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把东西给他。”张翠艳这时候坚定的站在了赵兴的一边,向张维贤请求。
张维贤颤抖的捂住自己的胸怀:“你知道那样的后果吗?”
张翠艳坚定的回答:“既然已经病入膏肓,下猛药或许能有一线生机,既然已经被逼进绝路,那就赌一把。”
赵兴实在是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候,张翠艳能帮助自己。
“我要回这个证据的目的,就是因为阉党还没有死,他们还在蠢蠢欲动,我们必须将他们彻底的打死,让充满变数,晦暗不明的局势,变得能让我们看清。”然后双眼真诚的盯着张维贤:“伯父,请相信侄儿是一心为这个大明。”
“爹,吏治需要登清,大明才有希望,贪官酷吏需要灭除,大明才有救,给他吧,博一把。”张翠艳再次劝导着老爹。
看着聪慧的女儿,看着这个意态坚决的侄儿,最终,英国公还是从最贴身的地方,拿出了那张來宗道的当票,递到一半的时候,却又停住:“你一定要知道,这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承载着多少人的性命,做事不要走极端,一定一定要心怀仁厚啊。”
赵兴抓住了这当票,抢了下,却没有抢动,只能再次道:“我会将这件事情控制在我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你老放心,毕竟这个东西没有被东林党人发动,而是在我的手中。一旦这件事情被东林党人发动,以他们那非黑即白的理念,那种政治的洁癖,那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捏着这小小的当票,想一想赵兴的话,最终英国公放了手:“心怀仁厚,心怀仁厚啊。”
但赵兴已经是上位掌权,心有利器,杀心已起。为了这个大明,为了自保,其实更是为了自己掌握更大的权利,对敌人仁厚?早就不存在啦。
英国公寂寞的走了,屋子里,就剩下小胖子张之及和张翠艳。
张翠艳没有走的意思,她看着当事到临头时候,又满面犹豫与不忍的赵兴,难得的第一次,正式的和赵兴说话。
“我看到了你的忧国忧民。”
赵兴扭头看她:“你想多了,我更想的是不给这个崩塌的大明陪葬。”不知道为什么,当着她,赵兴说了自己心里话。
沉默,沉默之后,张翠艳再道:“真正为这个大明陪葬的,第一个就是我们勋贵集团。但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认为,你对我们家有利。”
赵兴无话可言。
又是很久:“你准备将这个事闹到多大?”
赵兴张张嘴,他真的不知道最后这事情会怎么收场。
张翠艳就悠悠道:“该杀的该杀,但无辜的就放掉吧。”说完这话:“如果你能做到这点,我认为,你还是个人。”
莫名奇妙的赵兴就解释:“按照事情发展上来看,只要东林打胜了现在裁撤厂卫之战,腾出手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继续对阉党余孽穷追猛打是早晚的事,那时候,会有三百左右官员受到牵连,受罪家属上万,砍头的是几十个。我希望这件案子从我掀起,最多一百罪有应得者被牵连,也希望在我定案时候,死的不超过十个。”赵兴含糊的说着历史上的阉党谋逆案。
对于这样的回答,张翠艳很迷茫,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赵兴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兴不管他,反正这里是密室,于是就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然后一口喝干。再提起倒的时候,却已经是没有滴酒了。
张翠艳看着意兴阑珊的赵兴,提起酒壶,悄悄的出去,还没等赵兴站起要告别的时候,一壶新酒就提来了。“之及,陪你二哥好好的喝点吧。”
张之及就拿出了大碗,兄弟两个一人一个。
倒给赵兴,赵兴端起来慢慢的喝了,再放下酒碗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赵兴感觉心中无比的委屈,无比的孤独无助,竟然没有形象的趴在了桌子上呜呜痛哭了起来。
这时候,张翠艳和张之及姐弟才看到,天塌下来一直保持淡定从容的赵兴,那颤抖的肩膀,竟然如此的孤单无助。
赵兴来到这个世界,一直有种孤独感,即便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依旧有一种穿行在沙漠,或者是游戏中的感觉。
这种感觉,随时撕咬着他的心,让他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虽然有了秀芬,虽然有了小胖子这个好朋友,但是他的孤独感却不能排解,因为孤独,而感觉到无助,而这种感觉,回到家里却不能跟母亲和小妹说。
这就更加增强了他的孤独感。
但不知道今天是为什么,大小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他突然间心扉触动,让他想要释放的感觉。
真的能释放吗?不能,一切还需要自己孤单的承受,就像一个孤独的战士,站在漫漫黄沙之中,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没有援军,没有伙伴,留给自己的只有一个人孤单的冲上去,承担着巨大的压力,杀开一条血路。
好兄弟张之极,有些手足无措,他想站起来安慰自己的这个哥哥,这个在他认为天塌下来都是小事的哥哥,然而张了张嘴,却的确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样安慰。
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姐姐张翠艳对着他轻轻的摇头:“让他哭一会儿吧,他的重担是我们不可能帮助解决的,也不可能分担的。让他哭一会儿,放松一下自己,等他哭完了,又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张之及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那里,看着痛哭流涕的哥哥,却束手无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兴总算是抒发了心中的郁闷,感觉轻松了不少站起来,尴尬地冲着大小姐和自己的兄弟拱手:“对不住了,失礼了,失态了。”然后就告辞,慢慢的走出了这个小小的房间,走出了这辉煌的英国公府。
张翠艳看着那孤单寂寞的身影,突然间就看得痴了,心中暗暗的感叹:“这是一个汉子,一个有担当的汉子,若我有能力,能为你分担,该多好啊。”
心情沉重的张之及看着孤单走远的赵兴,他在心中哀叹,自己的这个朋友变了。扭头再看向自己姐姐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姐姐似乎也变了。到底变在哪里呢,最终他下了一个定论:“赶紧的告诉爹一个天大的好事,老姐发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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