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杂役弟子就捧了我的鱼汤上来,他一进门,一股浓郁的香味便开始在大殿之中蔓延,众人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连那个扑克脸长老,虽然拼命忍着,但鼻子也抽了抽。
刘晓明指着地上的锅,说:“这就是物证。”
一个长胡子长老吸了吸鼻子,说:“把物证端上来我看看。”
杂役弟子将锅端了上去,他闻了闻居然伸手拿起一块鱼肉,尝了一口。
刘晓明嘴角抽搐了,说:“李长老!”
李长老道:“不尝尝怎么知道这是不是金线鱼?”
刘晓明的眼神有些尴尬。
扑克脸轻咳了两声,说:“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也是白云剑宗的弟子?”
柳亭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偶遇这二人,我所做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扑克脸长老看向我,上下打量,道:“这位女士看起来很眼熟啊。”
我笑了笑,说:“我是袁娟,这是我弟弟,叫袁毅,这是我们的身份证。”
我将身份证递给他们过目,然后说:“我们是炼丹师,来昆仑山上寻找灵植的,我们并不知道那些金线鱼是玉山宗的财产,我们愿意赔偿。”
扑克脸微微眯了眯眼睛,说:“你要如何赔偿?”
我拿出一只玉瓶,说:“这是四品的清心化毒丹,足够换这几条金线鱼了吧?”
三位长老都是一震,互相望了一眼,道:“你是四品炼丹师?”
我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扑克脸沉思片刻,说:“来人,先带这两位下去休息。”顿了顿,又补充道:“以礼相待。”
刘晓明一惊,道:“三位长老,他们肯定是柳亭的同伙,为什么……”
柳亭冷笑道:“刘晓明,你在门派大比的第一场就败给了我,肯定恨我入骨吧?不仅仅要对付我,连这两个路人都不放过。”
刘晓明被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你……”
“好了!”扑克脸长老说,“既然这位女士是炼丹师,又愿意赔偿,我们玉山宗也不能得理不饶人。至于这个柳亭,我自然会问他们白玉剑宗讨个公道!”
两名杂役弟子走进来,要将我们带到客房休息,我说:“抱歉,我们并不想参加贵宗门的法器大会,想要就此告辞。”
那扑克脸长老道:“姑娘,不必这么着急,先休息一会儿,等事情查清楚了,自然会礼送两位离开。”
我微微挑了挑眉毛,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从执法殿出来,沈安毅低声道:“姐姐,他们似乎对你有些什么图谋。”
我轻声道:“一切低调行事,以不变应万变。”
沈安毅点了点头,道:“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以我现在的实力,要带姐姐离开,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玉山宗给我们安排的客房不错,我们刚坐下没多久,忽然有人敲开了房间的门。
来的是一个容貌漂亮的少女,她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不过才十五六岁,就突破了四品,将来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听说,阁下是四品炼丹师?”少女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眼中露出几分疑虑。
“不知道道友找我有什么事?”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现在我连七品丹药都能炼制,自然不仅仅是个四品炼丹师了。
她沉默了一阵,说:“既然如此,我想请阁下为我炼制一种丹药,只要阁下能够炼成,我愿意奉上一件四品的法器作为谢礼。”
我问:“你想要我炼制什么丹药?”
她抬起眼睑,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五龙保心丹。”
五龙保心丹,是心脉受损严重时需要吃的丹药,一般来说,需要吃这种丹药的时候,都是快死了,等着丹药救命的。
我打量着她,心中暗想,内门弟子的师父都是宗门的上层人物,难不成是玉山宗的某个长老受了伤?
我嘴角一勾,说:“五龙保心丹,我正好有丹方,也知道怎么炼制,不过呢,这可是五品的救命丹药,你用四品的法器来换,恐怕不太合适吧?”
她听说我会炼,眼睛顿时一亮,但听我讨价还价,脸上又现出几分不耐烦,说:“你想要什么,开个价吧?”
“这就要看那位心脉受损之人在你心中的地位如何了。”我淡淡一笑,说。
她眯了眯眼睛,说:“你想狮子大开口?”
我转身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悠闲地喝茶,她脸色更加不好,道:“好,我愿意用五品的法器来换!”
“不够。”我摇了摇手指,道。
她大怒,道:“五品法器换五品丹药,这很公道了,你别得寸进尺!”
“那就要看是什么时候的行情了。”我挑了挑眉毛,说,“在几百年前,炼丹师还很多的时候,这当然公道,但如今炼丹师比河里的金沙还少,很多丹方也已经失传了,可就不是这个行情了。”
她咬了咬牙,深深吸一口气,说:“你想要什么,直说吧。”
我道:“这个简单,我只要你们玉山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内容还没有想好,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来找你们兑现。”我微笑道。
她眼中满是怒意,道:“你这是要空头支票!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我摊了摊手,道:“别生气啊,小妹妹,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要是不愿意,这笔生意可以不成交啊,不用勉强的。”
我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五龙保心丹可不是普通丹药,那是能救异人性命的珍贵灵丹,在外面,丹方恐怕早已失传,就是没有失传,能炼出来的也不多,就算能炼,那些炼丹师只会比我要价更高,你自己考虑清楚。”
少女眼中满是危险,往前走了两步,说:“你别忘了,现在你们姐弟就在我的手中,我完全可以将你们拘禁起来,逼迫你们炼丹。”
“注意你的言辞。”我的声音也冷了几分,“我是那位病人的唯一希望,你最好不要得罪我。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的长辈,得罪一个能炼五品丹药的炼丹师,会有什么后果。”
这少女虽然跋扈,但不是无脑傻白甜,沉默了片刻,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子?”
“这个简单。”我说,“你去告诉那个病人,在炼丹之前,我必须先检查他的身体,看看他心脉受损的情况,才能炼制丹药,这五龙保心丹可不是随随便便炼制的,一旦与伤情有一丁点的不符,用错了药量,可就麻烦了。”
少女被我说得一愣,她本以为,五龙保心丹随便请哪位炼丹师炼制都行,炼丹师又不是医生,没有必要见病人,哪里知道这个还要根据伤情来炼制?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同,道:“好,我先去跟他商量之后再说。”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沈安毅冷哼了一声,道:“这种人,姐姐你何必理她?要是换了我,早就将她打出去了。”
我摇头道:“这个少女在玉山宗的地位不低,那个病人恐怕是玉山宗的长老,甚至有可能是宗主,能让他们欠我一个人情,我何乐而不为。”
因为来参加法器大会的人很多,因此我们所居住的院子里又住进来了两拨人,应该都是身份尊贵的贵客。
我在屋中闲得无聊,便到院子里看花,院里开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可惜不是灵植,只是开得漂亮而已。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个极其讨厌的女声:“元君瑶?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缓缓转过身,我看到了那个阴险狠辣,恨我入骨的女人。
尹晟尧的堂妹,尹月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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