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没有说话，却都以一种很真诚的眼神、温柔的看向了苏离。
无论是李颖、沐雨素还是穆清妃等存在，眼神都是温柔的。
在战斗之中，在她们自己的记忆沉淀之中，感情渐渐的复苏了一些，所以她们都知道，眼前人是心上人。
虽然，似乎这个人好像有些花心，竟然有这么多的红颜。
另外一边，希芜、希蓉和胡彦则是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
这一次，他们三人跪的可不是苏离，而是正西方的方向。
那个方向，黑暗已经降临。
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一样。
那一幕，压抑得三名顶级的七彩皇都不敢喘一口大气。
“有什么屁就放！”
“或者一战！”
“藏头露尾，见不得人么？”
苏离目视前方，忽然冷声开口。
说话之间，他忽然汇聚拳意，猛然一拳打出。
这一拳，蕴含的依然是三十三层仙魂底蕴、结合盘古血脉的混沌意志，以及三千大道的六道轮回拳意的一拳。
这一拳，蕴含的就是苏离三世两重十二姻缘的战力！
他没有隐藏太多的实力，拿出了不朽级的绝颠实力。
在这之上，他的仙魂还能提升六层，达到极其可怕的绝世层次。
但是这世界却扛不住。
同时，也会打草惊蛇。
没有必要。
“轰——”
一拳出，虚空之中的黑暗尽数炸开。
只是，黑暗开启之后，一尊女子身影虚影静静的立于虚空。
她虚手成拳，笼罩一片浅蓝色漩涡之门，正面接下了苏离这一拳。
“嗡——”
虚空震荡之后，浅蓝色的漩涡之门消失了。
苏离的所有拳意，恐怖的攻击威凛，也全部的消失了！
甚至，包括苏离一拳打出的能量，都消失了。
被漩涡之门带走了，湮灭了。
浅蓝色的漩涡之门，熟悉的东西，终究还是出现了。
苏离的心神微微一凛。
“实力很强，已经半步圣人级了，只是你的仙魂有些扭曲，还有合成因素和窃取时空的因素，并不稳定。”
“你没资格和我们撄锋的。”
女子淡淡开口。
声音，却带着一种可怕的攻心与魅惑之意。
但是这种魅惑之意，并不是她对苏离进行魅惑，而是自然形成的自然魅惑。
而且，这种声音和魅儿的声音有些相似，都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但是她也并不是魅儿。
这个声音出现的刹那，天机神算几乎立刻就要捕捉到相关的因果。
可下一刻，这些相关的因果就直接莫名的化作了一片片的白色雪花，消失不见。
“嗯，还有一些地藏王身边的谛听圣兽的谛听能力。”
“但这也依然不够的。”
“我是鬽，以之前我猎杀的三清圣人残魂凝练本源，以三清之鬼证道而成的存在，乃九源不朽帝尊。”
“这一方天地文明，由我把控走向。”
这个女子，自报家门。
一席话，给予了苏离极大的冲击！
三清之鬼！
鬽！
曾经的鸿蒙研究基地最可怕的存在！
这竟是这么强大的一尊存在！
苏离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的手，甚至无法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苏离没有说话。
那名为‘鬽’的女子身影逐渐凝实，整个人无论是身材还是颜值，都已经达到了无法想象的绝颠层次。
甚至，哪怕是以颜值最为出彩的魅儿，似乎都在她的面前有些黯然失色。
她一身白衣纱裙，整个人看起来比系统最顶层的那位白衣纱裙女子还要更加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说的那段话——猎杀的三清圣人的残魂凝练出的本源……
苏离知道，这些话是真的。
而她之所以提及过去的事情，只是想要强调她自身的实力。
好汉要提当年勇，其目的就是为了亮肌肉，进行一定的威慑。
为何如此？
说到底，是因为打了就毁了。
这种层次，哪怕是再控制，一旦打起来，世界就毁了。
这显然是他们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他们的目的，一直都是晋升世界，走出更强大的路。
为此，不惜从无比细小的地方开始布局！
这个过程，自然也不允许任何的干涉，任何的叨扰。
任何叨扰干涉者，全部碾死就行了。
可如今，出现了一个他们碾不死的存在——苏离。
“你的实力不错，有资格与我们平起平坐，那就一起去面对，而不是横加阻拦，肆意破坏。”
鬽帝语气平淡的开口。
就像是和老朋友谈话一样，很是温柔，声音也很是悦耳动听。
这种语气，这种说法，的确是给人一种非常非常舒服的感觉。
可苏离却无比警惕这种感觉——别人让你舒服，那是别人直接拿捏了你，才会让你感觉到无比的舒服！
哪怕是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说，这就是情商上的碾压。
苏离深吸一口气，心态完全的沉静了下来。
这时候，他也同样没去想任何的问题，也不会去思考任何的因果。
这是他见过的最强大的存在，甚至没有之一。
这样的存在，真正的集合了两大文明的最强特征，可谓是真正的无敌。
目前，他的肉身依然有很大的限制，又因为灵魂底蕴来历经不起真正的‘考验’，所以是有所忌惮的。
以对方的强大，能察觉到他的灵魂蕴含的时间不稳定，本身就是值得对方怀疑的。
一旦对方确定他的灵魂来历不正，可能很多东西就危险了。
大时间术可以弥补很多的因果，大因果术可以斩断很多的因果。
但是……
这依然不够。
远远不要小看敌人的智力，更远远不要小看敌人的强大。
所以，苏离也没有任何解释的想法和冲动——解释就是掩饰。
对于强者而言，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解释，只要够强，她甚至能直接按死这种因果，栽赃陷害，让其出不了头！
“在其位，谋其政。我是人皇，当以人族为核心。”
苏离平静的回应。
同时，他又道：“无论文明如何，在肆意破坏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们。贼喊捉贼的这一套，你们倒是玩得很六。”
鬽帝闻言，微微一笑，语气更加的温柔：“苏人皇，你的赤子之心，天地共鉴，不然你也拿不到十成的权限，但是受限于年龄，你依然有些想当然了。
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那就是天真无邪。
当然，说好听一些的话，那就是仁义礼智信。
但是，想必苏人皇也知晓一些最基本的道理。”
苏离静静的看着鬽帝，没有为她的绝世容颜所影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就像是防御一种病毒所以会拿病毒的基本品种来对自身进行攻击，然后形成自我防御体系，对吗？”
鬽帝笑道：“不愧是苏人皇，大局观也是相当的不错，难怪可以如此成长迅速。只是，如果苏人皇仅仅局限于三千大道之大时间术的沉淀带来的推衍好处，那是远远不够的。这并不是看低苏人皇你的能力，恰恰相反，这些正是你的能力的最好体现。
你也成功的以最短暂的时间，站在了与我们同等的高度。
这样的天赋和才情，世间唯一。”
苏离道：“我不追求一切，只是以生命来捍卫、守护我们人族罢了，这些是我应该做的，不值得吹嘘更不值得夸赞。如果这都值得夸赞，那恰恰是文明的悲哀。”
鬽帝柔声道：“话虽如此，可……你也知道，文明的弊端必定会逐渐呈现。而那些蛀虫，恰恰也是让我们发现问题的存在。
若是自身完美无缺，又岂会有蛀虫生存的余地？
我们任由那些蛀虫做一切破坏之事，行一切罪恶行径，实际上更是对文明的一种测试，一种承重上的测试。
就像是炼体，想要好的抗击能力，就需要不断的去打。
在文明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残酷的。
自己舍不得对自己狠一些，遇到别的存在对你狠，你就已经没有反抗的机会了。
那时候，文明就不是毁灭，而是消失了。
毁灭了，归墟了，还能重新涅槃，重新站起来。
可若是被消灭了，湮灭了，就不会再有未来。
若非如此，你又如何觉得，我能猎杀三清圣人？
若非如此，你又如何觉得，那些圣人、我们这些不朽绝颠帝尊又为何不在文明生死存亡的时刻站出来？
那是因为，文明本身的生死存亡可以自己自愈的，即便不能，也能涅槃新生。
可若是来自于外部，就不一样了。
天塔世界文明的浩劫，对紫薇文明的求救，根本原因就在于此。”
鬽帝的话语，语重心长，似乎也是发自肺腑，令人唏嘘。
“说得很有道理，也很好。”
“不过，你说的任何话，我会听，但是却不会信。”
“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仅仅从心出发。如果说要让文明自我腐蚀，才能让文明成长，那么这样的文明本身就不是健康的文明。
健康的文明，我觉得该是人人如龙，而不是人人如虫。”
“文明有瑕疵，能进化才是文明，但是进化的过程我觉得更加合适的是道法自然，就像是文明变得黑暗了会逐渐的自我调整改变，变得光明一样。”
“就像是黑夜过了是白天，白天过了是黑夜一样，阴阳是契合的，同时黑暗也是允许存在的。”
“但是用无尽的黑暗去压缩白天，想让光芒绽放的光芒更大，我觉得那并不是合理的。”
“是的，利用毒株来培养身体的抵抗性，的确是一种方法，可是，毒株一旦没有控制好，就把自身毒死了。”
“而我们人族的一代人皇神农，尝遍百草，谱写神农经，为的就是对付所谓的毒株，养自身浩然之气，将百毒不侵。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而在我看来，如果你身边一直都是黑暗，围绕的都是垃圾，那么，要么你自身是处理黑暗的秩序者，要么你自身就是黑暗，就是垃圾！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道理。”
“所以，鬽帝，现在请你来重新说服我。”
苏离目光看着鬽帝。
无论她多么美，但是早已经心如止水的苏离早已经能堪破一切。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无受想行识，所以五蕴皆空。
这是一种真正的境界。
美人和美景一样，欣赏或者是无视，习以为常，道法自然就好。
没有必要去倾心，没有必要去拥有，更没有必要去患得患失。
欣赏的时候，她就是最美的存在，也是最赏心悦目的存在。
欣赏的本身，其实就是那一瞬间的拥有。
人生之幸福，本身莫过于此。
毕竟生不带来，也死不带去。
心境上，苏离很高。
仙魂底蕴层次上，苏离更高。
鬽帝虽强，但是魂道底蕴并没有高过苏离，强行的攻心也无用。
苏离真正的做到了‘空’，自然也就是一切都可以‘穿肠过’，所以鬽帝第一次失利了。
她美丽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苏离，半晌竟是都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她所有的措辞也必须建立在真相的基础上。
因为她所有的话语也必须建立在合理的基础上。
不然，无论是画饼还是忽悠，更是拿不出手，更是不可能忽悠到苏离。
所以，这一刻，鬽帝发现，她无从下手了。
上一次这么无力的时候，还是上一次。
还是面对华秋道、劝华秋道与她们联手的时候。
那时候，华秋道就油盐不进，甚至她们说的任何话他也不听，即便是听了也直接当成是虚幻言辞来听——哪怕她们确实说的是实话也一样。
这就是不沾染因果。
苏离这个就更狠了！
这简直是彻底的空，彻底的以更加真实、真相的话来反向压她，让她无法反驳。
就好像医生对病人说，你这个病，要吃很久的药，要动手术，这样才能治疗好。
而另外一名医生却说，你这个病，不用吃药，跟着我锻炼身体，养精蓄锐，练气辟谷，食疗调养，让身体变强，身体自行击退病灶，对身体还无损伤。
关键是，苏离的说法是后者，而且还不是乱说，而是实实在在在身体力行，而且还做出了很多正面的例子！
这就无解了！
鬽帝整个人都麻了。
这人年纪轻轻，就这么油滑了？
不，不是油滑，而是全面！
你说你实力厉害就已经很牛逼了，结果竟然还能这么全面的悟道，思想境界这么高？
你去当道士，道士都得绝望。
你去当和尚，和尚都得归家。
这一刻，之前还自信满满的鬽帝，在反复思索之后，依然发现无解。
还是病人那套逻辑——若是调养身体治不好的病灶，大多时候用药也是无救的。
“说吧，我想听听你作为鬽帝的见解。而且，你说话的样子很美，很是令人如沐春风，赏心悦目。”
“我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美人了。”
苏离微微一笑，心神放了下来，整个人说不出的自然与惬意。
是的，他之前的那一缕忌惮也消散了。
他终究还是站在了顶层，虽然这其中同样有‘水分’，经不起推敲。
但是，为什么要给别人推敲的机会？
底蕴留好，底牌藏好，别人不知晓你的底细，才不敢真正的乱来。
可若是彻底的暴露了，反而才容易被人拿捏。
这些，华秋道曾经身体力行教了一世，以自身影响了一世。
苏离自身也活生生的历经了三世两重，牵引了十二姻缘。
如今，面对这恐怖的鬽帝，他似乎也并没有那么不堪，也并没有被对方直接拿捏。
“我终究还是长成了曾经最为希望的模样。”
“可曾经最质朴的愿望如今随手可得，却反而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兴致。”
“终究，还是一个人背负了所有。”
苏离略微唏嘘。
他的话，则是让鬽帝神情复杂。
半晌之后，鬽帝叹息了一声，道：“咱们的出发点，本身都是没问题的，所以这两条线是冲突的，我说服不了你，但是我也不会被匿说服。
这一点，实际上很像是你们人族普通人发展出的西医与中医的矛盾所在。
事实上，西医研究物质研究基础，从基本的规则入手。
这正是我们文明的重建、构建方向。
你能否定西医的杰出和强大吗？”
苏离道：“我就知道你会拿这个说事，但西医更像是是外力，而中医则专注于自身。
你既然认可前者，而且也是这么做的，用一切的外力变强——
可你为什么要自己修行成为不朽绝颠呢？
你自己别修炼嘛，直接把这不朽绝颠的能力赋予给兵器，用兵器就行了，自身又有什么好修炼的呢？
你修炼自身，不就是选择了‘中医’的自强之路？”
鬽帝：“……”
鬽帝：你礼貌吗？还能这么说的？
鬽帝内心已经生出了波动。
她作为人族的方向把控者，竟是……
说不过一个才二十余岁的稚嫩青年！
这简直是离离原上谱！
“我觉得，你这是强词夺理。”
鬽帝无奈，语气有些幽怨。
不得不说，不当鬼的鬽帝，还是很有魅力的。
可惜苏离不会动心，所以她这幽怨也是白幽怨了，无非是让苏离多欣赏一点儿她的绝美风情，愉悦一下身心罢了。
“我觉得，你这才是强词夺理，道理是你举例的，你若是觉得不妥，那只能说这种对比不合适，那若是不合适，你之前说的也自然就不成立了。”
苏离笑道。
鬽帝无言以对。
半晌之后，她才叹道：“换个话题吧，咱们的出发点，终究还是为了文明好。既然我说服不了你，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对我们的文明推进进行干涉。
这样会导致我们的计划失败的。
计划失败，整个计划就会崩塌，引出来的结果，自然就是文明终结。”
苏离听到这直白的话，顿时也是无语之极：“鬽帝，你这也太双标了吧？你如果只是在天塔文明里进行这样的测试，那你爱如何都可以，我管不了。
可你这测试放在我们人族文明之中，抽我人族文明的血，吸我人族文明的骨髓与灵魂，用来蕴养你们的文明培养计划，还让我不插手？
就如你所说的，你都要锯断这病人的双腿，截肢，噶腰子换血抽筋了，我还不能反抗的？
那你们这么一处理之后，这个病人还要如何去执行我的那一部分文明推进方案？
这不是双标是什么？
是，融合文明，共同进步没问题，可是既然观念不一致，不如还是分道扬镳的好。
你发展你的文明，我推进我的文明，这样岂不是大家都好？”
鬽帝道：“可这样，就是分则两弊。”
苏离道：“可是合则两利我没见到，只见到了你们的利，见到了我们等死的结局——不要否认，你知道，在我面前说什么谎言都是虚的，没意义的。
你既然知晓我能调动谛听圣兽的能力，那么，你觉得我会不会相信你们的一些画饼话术？虚假谎言？”
鬽帝道：“行，那你就继续坚持你的路，但是在方向上，我们也不会退，到时候，势必会有内乱了。”
苏离道：“对，既然必定有内乱，那么攘外必先安内，我会将内乱压下去。洪荒世界能开就开，不能开我直接删档，取消游戏发布也行，文明不融合也是可以的，我们至少不会走向绝路。”
鬽帝沉声道：“这种因果已经参与了进来，就和天塔世界一样，被外在的因素盯上了。你觉得退出了就可以变得无辜吗？换而言之，人族文明已经暴露了，没退路了。”
苏离不以为然，道：“所以更要走自强之路啊，怎么，觉得我的成长还不配带你们走自强之路？非要蚕食别人的文明与鲜血，让你们壮大？换而言之，你们壮大了，顶层都崛起了，剩下的呢？全部成为魂食？肉猪？
到时候别说什么给予新生。
那时候给予的新生，又是一群什么生命？什么物种？还不是全部都是你们说了算？
那人族文明要被未知文明入侵，和被你们侵害又有什么分别？
是不是分别就是，至少你们侵害还能留点儿种，未知文明入侵还连种都没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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