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念被男孩拉着往前走去,就这么望着宫欧一步步走过来,短短的几步,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糟了。
那一刹那,时小念被璀璨的灯光迷了眼睛,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她拼命地去挣开自己的手,不顾一切地挣扎。
那男孩却像是傻了一样拼命地握紧。
已经是舞会开始的时间,因此庭院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宾客,还有些宾客正往这边走来涌来。
时小念望着宫欧阴郁的双眸,脑子里有些空白,几乎是立刻做出她能想到的反应,“这位医生,谢谢你,你为……”
但她的话没有能说完。
因为很快,那个棕发高鼻梁的男孩就被宫欧一拳揍倒在地上。
被紧攥的手,终于松了开来。
莫娜跟在宫欧的身后,淡漠地看着这一幕,仿佛这些事与她无关似的,她瞥一眼旁边的小桌子,从上面拿起一个苹果和一把水果刀慢慢削着。
水果刀的刀锋泛着冷光。
“啊!”
全场响起女宾们的尖叫声,一个个都震惊地看向宫欧。
突然打人。
宫欧站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握拳握得极紧,手背上的青筋似乎都将跳脱出来,脸色格外阴鸷幽寒。
男孩被揍倒在地上,仍是一脸茫然,不清楚怎么回事。
“宫欧!”
时小念惊呆地看向宫欧,连忙伸手去拉他。
宫欧低眸瞪着那个男孩,死死地瞪着,眸光泛着森冷的杀意,呼吸慢慢变重,他的视线落在男孩的手上。
就是这只手牵了时小念。
当众牵着时小念在人群中走着。
就是这只手。
就是这一只手!
没人可以碰他的人,没人可以碰时小念,除了他,没有人有这个资格!
一抹银光闪进他的眼底,宫欧猛地转头,只见莫娜站在白色的高桌旁切着苹果,他伸手就从莫娜手中抢过水果,蹲下身就将刀狠狠地刺进男孩的手掌心里。
鲜血溅出。
“啊!”
正要站起来的男孩被这一刀刺下去立刻撕心裂肺地叫起来,痛苦得眼睛都要突出来一般。
人群中也发出一阵阵尖叫,有女宾吓得捂住眼睛,有人吓得逃窜,有人喊着杀人了。
徐冰心和罗琪各站人群的最前面,见状都震惊地睁大眼。
宫欧半蹲在地上,一只手用力地握住水果刀,手上沾着被溅到的鲜血,刀穿过男孩的手掌直入草坪,男孩痛苦地连声惨叫,在寂静的夜晚响亮极了。
莫娜看着这一幕,蓝眸注视着宫欧的脸。
连吃醋都能如此疯狂,连疯狂都能如此英俊。
莫娜看了一眼手中的苹果,将苹果随手一丢,然后转身离开。
“……”
时小念站在那里,整个人呆滞地看着宫欧,看着那只手很快被鲜血覆满,血腥、恐怖。
“我在学校读的医学,将来会是个医生,所以你最好相信我的话。”
这个年轻的男孩是这么告诉她的。
一个医生的手是最重要的,用来写诊断,用来握手术刀。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叫得她耳鸣。
宫欧还蹲在那里,像是不解气似的,修长的手指如魔鬼之爪一般要去转动水果刀,时小念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宫欧!”
她叫得声音都破了。
喉咙像是被砍了一刀似的。
宫欧的动作僵住,他像是这才听到她的声音,慢慢转过头来,抬眸看向时小念,眉角的位置溅着一滴血。
鲜红如朱砂痣一般。
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如同邪魅一般,那一双黑眸中掠过一抹恍然,仿佛这才清醒过来。
“放手,宫欧。”
时小念的声音沙了,颤抖得厉害。
“……”
宫欧深深地盯着她,眸中有着不情愿,但他的手还是离开水果刀,从地上缓缓站起来。
一旁的封德立刻递上手帕,宫欧接过手帕优雅地擦拭着自己的手,镇定如常。
但那个样子叫人恐惧万分。
地上的男孩惨叫连连,那声音像刀子一样剐着每一个人的心。
时小念站在那里看着宫欧,嘴唇颤栗着。
这个生日宴会她不容任何人破坏,却没想到被宫欧自己破坏了。
……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样。
封德以最快的速度让人扶那个男孩离开,处理现场。
庭院里重新演奏起音乐,但没有一位宾客还能做到心情不受影响,不少人看向宫欧的眼神都透着一份恐惧和惊讶。
上流社会里什么肮脏的事都有,砍人的手也算不上特别狠的事,只是谁都没想到不过是有人碰上时小念的手,宫欧就剁手,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生日舞会上。
拿一地的血和惨叫声给舞会开场,这大概是最血腥的开端了。
帝国城堡灯火通明。
时小念独自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几层纱,脚上还泛着疼痛。
“偏执型人格障碍。”
徐冰心站在中央,拿着手机查着这个病,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整个人激动非常。
她就觉得宫欧这个人说不出哪里奇奇怪怪的,出了今晚的事,她一再逼问时小念,时小念终于吐露真相。
“竟然还有这种病。”徐冰心难以相信,站在时小念面前说道,“仅仅是因为其他男人碰了一下你的手,他就把人的手废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吃醋的,太可怕了。”
而且她看得出来,当时如果不是时小念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宫欧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虐杀了!
“……”
时小念坐在那里不出声,任由她去说。
“小念,你是不是太糊涂了,你明知道他性格有缺陷,精神方面有疾病,你还要跟他?”徐冰心低下头看着她,脸上全是焦虑,“他这种人有暴力倾向的,他今天可以废别人的手,明天就会废你……”
“不会的,母亲。”时小念抬起头看向徐冰心,坚定地说道。
“你别傻了。”徐冰心看着她道,“你跟我回意大利,你马上和我走,你不能留在这里了!你和小葵会被害死的!”
“我不会走的。”
时小念脸色苍白地说道。
今天原本该是美好的一天,却一个血腥的句号作为收尾。
乱了。
全乱了。
门口,宫欧靠在门边,望着徐冰心在那里说着,字字句句说着他精神有问题,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身侧的手紧紧握住,压抑着自己身体里游走的怒意。
那是时小念的母亲。
他不能怎么样。
“好啊,要走就走,想嫁进宫家的淑女多的是。”
一直在门外的罗琪终究听不下去,越过宫欧走进去。
徐冰心在这里教育时小念一晚上了,喋喋不休的,把她的儿子贬得一文不值,只是有一点人格障碍而已,又不是什么精神大病,说得那么难听。
闻言,徐冰心站直身体,转眸愤恨地看向罗琪,“你们宫家上下没有一个好人,刁难我女儿,囚禁我女儿,我不会再让小念在这里呆下去了,小念,我们走,你给我起来。”
徐冰心有些激动地去拉时小念,失了所有的方寸。
在知道偏执症是什么病症以后,徐冰心就激动非常,她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宫家给害死。
“我不走,母亲,我不走。”
时小念不肯起来。
拉扯间,她脚上的伤痛得更加剧烈。
“你走!”
宫欧冰冷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时小念坐在沙发上,错愕地望向宫欧,他要她走?
宫欧一步步走进来,黑眸望着她,时小念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拼命摇头。
她不走。
她怎么都不会离开他的。
宫欧走到罗琪身边,猛地攥住罗琪的手臂,一手指向外面,黑眸阴鸷如杀,“走!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你要我走?”
罗琪震惊地看向宫欧。
“对!”宫欧瞪着她,脸色沉到极致,“你现在就走!我不想再看到你!走啊!”
“宫欧。”罗琪也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你真的把自己的教养全抛了?”
徐冰心拉扯着时小念的动作停下来,愕然地望向那对母子。
时小念坐在那里看着。
“教养?”宫欧阴鸷地瞪着自己美貌的母亲,蓦地冷笑一声,“伯母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精神病!没人能碰时小念,那个男人碰了,我废他的手!你和父亲敢碰时小念,我照样废你们!”
“你说什么?”
罗琪以为自己听错了。
宫欧瞪着她,呼吸沉重,咬着牙一字一字说道,“我说,你最好现在就走,在我没改变主意向你动手以前,走!”
“我是你的母亲,我生你养你二十多年!”
罗琪气极地说道,眼睛忽然就酸涩起来。
任何一个母亲听到自己儿子的这番话都不会好过。
“你是我母亲就能动时小念?”宫欧反问道,“你让人把她困在影视基地,你把她囚禁半年,你夺了她的儿子!你让她为了我向你哀求!让她听命你行事!如果你再敢对她做什么,这些我全部还给你!”
“你疯了?”
罗琪说道,眼睛里染上一层泪意。
时小念坐在沙发上,惊呆地看着宫欧,他知道了,他知道她现在听命宫家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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