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会留在清江中学。”
“那就好。”姚佳一副把心放回肚里的模样。
这让景玉明有点好奇:“为什么这么问?”
姚佳认真的说:“我不小心听到老师们聊天,他们说,清江中学今年招生不好,不少学生考上了,但是没有来,都去了其他好点的学校,县里都下了通知也不管用。”
这种情况也正常,清江县的教育水平一直很普通,多少年才出一个庆华、京大的学生。
有点野心的人家都尽力把孩子送到其他更好的学校去了,县里的通知,顶多只能管到公职人员。
景玉明了然的笑笑:“我不出去,就在清江中学。”
姚佳面露喜色,开心的笑出白白的牙齿。
这时候,她还是单纯的傻孩子。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夜色笼罩大地,像是被切下一小块的月亮挂在天上,月光如纱。
姚宏泰看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多,携妻带女告辞回家。
景玉慧在屋里赶作业,景玉明出来帮忙收拾清洗茶具。
一边收拾,一边打听:“爸,和泰叔聊的咋样啊?”
景万胜呵呵一笑:“老姚多精的主儿,他这时候怎么会明说同意或者不同意,等着咱们把东西造出来看效果呢。不过他言语里也暗示了,如果真的行,有些忙他是能帮的。”
“泰叔有这句话,那就妥了,就表示他有意参与。”景玉明肯定的说。
“我也觉得他是这个意思。好了,你别弄了,好好睡觉,明天咱们就正式的开始制作这个机器。”景万胜笑着拍拍儿子的肩膀,让景玉明回房休息。
……
第二天,景万胜和景玉明去找金属板材加工点,定制部件。
喂毛斗大概的可以分成几部分,一个可以调节空间的斗,一个带着倒钉的勾带,还有传送板。
这些都需要定制,而且,景玉明建议不要在同一家定制,避免被人偷师破译。
这些东西,要说复杂并没有,主要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构造,需要父子两个进行详细的沟通。
钱给到位的情况下,用了四天时间,所有的部件都制作出来了。
分批运回家里,父子三人,开始组装。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最终机器成型。
全家人强势围观。
奶奶好奇的看着这个新奇的机器,担忧的说:“小五,你可得小心点,别磕着碰着。”
景玉明忍得好辛苦才没有笑出来,每次听奶奶喊自己的老爹“小五”,总觉得有莫名的喜感。
景万胜忍不住满脸黑线,说道:“妈,这有啥磕着碰着的,这玩意儿结实着呢。”
奶奶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这爱唠叨的习惯看来是改不了了。
景万胜把喂毛斗安装在梳绒机上,郑重的放进去原毛,一家人眼睛睁得大大的,紧张的盯着原毛被喂毛斗卷进去,再看着原毛慢慢从喂毛斗另一端整齐的出来,厚度均匀,很方便就进入了梳绒机,成功了!
狠狠的挥了挥手臂,景玉明兴高采烈的跟爸爸说道:“爸爸,成功了!”
“嗯,行,让它多运行一会再看看。”景万胜其实内心也很激动,尽力保持淡定,摆出云淡风轻的风范。
林秀看着老公跟儿子鼓捣出的机器,内心充满骄傲,笑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小五,”奶奶不甘寂寞再度发言:“这个东西好使吧?真的拿出去卖啊,能卖好不?”
喂毛斗顺利的工作着,景万胜看着机器,目光温柔,就像看人民币一样亲切,坚定的回答道:“能!绝对能!”
奶奶“哦”了一声,问儿子:“那这个东西叫啥啊?”
景万胜倒没想到过机器叫什么名字,听见自己的母亲问起,感觉也是个问题,叫啥合适呢?
景玉明想过机器名字的问题,自己起了好几个名,但感觉还是不如原装的“喂毛斗”合适,他轻轻咳嗽一声,引起家里人的注意,笑嘻嘻的说:“我早就想好了,我觉得吧,就叫“喂毛斗”咋样?”
大家一听,越想越觉得好,都觉得非常形象,最后景万胜拍板说道:“行,以后就叫喂毛斗了。”
于是,梳绒机神器喂毛斗提前几年问世。
九月中旬的天气还很热,南屋工棚里又闷又热。
大家新鲜够了,返回到比较凉快的北屋。
要进入从未涉及的机械制造销售行业,林秀心里一直有疑虑。
其实作为一家之主的景万胜来说,干羊绒行业这么多年,突然转行,心里也始终带着不安。
不过他非常看好儿子发明的这个机器,他认为这是革命性的发明。
房间里,交谈继续。
景万胜说:“我想过了,以后咱们就做卖喂毛斗的生意,有赚头。”
景玉明问他:“爸,你计算过了吗?造一个喂毛斗得花多少钱?”
沉吟了一下,景万胜说道:“前面刚开始定制部件花的多,我算了算差不多造一台的成本是一千五左右。后面咱们批量定制部件,我估计成本还能降二三百。”
才一千五?!
景玉明很是吃惊,这比他想象的少很多。
在他的记忆里,隐约记得,一台喂毛斗,怎么也要卖两千。
那刚出的新品神器,卖的贵一点,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爸,那你打算一台卖多少钱?”
景万胜微微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两千?要不一千八?”
他看向景玉明,用眼神咨询儿子的看法。
自从景玉明从医院醒来,经过这么多天,父子二人一起打造机器,沟通非常多。
景万胜逐渐适应了景玉明日渐成熟的表现,不自觉间,已经把他当成平等的成年人看待,认真的咨询儿子的意见。
脑中飘过熊猫头捂脸的表情,景玉明对老爸的实诚泪流满面。
他对自己的老爸很认真的说道:“爸,你觉得咱们辛辛苦苦造一台喂毛斗,就赚三五百块钱啊?”
“三五百也不算少了。”景万胜对儿子解释道:“咱们不是做一锤子买卖,整个清江县梳绒机有十万台,一年卖出去几千个喂毛斗应该没问题吧,这就几十万呢。”
景玉明感觉头上飘过去一只带着省略号的乌鸦,他无奈的说:“爸,我跟你想的不太一样。首先咱们做的就是一锤子买卖,喂毛斗这个东西咱们自己造的,质量啥样还不知道吗?整个是个铁架子,正常使用,基本是用不坏的。没人会闲着没事,东西不坏就换喂毛斗啊。所以对单个客户来说,这就是一锤子买卖。梳绒机就那么多,安一台少一台,将来喂毛斗的市场是越来越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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