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
李多多又变成了那个气运无敌的锦鲤,并且口口声声要嫁给赵明怀。
李福禄两口子吃早饭的时候听说了这个消息,吓得饭都喷出来了。
李多多看他们这样子,放下了碗筷,强作镇定:
“你们认识他也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在说他是个好人,现在我和他就要成亲了,你们应该高兴才是,何必如此惊吓?”
“多多,我们不是惊吓……我们是担心你啊!”
菜瓜娘满目担忧:
“这都多少年了,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吗,怎么好端端的就同意了?是不是他威胁你了?”
虽然说他们一致觉得小赵是个不错的人,可他们更希望女儿能开开心心。
而不希望女儿有一丝的勉强。
不然的话他们早就按着多多成亲了,何必拖到这个时候?
李多多撇了撇嘴,声音里透着无奈:
“那倒是没有,是我忽然想通了,嫁就嫁吧,至少他模样好,对我也好,还贼有钱,挑来挑去还是他最好,我认命了,这就嫁了吧。”
菜瓜娘:……
虽然女儿说的话很有道理,也听不出来哪里不对,可为什么她总觉得女儿不高兴?
这“认命”两个字,是这么用的吗?
老两口对视一眼,也没再追着问,默默地收拾了面前喷出来的饭,默默的出了门去找赵明怀。
“小赵啊,昨晚上你到底跟多多说说什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多多她就……她就说让我准备准备,正式跟您二老提亲。”
赵明怀心愿得偿,脸上的笑容比天边的朝阳还要灿烂几分,但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底还是隐隐约约透着一丝不安和疑惑。
只是他没有让老丈人和丈母娘发觉,很郑重的向他们行礼,承诺道:
“我也不知道多多为什么忽然间就同意了,但还请您二老放心,不管多多是因为什么忽然答应嫁给我了,我都一定会将她捧在手心儿里,好好对待,今生今世,绝不辜负!”
李福禄沉吟片刻之后,也没觉出,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不妥当。
只好点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随你们去吧,至于这聘礼……”
“岳父大人放心,聘礼我会好好准备,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娶多多过门儿。”
“好好好,你心里有数就行,那你便自己去准备吧,若是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李福禄便也不再多说。
等到赵明怀转身离去,菜瓜娘就狠狠地拧了他一把,怒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掉钱眼儿里啦?光知道聘礼,你怎么没想想给多多拿多少陪嫁?”
“哎呦,你放手!有话好好说,动手可就不对了!你怎么就知道我没给多多准备陪嫁?”
抠搜爹对于老婆质疑他的人品,非常愤怒,辩驳道:
“我李某人虽然贪财,可也不是那种眼皮子浅什么钱都算计的人!我这不是想着小赵他家里没什么人,怕他不懂婚姻大事的规矩,想着提点他两句嘛!”
“谁说他家里没人?他爹娘虽是不在了,不还有他那个什么三哥吗?人家小赵若是需要咱们帮忙,自然会开口,咱们要是上赶子乱问,人家肯定会以为咱们算计人家!”
“哎呀,那怎么能呢?咱们跟小赵这相处了也不是一天两天,咱们什么人他心里肯定都有数!”
“反正你不许再这么问人家,你只好好准备咱们的陪嫁,预备着风风光光把多多打发出门就完事儿了!”
“行行行,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过咱们是不是得回家一趟?这山上光秃秃的啥也没有,预备嫁妆也预备不了啊。”
抠搜爹考虑了一下,觉得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回家去看看。
“这地儿虽好,但到底根基浅,不如在自己家那边事事趁手。”
“可不是,咱们走了也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源哥儿在家里哭不哭闹不闹,长高了没有,大宝他们两口子能不能把孩子给带好,这还是回去看看最安心!”
菜瓜娘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两口子又商量了一下,就把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等李多多得到消息的时候,老两口已经打包好了包袱。
李多多非常不安:
“爹,娘,我只是答应,又没说立时三刻就要跟他成亲了,现在外面有点乱,你们先别往回跑,成吗?”
“乱?怎么个乱法?这太平盛世的,土匪都让你给灭了,再乱能乱哪里去?”
抠搜爹不以为意,安慰闺女:
“我们又不往别的地方去,也就回去看看源哥儿,你就别瞎担心了。”
“这可不是我瞎担心,不信你问问他们,如今外面的世道怎么样?”
李多多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巡山的两个土匪。
那两个土匪听见了李多多说的话,也不等李福禄再开口问,赶紧就点头哈腰的跑了过来,将自己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大小姐说的对,如今外面的世道可不太平,据说是京城里皇子争位,下边的州县都没人管了,贪官污吏到处都是,现在入了冬,有年成不好的州县,饿死的人到处都是,逃荒的人已经往我们这边赶来了,轻易还是别下山的好!”
“居然有这么严重?那咱们家那两座粮仓和咱们家的地……你大哥也不知道有没有个成算,这可怎么办!”
李福禄急了。
老话常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这会儿且不说什么聘礼陪嫁的,这世道要是乱了,老李家几代人攒下来的家业可就守不住了!
李多多你看老爹这恐慌的样子,就知道眼前这个笨蛋土匪又吹牛吹过了,把老爹给吓着了。
无奈之下,她拽着爹娘又是劝,又是哄,最后信誓旦旦说自己目前只是定亲,必须要等到满十七岁再嫁,老两口才把回去准备嫁妆这桩事先放下了。
这边安抚好了爹娘,李多多发现赵明怀又不见人影了。
她立刻就慌了。
要是从前,赵明怀不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她的内心是比较安然的,可现在一会儿看不见赵明怀,她就十分害怕——
这家伙离得越远,她的锦鲤人设就崩得越厉害,她可不想再倒霉了!
赵明怀其实也没走远,他去山上的路口等王喜去了。
昨晚他一人策马,跑得飞快,回来的时候连王喜都没顾得上带。
好在王喜是个忠心的,虽然主子扔下了他,但他却不能不跟着主子,无奈之下,他又自己想办法跟了回来。
一路上累得腰都要断了,好不容易挪到上山的路口,远远望见主子的身影,还没来得及欢呼,就又被主子打发了。
赵明怀打发他原路返回:
“你回去找我三哥,告诉他,他给陈家准备的什么聘礼,给我按三倍之数再准备一份,他找了几个媒婆,你也给我按三倍之数找几个,备好了之后,立刻送来仙台山!”
“啥?主子你要成亲了?你要跟谁成亲啊?”
王喜两眼一黑,又懵又害怕,连忙相劝:
“我可跟您说,您千万不能像谨王殿下似的见异思迁,那李多多可不比旁人,她虽然吊着您,不答应嫁给您,可您要是先把她给甩了,那她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王喜也算是跟李多多相处多年,自认为十分了解李多多的臭脾气,那个死女人,骄傲自大又心眼儿小,宁可她主动甩了主子,也别让主子冒险去得罪她!
“胡说什么,我不娶别人,我就是要和多多成亲!你现在就去找我三哥,废话别多说!”
赵明怀不容质疑地打发了王喜,又匆匆转身朝着山上去了。
他出来的时候,多多叮嘱他了,千万不能走远,更不能下山,以后不准离开她百步以外。
若说原本赵明怀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自打李多多说了这话,他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没了。
丈夫丈夫,一丈以内是为夫,多多这是片刻都不想离开他呢!
王喜望着主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再看看下山那陡峭的山路,想一想这一路的颠簸劳累,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他还不能死,他要是敢耽误了主子娶李多多,他丝毫不怀疑主子会把他剁碎了喂狗。
可怜的王喜又迈开了沉重的步伐,走上了去往仙台镇的路。
仙台镇上,谨王在岳父的协助下,低调地置办好了一栋小宅子,准备成亲用。
陈婷婷也没有一般女子待嫁闺中的羞涩,亲自跑去看了看那宅子,虽觉得有点小,满心失望,但也没敢说什么。
眼前这小宅子最多也就是个暂居之地,只要她成为谨王的发妻正妃,那将来就会有王府甚至是皇宫等着她去住。
尤其是她爹一再交代,这个女婿的身份不一般,让她千万敬着,万万不能再骄纵闹脾气。
念及这些,陈婷婷如今的脾气好了很多,没有因此为难谨王,只悄悄跟陈县令抱怨:
“虽说是暂住,这也太寒酸了,爹,你可得再贴补我们些银子!”
这话陈县令就不爱听了,他原本并不愿意趟这皇子争位的浑水,结果他这不争气的女儿生生把他给陷害进去了,现在居然还敢提要求!
他当场就毫不客气地责骂了女儿一顿:
“你当你爹我是什么家资百万的财主呢,不过就是个九品芝麻官儿,一年的俸禄还不够你买根簪子呢!如今为了你这女婿,我还得谎报赋税,从老虎牙缝里给他挤出点粮草来!我这半条老命都要丢了,你居然还来啰嗦!”
“那你现在给他提供粮草,图的是你将来位极人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要是没有我,这个机会你求都求不来呢!”
陈婷婷半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打心底里瞧不上老爹这既想投机又不想担风险的懦夫行径,冷着脸嚷嚷道。
这话可把陈县令给气了个半死,父女俩就这么吵吵了起来,谨王都走到门外了,也没发现,倒是让谨王把这父女俩的争执听得清清楚楚。
谨王直摇头,在心里又狠狠同情了一把自己。
人家李多多再怎么不是个东西,那之前还绞尽脑汁想办法替他养活那两万人呢,可自己现在要娶的,这是个什么人呐?
为了一个小宅子回来跟他自己的老父亲吵吵嚷嚷,那将来指不定为了更大的利益,要和他吵到什么地步。
这么一想,简直是人生黑暗,将来无望。
果然,陈婷婷和自己爹吵完,带着一肚子气出了门,看到谨王,脑子一昏,原本不敢说的话也都说了出来:
“王爷,虽说您和七殿下手足情深,但您不该委屈自己的地方,也别太委屈自己,您将银子都给了七殿下,咱们的日子可怎么过?”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谨王不解道:
“我什么时候把银子都给我七弟了?”
“就今儿早上,那个王喜说要回仙台山去找他主子,您不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包袱吗?小红说,她瞧着里面都是银票……”
陈婷婷半遮半掩地说道,原本潋滟明亮的眼睛里也带上了稍显刻薄的算计。
纵然她从前对赵明怀满心喜欢,但不妨碍她如今为自己打算。
谨王这两日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对陈婷婷的那点儿喜爱,顿时去了一大半,冷声道:
“你尚未过门儿,便要插手我的私事了吗?况且那些东西原本就是七弟的,我只不过是代为保管。”
“实话跟你说了吧,如今我除了一个谨王的名头,和手下这两万将士,一无所有。你若是后悔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谨王的声音也不高,但是其中暗含的隐约怒意,让陈婷婷后背一凉,终于清醒了一些。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你受了委屈……”
陈婷婷期期艾艾地解释着,还没解释完,林二就进来了。
“主子,王喜又回来了!”林二眉眼间有着说不清的幸灾乐祸。
谨王一听,再也无心跟陈婷婷啰嗦了,也乐了:
“这么快就又被赶回来了?七殿下呢?”
“主子他没回来,他让小的给您带话来了!”
王喜背着小包袱,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
一天之间来回两趟,他都快撑不住了,但是倒下去之前,还是仙台山那边的事儿说明白了,当然也包括赵明怀所说的种种“三倍之数”。
谨王一听,也是眼前一黑: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三倍之数得花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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