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头有点昏昏沉沉。
好像被谁敲了一闷棍。
辰风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顶洗得发白的黑色麻布蚊帐,床板有些硬,但躺着居然有点熟悉的感觉。
“这里不是……”
辰风惊讶地想起了这张床。
“醒了?”
季阿公看见辰风睁开眼睛,眼底的忧虑才稍微散去了些。
“季阿公,我怎么在这里……我以为我在便利店。”
辰风赶紧爬起来,他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季阿公的床上,这张床他很熟悉,小时候他就常常在这张床上打滚过。
“你在便利店?你还好意思说!顾怀山那个混蛋呢?跟他说了照顾好你,现在倒好!人差点都给没了!”
季阿公听到辰风的话就来气,他恼火地起身,面色看上去很难看。
辰风穿上鞋子,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自己仿佛跑了几百公里一样,肌肉酸胀。
“他外出了,没回来,抱歉啊,季阿公,让您担心了。”
辰风稍微回想了一下,他记得自己在修炼两种气诀,本来要拓展气脉踏入开脉后期,但后来自己眼睛里好像涌现了一股黑色的气诀,一下子打乱了气脉的平衡,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担心?我气坏了!空空和妙妙把你拽回来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没救了……顾怀山那个混蛋,我绝饶不了他。”
季阿公拄着拐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这个时候,两个身影蹦蹦跳跳地跑进季阿公的屋子里,手里还拿着各种糕点。
“辰风哥哥,你醒啦?”
“上个礼拜都吓坏我们啦!”
“这个礼拜都吓坏季阿公啦!”
“再不醒连爷爷都吓坏啦!”
空空和妙妙两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唱一和,眼骨碌转着打量着辰风。
“我昏迷了一个礼拜?”辰风惊讶道。
“哼!”
季阿公冷哼了一声。
辰风缩了下脑袋,想到自己估计是修炼气诀的时候操之过急,乱了分寸,也是有些愧疚。
“你用黑白气诀去干扰了什么东西的平衡?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那样做吗?你以为黑白气诀是那么好用的?”
季阿公恼火地看着辰风,把拐杖抬起来。
辰风以为季阿公要打他,还缩了下脑袋,想着自己估计是不能躲了,虽然季阿公现在修为低,但也是长辈,老老实实挨两拐杖受教好了。
不过季阿公只是把拐杖搭在辰风的肩膀上,一股奇异的气诀沿着拐杖入了辰风的身体,像是在他的身体里探查着什么。
半晌季阿公收回了拐杖,脸色好转了不少。
“算了,没事就好。”
季阿公叹了口气,他拄着拐杖缓缓地转身,朝门外走去。
辰风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他看着季阿公空荡荡的左手,季阿公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
他吓了一跳,问道:“季阿公,您的左手呢?”
“前阵子去山上不小心被石头砸断了,接不回来,截肢了。”
季阿公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月前。”
季阿公右手拄着拐杖离开了。
辰风张了张嘴,连忙追了出去,走出了房门,有些着急:“怎么没跟我说?您应该打电话给我,我肯定有办法找到灵器治疗的,怎么就截肢了?”
“治不好了,你别多想了,赶紧回家去报个平安,开明这个礼拜都没合眼,早上才被我赶回家睡觉了,你去看看他。”
季阿公弯着腰,在整理着院子里的几挂鞭炮。
“可是……”
“先回家,别让你爸着急了。”
季阿公并不愿意和辰风解释太多,挥了挥拐杖,示意辰风赶紧离开。
“能让我看看你的胳膊吗?”
“看什么看,能不能治疗,难道我的眼力还能输给你?”季阿公说道。
辰风没有办法,季阿公脾气很犟,他不说的话,辰风也撬不开的口,犹豫了一下,只能先离开了季阿公的院子。
空空和妙妙两人跟了出来,一脸惬意地啃着糕点。
村子里很热闹,到处都是小孩子嬉闹放鞭炮的声音,路过的村民笑呵呵地和辰风打着招呼,很多人手里都提着各种年货。
辰风这才意识到再过几天就过年了。
他走到路边的一块大石板上坐了下来,招呼空空和妙妙过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从便利店来这里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空空疑惑地问道。
“我就记得我在房间里修炼。”辰风说道。
“然后走火入魔了。”妙妙不假思索地说道。
辰风有些错愕。
这个词为什么感觉好像很不现实的样子?
“当时你都吓坏我们了,好像要出去杀人的样子,顾爷爷和师兄师姐都不在,我们只能把你带到这里来了。”空空解释道。
“你们怎么带我来的?”
“许力贤啊,他不是你的灵器吗?我们就拖着你过来了,当时他在开车,被我们吓了一跳,车子的保险杠都撞坏了,哦对,你还差点把他给宰了呢,幸好季阿公就在不远处,他把你给制服了。”妙妙说道。
“季阿公当时脸色看上去很沉重,后来他就把你治好了,你躺了一个礼拜。”空空说道。
“就这么简单?”辰风问道。
“是啊,我们都束手无策,还是季阿公厉害,他似乎知道怎么对付你,拿起拐杖敲了你一个闷棍,你就倒下了,他那拐杖好厉害,我才发现呢。”妙妙惊叹道。
被敲闷棍了?
辰风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他并不是在意自己被敲晕这件事,而是在思考另外的事情。
“那为什么季阿公的左手没了?”辰风问道。
空空和妙妙两人对视了一眼。
“不知道。”
空空和妙妙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辰风抢走两个小家伙手里的点心,威胁道:“说,不说关起来,过年都不给吃的了。”
“我们真不知道啊!”
“你们平常做顽皮事说不知道,都是这么一个心虚的表情,快说。”辰风催促道。
“是季阿公不让我们说的,不然他以后就不给我们做糕点了。”空空嘀咕道。
辰风沉默了半晌,问道:“他左手没了,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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