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告诉我,记没记住我说的,能不能办到?”宫欧黑眸阴沉地盯着他,“逃跑没有从来一次的机会。”
宫欧的语气很重,他不得不重。
这一次,宫欧是真的把所有的赌注压在自己不满六岁的儿子身上。
宫曜逃跑失败,就意味着兰亭会对他们更加全面的拘禁,再想跑就是难于上天。
宫曜定定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脸,一向镇定的他竟莫名地有些慌了,“你会被打死么?”
他跑了,兰家的人肯定会很生气,生气就会打宫欧。
“你能逃出去,我就能活。”宫欧冷冷地说道,“宫家不敢有行为,不是因为我被囚禁,是因为你。”
只要宫曜能逃出去,封德会立刻派人来营救他,他看过兰家的这些人,他一个人想存活到救援的时候还是可以的。
只要把宫曜这颗不定时炸弹送出去……
“……”
宫曜呆呆地站在那里。
“你不能有错,听到没有?”宫欧按着他的头,“我的命交给你了!”
宫曜站在那里,闻言,忽然有些害怕地退后,一直退到墙边,退无可退后他脱口而出,“我还只是个小孩子。”
说什么把命交给他,太严重了。
他要是做不到,宫欧不就是等死了。
他的动作惹来宫欧一声轻笑,宫欧盯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果然是时小念给我生的儿子,还是有点可爱的。”
跟时小念一样,他喜欢。
“……”
宫曜说不出话来,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宫欧。
宫欧也看着他,不再给他做什么思想工作,而是一步步后退。
宫曜有些惊恐地瞪大双眼,宫欧退到门边,然后用力地敲了敲门,冷冷地道,“开门,我要和你们兰先生聊聊。”
“兰先生不想见你!”
外面的仆人立刻答道。
“告诉他,我知道他想做什么,或许,我能帮他一把。”
宫欧冷冷地说道,话落,外面传来一阵跑步声,应该是跑去找兰亭了。
宫曜紧贴着墙边,宫欧望着他,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动脑子。”
“我、我做不到……”
宫曜结巴了,小小年纪的他第一次承认自己的懦弱。
“那时候,你的命在莫娜那女人手里,我都做到救下你了。”宫欧冷冷地说道,“你是我宫欧的儿子,你必须做到。”
“……”
宫曜呆呆地望着宫欧,一张脸上惨白一片,那一瞬间,他好像突然明白宫欧救他时的感受了,又好像不是很明白。
他很混乱。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外面已经传来拆门的声音,容不得他再多想,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做,因为宫欧要他先跑,要他来救。
……
夜,一片漆黑。
月光寂寥。
兰家挺立在月色中。
时小念从施工大车绕过,走到兰家的大门前按响了门铃,等待的时间比任何一次都长,好久,她听到一个谨慎的声音响起,“是谁?”
“是我,我来给兰先生送花。”
时小念站在门口说道。
“这么晚了来送花?”
里边的仆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今天早上我有点事情所以没有来送花,加上昨天小琪好像受了点惊吓,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时小念淡淡地说道,说这个话也是避免仆人拿了花就让她走人。
果然,仆人听到她的话后便道,“那你等下,我去请示下兰先生。”
“好。”
时小念应道,双手提着花篮站在门口,嘴唇抿紧,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兰亭会不会让她进去。
这个时候兰亭肯定不会节外生枝,要是兰小琪听到,应该会要她进来。
她正想着,大门从里边被打开,一个仆人站在那里朝她道,“请进吧。”
闻言,时小念松了口气,冲仆人微微一笑,提着花篮往里走进去,视线扫向两边,月光下的庭院安静如初。
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如往昔。
她走进大厅,大厅里灯光明亮,兰亭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看着什么,斯斯文文的,面容像平时一样,一副有钱人善的模样。
“兰先生。”
时小念走过去出声。
听到她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兰亭身体僵了僵,抬眸看向她,眼中尽是一片愧疚,“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
时小念有些莫名,不明白他的这种愧疚是从何而来。
“昨天,我真的很抱歉,那男人是宫欧,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人,他权势滔天,要我的命也容易得很。”兰亭把电脑放到一旁,从沙发上站起来内疚地说道,“所以,真的对不起。”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
这么说,兰亭真是不知道她就是宫欧的太太,也是够奇怪的,只要看过宫欧的新闻,多多少少应该认识她这张脸孔。
偏偏兰亭不知道。
她都不用编理由说为什么早上不送花,兰亭自动代入认为她是被宫欧欺负了难受。
“兰先生不用觉得抱歉,像我这种采花女身份卑微,被人欺负正常得很。”
时小念淡淡地说道,如果说她之前从来不承认也不否认自己是采花女,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种欺骗,那么这一刻开始,她开始真正误导兰亭。
闻言,兰亭脸上的内疚更深,“你……还好么?”
时小念站在那里,低下眼,苦涩地一笑,“好不好又能怎么样,被欺负就是被欺负了,还能如何,难道去找你口中的那个大人物报仇么?”
“席念。”
兰亭皱了皱眉。
“花篮我放在这里了。”时小念抬起眸看向他,她的眼睛泛着红,正巧印证了她此刻的心情难过。
兰亭更加过意不去,低眸看着她手中的花篮,“这个时候你还想着给小琪送花?”
“小琪的性格虽然不够可爱,但这几日相处下来,我真的很喜欢她。”时小念说道,声音有些低哑,“昨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小琪受惊不小,我想,这些她喜欢的花能安慰一下她。”
“……”
兰亭目光滞住,定定地看着花篮里的那些花,道,“难为你还想着小琪,而我却什么都没能为你做。”
“你又能做什么,那不是个大人物么。”时小念苦涩地说道,“大概这就是我的命吧。”
兰亭看着她,“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哪敢呢,你没有必须救我的义务,再说,我该恨的是那个人,不是吗?”时小念低着眼,难过和悲伤不用装就表现得很自然。
灯光下的她是那么楚楚可怜,令人忍不住激起保护欲。
时小念将花篮放到一旁的茶几上,低着头慢慢转身,嘴唇慢慢抿紧,心中打着鼓。
她不知道她这一招以退为进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走出两步,兰亭叫住她,“小念。”
他叫她小念。
时小念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兰亭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声音有些低,“你是不是真的很恨那个人?”
时小念闭了闭眼,然后转过头,眼睛红得比刚才还厉害,“兰先生,我是个女人,被人欺负成那样我不该恨吗?我恨不得杀了他。”
“……”兰亭听着她的话,目光深了深,沉默半晌后像是做出决定,说道,“小念,你跟我来,我让你见个人。”
闻言,时小念的心脏如鼓在打,跳动得厉害。
“什么人?”
她装作一无所知。
“你来就知道了。”
兰亭说道,转身往楼上走去,时小念跟着他走上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完全没有力气,脸上冒出大汗。
现在这个剧情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时小念跟着兰亭一直走到楼上,楼上比楼上多了一倍不止的人,还有些都是穿着便服的人,好像是浪花屿上的住户。
这里所有人都受兰亭这个大善人的恩惠,所有人都听命于他。
某扇门前,有好多的木板子掉落在地上,房门虚掩着,有什么抽打的声音传来,时小念的脸色顿时一白。
兰亭带着时小念走到门前,回头看向她,说道,“小念,我知道你只是个普通的采花女,我现在开门,你不要被吓到。”
“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
时小念问道。
“一个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想看到的人。”兰亭说着便上前打开房门。
房门被慢慢打开,首先进入时小念视线的是两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脚,脚上的那双鞋时小念再熟悉不过。
那晚给双胞胎买衣服的时候,她给宫欧也挑了双鞋,很便宜,但宫欧很喜欢,一直穿着。
“……”
时小念的呼吸刹那间滞住,门打开得越来越大,然后她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宫欧,他双手被反绑着,整个人倒在地上,有三个仆人或拿着鞭子在抽他,或用脚踢着他。
一脚又一脚。
声音响亮。
宫欧身上的衣服都脏了,胸前更是被抽得撕开一条缝,脸色有些青,嘴角挂着一抹血,正咬牙忍着疼痛。
宫欧。
时小念呆呆地望着他,嘴唇颤栗得厉害,不是说有办法逃出去的,不是让她回家乖乖等着么。
他的办法就是在这里受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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