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森的大山中,月光落在了湖面上。
湖面波光粼粼。
一艘小船缓缓地划开了湖面上的月亮,停在了湖中心。
辰风坐在船板上,看着两侧绕着他游动的黑色大鲤鱼。
这些大鲤鱼看上去很欢快,它们不停地跃出水面,从辰风面前跳过。
“我正想着你什么时候会来。”
那道森然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湖面上。
夜风拂过,一道黑气卷起,落在了船上,化作了另外一个人,坐在了辰风对面。
辰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辰某人。
辰某人只是一道黑气凝聚而成的虚影,有着和他老爸一样的外表,很不真切,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风给吹散。
但辰某人身上那股放纵不羁的邪气,和辰风所认识的老爸完全不一样。
“连你也知道我会来么?”辰风闷声说道。
这个世界,似乎谁都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唯独他自己不知道。
“你拿走了那把匕首,不回来找我,要找谁?”
辰某人看上去很得意,翘起了二郎腿,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
“你知道我即便拿到五把匕首也没用?”
“对。”
“难怪你会那么轻易让我把第五把匕首带走。”
上次辰某人很爽快地就把第五把匕首扔给了辰风,也不需要什么条件,就好像非常乐意地帮忙似的。
现在想想,辰某人只是在敷衍辰开明罢了。
辰风伸手一甩,五把匕首在空中划过道道寒芒,浮在了半空中。
辰某人没有去动那五把匕首,而是双手交错搭在身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辰风。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
“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不会变成这样,我儿子的情况,我还是了解的。”辰某人说道。
“我变成这样,你不满意?”辰风问道。
辰某人大笑起来,很是畅快:“满意!怎么会不满意?这才是我们父子俩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辰开明那样懦弱不堪。”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我老爸。”
“我也是你老爸!”
“把我养大的,是他。”
辰风冷冷地看着辰某人。
辰某人也盯着辰风。
半晌,他邪异地笑了起来。
“你说得没错。”
辰某人承认这个事实,“他负责让你长大,我负责让你强大,分工合作,挺不错。”
辰风淡漠地看着对方,并不去理会。
“那么告诉我,你怎么突然想变强大了?”辰某人问道。
“不是你要我变强大去把那些骑在我头上的人杀掉吗?”
“我是这么打算的,但辰开明显然不会让你这样。他那么懦弱的人,不应该放任你变成这样。”
“我说过,不准这样说他。”
辰某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道:“行吧!我只是好奇,什么事会让你改变初衷?”
辰风盯着辰某人,说道:“我只是不想被人当一颗棋子而已。”
辰某人眼睛微微眯起来。
“这是何意?”
辰风没有回应。
但辰某人身上的邪气猛地腾起,卷在了辰风身上。
辰风冷漠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抵抗。
已经邪到这个程度了,再邪下去,又能糟糕到什么地方?
再说了,对方是辰某人。
从某种程度而言,也算他的父亲。
他索性就不抵抗。
辰某人嗤笑了一声:“原来你是在纠结这个。”
他看见了辰风的记忆。
“你就那么想知道结局?”辰某人问道。
“我只是不想顺着着一个已经知道结局的指示活着。”辰风说道。
辰某人眼中露出一丝煞气:“我认识顾怀山这个人,需要我帮你去揍他吗?”
“和你无关!”
辰风淡漠地回应。
辰某人收敛起那股煞气,再次邪异地怪笑起来:“我喜欢你这种性格,不愧是我的儿子!可以,那我不掺和,留给你自己动手!”
辰风不予理会。
“他们那一群人,太自以为是了。总是觉得自己有某个能力臭屁得不行,可以看见这个,看见那个,满满都是执掌天下预知未来的优越感,在我眼里算个鸟蛋啊!”
辰某人一脸地不屑,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人敢在他面前嚣张。
“你觉得预言这个能力很厉害?”辰某人又问道。
辰风沉思着。
辰某人嗤笑一声:“相信我,预言这个能力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厉害,他们即便能看见又如何?也就在那些不知情的人面前吹一吹牛逼罢了,让人觉得他很神秘,除此之外有什么意义吗?他们看见了未来发生的某件事,但他们没能力去阻止,便是让他看了,又如何?”
辰某人说到这里,又打量起自己的儿子,嘿嘿地怪笑着:“充满未知的生活才是有趣的,所以我从来不会想去知道那些结局。”
“但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就像是个傻子。”辰风说道。
“那倒也是,顾怀山知道结局还让你跑动跑西,确实有点把你当傻子看待了。”
辰某人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换了一个坐姿,把手靠在了船舷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船沿,发出“哒哒”的声音,懒洋洋地问道:
“其实你想知道结局也没那么难,他们能够看见的事情,你也能够看到。”
辰风皱起了眉头。
“我没这个能力。”
“不是你没这个能力,而是你小瞧了自己的能力。”辰某人说道。
辰风疑惑地看着辰某人。
“预言,说白了,也就是卜卦算命,但没有一个人天生拥有这种能力,只能说有学习这方面的天赋,这种东西总是需要去学习的。”
“这个能学习?师父从来没告诉我。”
“顾怀山应该是有顾虑,毕竟知道太多自己的结局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没有像我这种无拘无束无所畏惧的心态,最好还是不要去学习这种能力,百害无一利。”辰某人说道。
“你的认知里,难道还有利与害的原则?”
“没有,我只有高兴与不高兴的原则。”
辰某人躺在了船舷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又翘起了腿,说道:“我只是站在顾怀山的角度来告诉你这个道理,他认为你没有这种心态,所以就不会教你。”
“那你认为呢?”
“你想学我便教你。”
辰某人可不会去考虑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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