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终是没能等到这样一天。
在调查的这一路上，司阙变得越来越沉默，有时候将自己所在房间里很长时间都不说话。
直到有一天清晨，司阙不见了。
而她再打听到司阙消息的时候，便是他出家了。
顾凝云在刚知道的时候，无疑是茫然的。
她也曾去禅音寺找过司阙，一次又一次，可是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而后来，她更是连司阙的面都见不到了。
再后来便是顾凝云便来到了阴川大陆。
要说在这十年里，司阙是她生命中的惊喜，那么烈无双便是她活到现在为止，生命中的意外。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修。
还记得百年前的聚仙宴上，明明那是她们第一次相遇，这姑娘却仿佛天生对她充满了敌意，到处找她的茬儿。
但好在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
后来聚仙宴结束，她以为她们今后不会再有交集了，却发现，她三番两次的又在各种秘境和游历之地相遇。
当然，烈无双一见到她开口便是嘲讽，几乎就没听她说过好话，如果不是她脾气好，想来也早就翻脸了。
人和人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
列无双虽然一直对她争锋相对，但是看到那些对她不怀好意之人，又会立刻匠人从她的身边赶走。
就好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在用自己的办法保护着自己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可以做到心平气和的交流，又逐渐的熟悉了起来。
后来，她便成了她的小尾巴。
似乎走到哪里都能同她相遇，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但次数多了呢？
不过，她始终没有挑破这层窗户纸，既然她说是巧合，那便是巧合吧。
然而，是不是真的巧合又有关系呢。
在她们出了极北秘境之后，二人踪迹来了这阴川大陆。
坊间传闻，阴川大陆的鬼坊是和暗影阁其名的势力之一。
在这里几乎可以买到你所有想要的消息。
当然，也仅仅只是几乎而已。
她一来到华阴城，便去了鬼坊，让鬼坊帮忙打探二百八十年前关于顾家灭门一事。
鬼坊虽然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消息，但也还算是诚信，他们并没有查出结果，却也没有给顾凝云假消息来糊弄她，甚至还给她提供了自己曾查到的线索。
而这一条线索依然直指幽冥山。
幽冥山，鬼修横行之地，那里常年阴气汇集，并不利于修士修行。
而幽冥山她本也打算亲自走那么一遭，不过是迟一些或者早一些罢了。
顾凝云和烈无双运气还算比较好的，上山这一路以来并没有遇到鬼魅这种存在，倒是遇到了很多惊慌失措匆忙下山的鬼修。
顾凝云一看那山顶那抹刺目的金光，顿时便多了几分了然，她便说这些鬼修为何如此害怕，面对功德金光能不怕么？
不过，功德金光出现在这里，同时也说明了这山上或许有人在斗法。
只是凭借她的神识感知，这场战斗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
果然等他们到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祭台，和散落了一地的黑色旗子。
很显然，已经有人提前来过了。
“你索要寻得线索就是在这山顶？“烈无双瞪圆了一双漂亮得眼睛，不可思意得问道。
顾凝云有些犹疑，还是点了点头“不管是哪一条线索都太过于模糊，但山顶确实是没错的。”
烈无双指了指台子道“我可是记得，那鬼坊之人可没提到过什么祭台，可是这山顶似乎除了一个光秃秃的祭台也没什么东西了。”
顾凝云皱了皱眉，往祭台的后身走去。
“这里还有一排小房子。”
烈无双跟着走了过来“这地方也太怪了些，不过既然这些是目前我们能发现的唯一的线索，便只能从它们着手了。”
……
另一边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苏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银雪也若有所思的顺着苏玖的目光看了过去。
“好像有人也到了祭台的位置。”
苏玖沉默了一瞬，继而道“方才我注意了一下那一排小房子上的封印，似乎有三道，但有一道似乎已经遭到破坏…”
“那…那里面些危险的东西不会自己跑出来么？”说话的人声音有些紧张。
正是死皮赖脸赖上来的书无归。
是的，尴尬什么的哪有命重要，他虽然有元婴期的修为，却也害怕这些飘来飘去的东西。
尤其是鬼魅，他遇到后连动都不会动了更遑论去打。
书无归虽然没心没肺，还有点小心机，打架伸手也不错，但唯独怕鬼成了他最大的弱点。
银雪有些无所谓的打了个呵欠“那两个修士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有事情，何况即使坏了一道封印，另外两道也不是那么容易能破解的。”
书无归有些不放心，但想到自己和苏玖之间曾发生过的事情，还是选择闭上了嘴。
这位仙女没将他彻底赶出去，他便应该感恩戴德了，还是别提太多的要求了。
银雪看了看书无归，漂亮的狐狸眼不禁转了转。
他十分随意的跳上了书无归的肩膀“话说，你是怎么落到这里的？”
书无归苦笑“自从秘境出来，书黎变成了那副样子，我便知道这书家容不下我了。
然后我便逃到了阴川大陆，谁想我才到这边没多久便被人套了麻袋。
当然，这麻袋并非普通意义上的麻袋，而是可以隔绝神识的一件法宝。
然后，我再醒来，人便在这里了。”
可以说，全程发生了什么，他这个当事人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清醒的时候，有听到有人说过么？”
书无归微微拧眉“送我过来的两个人都带着面具，即便将我身上的麻袋摘掉，我还是不能看清他们的脸。
不过，我倒是听那两人简单的交流了两句。
说什么…这次的雇主很奇怪，抓了八个人丢来这里祭祀，也不知道又想养出什么样厉害的鬼魅。”
听到此，苏玖的面上并无什么变化。
倒是和她所猜测的差不多。
以活人为祭祀，提取他们身上的怨气和精血，精血祭旗，怨气饲鬼。
还真是一举两得。
“还有呢？”
书无归摇了摇头“没了。”
银雪大感无趣，直接跳下了书无归的肩膀，重新趴回到苏玖的小腿上。
这人所能提供的消息，都是他们之前已经猜测到的，并没有什么用
书无归一路跟着苏玖等人，纯粹是为了安全着想，他本以为他们解决完山顶之事，便会下山，谁想这根本不是下山的路，但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也没敢多说什么。
毕竟此时的他，还要依靠面前的几个人存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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