持。
不过这数字改革才是前面一点,后面还有一沓,老朱此刻也没仔细看,当即问道:“标儿,我看你这后面写的是有关于度量衡的事情,你先说说。”
“爹,这些日子我除了调查京师的度量衡之外,还翻看了七省十八州以及两百多个县衙的卷宗档案,才写成了这一份有关于度量衡的奏章。”
老朱听着,心里很舒服。
原先老朱还觉得朱标这么多天都没有空搭理他,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他还有些郁闷。
现在老朱豁然开朗了!
“标儿,你做得好。”老朱咧嘴一笑,道:“这为君者,就不能怕苦,更不能怕累,但凡君王能多做一点事情,这下面的臣僚们,就没那么容易能骗咱。”
“今后,你这种做事的风格要继续保持。”
“可别了吧!”朱标脸色有些悻悻,这些天,看那么多卷宗,看的脑袋都大。
这可不是什么好活儿啊!
不过看老朱在兴头上,他也是努力的点了点头。
“爹,今新朝初立,统一度量衡势在必行,此亦是新朝新政,颁布我大明之度量衡,更是为万世之表,不可轻视。”
“说得对。”老朱赞许的点了点头,凭他的目光,自然能看出度量衡的重要性。
这是一个大一统的国家必备的,没有这一点,也没资格谈什么大一统了。
秦始皇横扫天下,覆灭六国之后,干的事是什么?其中一项就是统一度量衡。
而朱标说这话,用意则是更多,简而言之,就是制定标准。
日后大明若是开启海上争霸的伟业,那么,标准,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他可以进行输出,对于那些土著的当地的人文,市场都可以构成冲击,等这些地方按照大明的标准来,就算没有成为大明的疆域,那起码当地也是一个和大明保持同步的国家。
大明的一举一动,都会对其产生莫大的影响。
朱标略微思索,就侃侃而谈道:“爹,这民间素来就有“大斗进,小斗出”的谚语,其意思爹想必您不会不明白,因此,孩儿觉得,统一度量衡,规范民间的交易有着莫大的用处。”
“还有呢?”老朱放下了奏章,静静的听着,他知道朱标绝不可能就这么一点意见。
“这第二,孩儿发现,不论是度还是量,皆是逢十而进,但唯有在重量上的称量,多半是以十六为基数,是二的倍数。”
“此乃古制。”老朱淡淡开口,他有些猜到了几分朱标的用意。
“爹,秦之时,距离今朝可快有两千年了,今时不同往日,其他的都能改,这称量重量的单位为何改不得?”
“只要改了之后,能够方便百姓计算和运用,有何不可?”
“儿臣觉得,将称量重量的单位和尺子,升,斗一样,皆改成逢十而进,最为妥当。”
“说的好像有些道理。”老朱摸了摸下巴,的确,十六往上翻,的确不太好算。
改成逢十而进的话,倒是简单了一些。
“爹,其实眼下还有一个问题,需要爹来解决。”朱标挠了挠脑袋,看向了老朱。
“什么问题?”老朱也是奇了!
“那个,就是官方还没有出具一个具体的标准,还没有拿出一个范式。此外,孩儿以为,还应该有一套律法进行规定,私人制造的尺子、量具、秤一类的用具,都必须符合朝廷的律令,对于那些不合格的,应当进行销毁。”
老朱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说的很对。
两人正商议时,一名士卒在一名宦官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走进了乾清宫。
见到老朱,士卒当即道:“皇上,前线军报。”
朱标当即走过去,将军报接过来交到老朱的手中,老朱也是赶忙细看起来。
看完之后,老朱脸上露出一抹懊恼之色,“这个汤和……”
“爹,怎么了?”看着老朱的神情,朱标也是问了起来。
这看上去好像前线战事不顺……
“自己看。”老朱将军报交给朱标,旋即又有些恼怒道:“这个汤和,在山西韩店,被王保保大败,先锋军损失了数千人才撤了出来……”
朱标默默的看着,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简而言之,就是汤和轻敌了,在王保保的引诱之下,接连获胜两场,于是,汤和就没有听从徐达的命令,孤军深入,随后就被王保保抓住了机会,在韩店那里打了一个伏击。
数千人的损失,说大,也不大,但说小,其实也不算小了!
“爹,没事的。”朱标看了看老朱安慰道:“不过是一场小败罢了,我军接下来只要小心应对,彼此之间注意协同,就不会被王保保给钻了空子。”
“这山西,不过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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