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谁犯了错,都由别人来代为受刑,我阴曹地府之中,又哪有正义公理可言?”唐明黎厉声道,“何况怀云为了保护你,一人承担下所有的罪责,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到今天!”
吕若鸣眼中燃烧起熊熊怒火,仇恨怨毒的光芒仿佛要将唐明黎烧成灰烬。
唐明黎看了一眼虎视眈眈的沈安毅,此时的他,双眼血红,额头上的黑色石头正在闪动着黑暗的光。
他已经失去意识了,完全被那块石头所操纵!
“你为了报复我,故意去凡间找了一个阴年阴月阴时阴刻所生的女人,与她结合,生下了一个鬼胎灾星?”
吕若鸣冷笑一声,道:“当年仙界的独孤老人曾预言,你将死在一个鬼胎灾星的手下,为了生下这鬼胎灾星,我用尽了各种手段,不惜给她吃了深渊之果,才让她怀胎。这孩子也是阴年阴月阴时阴刻所生,实力在鬼胎灾星之中也是最强。”
他指着唐明黎,大声道:“东岳帝君,你注定要死在他的手下!”
说罢,他手一动,沈安毅额头上的黑色石头忽然亮起更强的黑光,他大喝道:“现在正是他最弱的时刻,去,给我杀了他!”
沈安毅发出一声大吼,双脚一蹬,朝着唐明黎飞了过来。
唐明黎一边应付他,一边皱眉道:“你为了操纵他,居然在血脉神石上刻下‘连血咒’,用你的鲜血喂养七七四十九天,再让它吸尽了安翠儿的精气,以父母血液精气来操控亲生儿子。吕若鸣,虎毒不食子,你居然如此阴狠毒辣!”
吕若鸣冷笑一声,眼中冰冷残酷:“我所认可的妻子,只有怀云一人,只有她为我所生的孩子,才是我的儿子,这个人,不过是我的工具罢了!”
安翠儿听了这话,大惊大怒大悲,一时气上心头,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我心中也升腾起怒火,怪不得初次见她之时,便觉得她的精气虚弱,只剩最后一丝吊着性命,本以为是得了绝症才会这样,没想到竟然是被吸走了精气。
她之所以会得肺癌,正是因为精气耗尽,身体羸弱所致!
吕若鸣,好狠毒的心思!
唐明黎与沈安毅交手,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但我能够看出,沈安毅的力量更强,不出一百个回合,唐明黎就会败下阵来。
阎罗王大声道:“吕若鸣居然敢谋反,我等绝对不能袖手旁观!各位,随我一起,助帝君一臂之力!”
剩下八名阎罗各自动手,其中五人围攻吕若鸣,另外三人帮助唐明黎对付沈安毅。
“吕若鸣,还不快束手就擒!”平等王大声道。
吕若鸣看着围攻自己的五位阎罗,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说:“笑话,你们真的以为,我向东岳大帝下手,会不做任何的准备?”
五人脸色都是一变,吕若鸣双手迅速掐了个法诀,念诵咒语,五人顿时便觉得脑袋疼痛不已,如同炸裂一般。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都市王怒吼道。
吕若鸣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说:“为了今天,我从百年前就开始准备。你们的宫殿之中都有我所布下的暗子,或是食物、或是香料,我让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下毒,一次只下极少的一点,积攒百年,已经足够让你们痛苦不堪了。”
“吕若鸣,你,你真是好狠……”几位阎罗按着疼痛不已的头颅,还想出手,却发现体内灵气乱窜,根本使不出来。
唐明黎那边,几个阎罗也指望不上了,沈安毅步步紧逼,忽然,沈安毅一掌打在他的胸口,震伤他的内脏,然后猛地从天而降,一掌拍向他的额头。
“不!”我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挡在唐明黎的面前,那一掌眼见着就要打在我的额头。
“君瑶,让开!”唐明黎大惊失色,但为时已晚,这一掌一旦落下,我就会被打得头颅碎裂,当场死亡。
我闭上了眼睛。
可是,这一掌迟迟没有到来。
我睁开眼睛,看到沈安毅硬生生停在了我的面前,手还伸在半空,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
“安毅?”我惊喜地说,“你还记得我,对不对?我是姐姐啊!”
“姐……”沈安毅的口中,吐出沙哑的声音,脸上也浮现出痛苦之色,看得我一阵阵抽痛。
唐明黎忽然出手,将我拉到一旁,然后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将他给打飞了出去。
我大惊,拉住唐明黎道:“住手,不要伤害他!”
唐明黎抓住我的胳膊,说:“君瑶,醒醒吧,他已经不再是你的弟弟,而是鬼胎灾星!他的出现,注定了要引起灾难和祸患!”
我如坠冰窟。
刚才唐明黎的一掌,并没有手下留情,重伤了沈安毅,沈安毅又站在墙壁上,横在半空,嘴角有血,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
“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我的眼圈泛红,拼命忍着眼泪。
我的眼神似乎触动了唐明黎,他陷入了沉默。
而吕若鸣并不想放过他,再次操纵沈安毅,对沈安毅怒吼道:“没用的东西,给我动手!和他同归于尽!”
沈安毅咬着牙,他刚才伤得很重,并不愿意来送死,但他抗拒不了连血咒的强大力量。
我怒从心头起,大声道:“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居然要他去送死,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吗?”
吕若鸣冷哼一声,无情地道:“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也配做我的儿子?”
“你!”我怒火中烧,正要上前,被唐明黎拉住了,他忽然露出一道诡谲的笑容,说:“如果他是怀云所生呢?”
吕若鸣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
唐明黎指着趴在地上的安翠儿说:“如果我说,她就是怀云呢?”
吕若鸣大惊,高声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唐明黎伸出手,手中忽然浮现出一本古书,他将那古书扔到吕若鸣的面前,说:“这时怀云的生死簿,你自己看吧!”
吕若鸣看着面前的书,却一时不敢伸手。
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知道真相。
“怎么?不敢吗?”唐明黎道,“你自己所造的孽,你自己都不敢面对吗?”
吕若鸣沉默了许久,俯身捡起了生死簿。
他翻开之后,一页一页地细看,怀云一百五十年前被罚入凡间,第一世转世成了一个王室宗女,人称玉格格,但别父母嫁给了一个痨病鬼,刚过门不久,丈夫就死了,夫家的人认为是她命格不好,冲死了丈夫,对她百般虐待,最后二十岁不到就抑郁而死。
第二世,怀云转世成了一个贫民女子,因为生得美,被无良父母卖给了风月场所,成了青楼红牌,她爱上了一个青年,把自己的积蓄全都给了那青年参加革命,结果青年被抓牺牲,她也殉情而死。
足足过了七世,到了四十年前,她转世成了一个农家女子,名字就叫安翠儿。
“不!”吕若鸣痛苦地大吼一声,用力撕扯着生死簿,却根本撕不动,他将书丢下,猛地扑向安翠儿,将她抱起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怀云,怀云,我对不起你,我……”
安翠儿抓着他的衣领,瞪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恨,你!”
“不,怀云,原谅我,我不知道是你!”吕若鸣浑身发抖,多年的渴望,多年的相思,仿佛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安翠儿死死地抓着他,说:“你如果还有一丁点的良知,就救救我们的儿子,不要让他受一丁点伤害,否则,我做鬼也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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