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里走出来,天色已经晚了,告别了送出来的王和中,赵兴急匆匆的往自己的家里赶。
娘和小妹,以及妻儿又分别有半年了,虽然有家书往来,但怎么能够阻挡思念呢?
来到了自己的府邸,正门关闭着,静悄悄的。
由于赵兴一直不在家,上门求告的人也就少了,这和其他在京的重臣们门庭若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门房老张头,听到胡同里的马蹄声,就走出门房看看,又是哪家大人过来探寻。
结果他刚一出来,就听到了一声温暖的话“二伯,我回来了。”
老张头赶紧揉揉眼睛,不相信的看了再看,然后就冲着里面迫不及待的大吼一声:“大侄子回来啦。”
就这一声,原本还是静悄悄的院子,立刻响动起来。
紧接着,正门在里面打开,自己家的所谓仆从,原先的邻居,七大姑八大姨,就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有的接过战马,有的给他上下扑打着尘土,有的热切的询问,吃了吗,渴不渴,就是一片家的温暖。
不大一会儿,一个小女孩跑了出来,对着大家连声的道:“老太太出来了,老太太出来啦。”
对于这个小女孩跑出来,赵兴倒是愣了一下。因为按照正常,首先跑出来的是应该自己的妹妹。
迈步进了大门,就看见自己的两个妻子,左右搀扶着娘,正在往大门口紧走。
赵兴站住脚步,整理了自己的衣冠袍服,然后规规矩矩的跪倒:“娘,儿回来了,给您请安了。”
娘就乐的合不拢嘴:“起来起来,这居家过日子的,哪里有这么多的礼节?”
小妹就从娘的身后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敛身为礼:“小妹拜见哥哥,哥哥辛苦啦。”
小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规矩的绝对是一个标准的淑女了。然而却让赵兴感觉到别扭的生疏,感觉小妹失去了天生的灵性。
赵兴当时暴怒的跳脚:“是哪个把我的妹妹教育成这样的?说,我现在就打断他的腿。”
翠艳就啐了一口:“你不总是想将小妹培养成淑女吗?现在这不就是一个标准的淑女吗?你咋呼什么?”
赵兴就跳脚:“我所说的淑女,就是会读书能认字,就是别时不时的上房揭瓦,就一切都OK了。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样子?瘦的跟个狗似的。”
小黄就滚了过来,这家伙胖的已经像一根肥肠,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腿在哪里了。
“瘦的和个猫一样,这怎么得了?是谁虐待她啦,告诉我,我现在就找他拼命。”
听到哥哥这样说,小妹这时候才小嘴一瘪,眼圈发红
赵兴哪里受得了这个?二话不说,一把将小妹揽在了怀里:“不哭不哭,从现在开始,你解放了。”
“我可以不再做淑女啦?”
“我说过,我妹妹的淑女标准,就是不上树不上房。”
小妹就立刻欢呼一声:“我可以到后面去荡秋千啦。”然后直接提起裙子,招呼上小狗一家,扬着一片银铃般的笑声,冲向了后面的秋千架子。
娘就急得跺脚:“这怎么得了啊,这这怎么得了啊,这刚刚教育出点样子,就又让你弄砸了,这以后还怎么嫁给一个好人家呀。”
赵兴就搀扶住娘:“我妹妹想要嫁个好人家还不简单?你等着下一次科考,我就将那个新科状元,直接拿麻袋包了头,然后给他一板砖,扛回家里不就成了吗?”
娘就嗔怪:“越说越不像话了。好了,看看你的一双儿女吧。”
自己已经6岁的小子,就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参见爹。”
赵兴立刻就立起了眼睛,直接在门后拿出了娘的教子棍:“谁教你的吊儿郎当?做事没有眼没有板,该打。”
说完就直接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翠艳一把夺过来:“有你这么教育儿子的吗?”
赵兴气的跺脚:“棍棒之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尤其他整天陪着太子读书,就这么吊儿郎当的,岂不带坏了未来的天子?”
娘也呵斥:“什么棍棒之下出孝子,娘打过你几次?难道你说你自己不孝顺吗?不成器了吗?”
赵兴就嘟囔:“没少追着我满院子里跑。”
这时候闺女花蝴蝶般的跑了过来,胖嘟嘟的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
赵兴当时就又立了眼睛:“淑女,一定要做淑女,你这么疯跑像什么话?还吃的这么胖,猪吗?女戒呢?女训呢?读了没有?”
秀芬就看了一眼后花园,然后抱起了女儿:“才几岁的孩子,你就这样,看把孩子吓的。”
就在赵兴严重的双标之下,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坐在了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然后赵兴就被老娘早早的撵回了卧房,老太太亲自带着孙子孙女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日上三竿,赵兴才浑身疲惫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折腾了一宿,真的是精疲力尽啊。
两个媳妇精神焕发的跟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笑。琢磨着赵兴放假的这三天,让自己的丈夫带着自己到哪里去玩儿,好好的散心。
崇祯虽然心急,但还是体贴的给赵兴放了三天假。
但赵兴只是拜访了一下老岳父,询问了一下拍卖行的生意。当然,还有一点重要的事要说。
老岳父却发出了抱怨:“最近这几年,你给天下的官员增加了俸禄,让他们再也不必冒着风险去贪污,所以这贪官就少了。而你又是老不在京里,朱晨光和赵秩也变成了规规矩矩的家伙,这样一来,打掉贪官抄家的东西就少了。所以咱们这个拍卖行,明显的货源不足。主要是靠着谁家应急,跑这里拍卖一点东西,赚的就是蝇头小利,日子变得艰难了哟。”
老丈人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在抱怨,但神情上却是一片欣慰。
赵兴就感慨道:“如果咱们一家穷,能让天下富,这是最骄傲的事。假如有一天,咱们家的拍卖行,每一天拍卖的都是正正经经出来的东西,那才是真正天下太平啊。”
老丈人就探出头询问:“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
赵兴就毫不隐瞒的道:“最近一两年我是不会离京了。”
“那是不是咱们的拍卖行就又能有了进货量了?”
赵兴无奈的苦笑:“我估计这将来进来的也只是一些字画之类的,不一定有什么真正值钱的珍玩古董。”
“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有进货就成。你的那个小舅子转眼就要成家立业了,怎么的聘礼要丰厚一点,还还要在京城里给他买房子,在经常周边给他买点儿地,这都要钱啊。”
老丈人口中说的自己的小舅子,不是自己的那个结义兄弟,老丈人的义子,他现在已经官升到一地总兵官了。他说的是自己的后娘原先的那个儿子。
赵兴就皱眉,他正要和老丈人说这事呢。
于是就郑重警告自己的岳父:“你去告诉那个小子,不要整日打着我的旗号招摇过市惹是生非。千万别走到有一天,我砍了他的脑袋的地步。”
老丈人就连连点头称是。在自己的姑爷面前摆摆谱还是可以的,但内心还是敬畏的。
在回家的路上,赵兴再次提醒秀芬:“我听我的属下禀报,现在你那个借光的弟弟,和钱谦益走得很近。这不好,这相当的不好。你抽空去告诉他一声,让他离这官场远一点,那样能保住他的命。”
秀芬就愁苦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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