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在城门口也没多耽误多久,在街上买了登门礼之后就直接去了国相府。虽然他是应邀前来,登门礼可买可不买,但是现在又不差这点钱,空手上门不大好看,还是按套路准备了,毕竟礼多人不怪么。
带着礼物到了国相府,刘毅同门口守卫通报了姓名来意,没过多久,国相府正门大开,李房带着一群人迎了出来。
嘶……
开正门,要不要这么大的阵仗!
刘毅心中一震,他侧头望去,太史慈也是同他一样面色震惊。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李贺这是要干嘛?
古代大户人家或者官员府邸一般都是使用偏门、侧门或是角门。正门可不是随随便便开的,只有在非常重要的时候才会启用,例如祭祀典礼,婚葬嫁娶,以及迎接非常重要的宾客。
而且即便是婚葬嫁娶也只有嫡系才享受正门的待遇,全部的旁支以及嫡系取妾之类的那是基本别想走正门。
所以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出乎刘毅的预料。
刘毅觉得哪怕是周边埋伏了高手一声呐喊同时杀出,他都不会觉得很惊讶,但是这么一出确实把他给整懵了。
想要郡国的国相开正门迎客,起码要是三公才够资格吧?就连州刺史都没这待遇。现在的州刺史是位卑权重,从品轶上来讲只有区区六百石,还没刘毅高呢。
但是弄出这么大阵势来,李贺本人却没出现,只让这个李房出来是什么意思?
仿佛是看出了刘毅的疑问,李房大步走到他面前,先是施了一揖,紧接着就开口解释:
“刘明廷见谅,府君重病在身,不便出门迎客,因此由我代劳,还望刘明廷勿要见怪。”
重病?
之前消息不是说只是小恙么?怎么突然就重病了?
虽然满头雾水,心中充满了困惑,但是刘毅现在已经没时间细想。他边按套路还礼边给太史慈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
双方互礼完毕后,李房就带着他两向内走去,一面接过礼物交给跟在后面的仆人,一面口中说道:
“刘明廷请随我来,府君卧病在床,只能在寝室会客,失礼之处请多多担待。”
“无妨,只是不知李府君所患何疾?”
“实不相瞒。”李房摇头苦笑,“吾亦不知。”
啥?
刘毅本还在想,这可能是个施恩卖人情的机会,毕竟有不少现在的疑难杂症,甚至是不治之症,在后世只要一个简简单单的偏方就能治好。
既然在路上能遇到传说中拦路打劫的桥段,那么就说明小说也是有可信之处的,那么再遇上高官重病他来施救也不是没可能。
结果这李房居然说不知道?
那中间可就有说道了。
“哦。”
刘毅只是哦了一声,就不再问。他瞬间就掐灭了主动掺和进来的心思,感觉其中水很深,还是别碰为妙。
他没再问,李房也没再说,就这样沉默着走了约有一刻就到了目的地。
在李房的示意下,刘毅迈步走了进去,太史慈刚也要跟着入内,却被李房拦下。
“刘明廷,李府君有密语要同刘明廷讲,不便他人在侧。”
密语……倒要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毅略一思忖,转身对着太史慈说道:“子义,既然主人有要求……”他对太史慈微微摇头示意,“你就在此稍后片刻。”
说完他就转身毅然走了进去。
入内数步,右转掀开一个门帘,刘毅见到了此间的主人,李贺。
此时李贺倚靠在榻上,脸上蜡黄,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整个人已是形销骨立之态。
这……
见到此景,刘毅忍不住脱口而出:
“李府君,何以至此?”
都弄成这样了,肯定不是故意挖坑给他跳,而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
刘毅瞬间就把刚才的不主动参合的决定放在了一边。
“府君,不知所患何疾?可有毅力所能及之处?”
说到底,李贺助他良多,虽然有不少是互利互惠,但是他依然占了大部分的好处。可以说没有李贺的帮助乃至是纵容,他肯定不会这么顺利的就发展出如今的势力。
万事开头难,想要滚雪球最大的难点就是先要有个小雪球,其次就是要有一个推动雪球的力。
如果说何秩是给他小雪球的那个人,那么李贺就是狠狠的帮他推了一把雪球的那个人。李贺的帮助起码让他省了两三年的时间。
就在刘毅暗下决心要尽力帮忙之时,李贺枯瘦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笑容,“宏远果然是热忱之士,不过我非疾病所致,亦药石可医。”
非疾病所致!
难道是下毒?
刘毅心中一沉,这事情果然不简单,但是既然已经决心参与,自然不能就此知难而退。
“府君,那下毒之人是谁?合我等三无妄之力,便是龙潭虎穴也可一闯!”刘毅双手抱拳,语气诚恳,“即便是此刻不行,府君,非是毅自大,我终有一天会成就极意,到那时定将那贼子的首级提来祭奠府君。”
“下毒?”
李贺闻言面色古怪,他哈哈一笑,还没笑两声就猛地一阵咳嗽,似乎是把自己笑呛住了。
刘毅见状赶紧上前帮他抚背顺气。
调整了数息之后李贺终于缓过劲来,他依旧面带微笑,好似刚才差点就一口没喘上来挂掉的不是他自己。
“宏远怕是认定了我被人下毒,其实并非如此。”李贺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我是因为强行天人交感,结果失败受到反噬,灵台受到重创所致。”
“天人交感?”刘毅喃喃自语。
“不错,这是我所修功法的秘术,却是不便和你细说了,总之不是受人暗害。”
刘毅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他发现了问题。
这事情为啥还要瞒着李房?
“之所以没告诉阿房,其实是不想破坏我在他心中的形象,这种强行逞能行险的举动是我多次告诫他不能为之的,结果我自己却做了,实在是无颜提起。”
刘毅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李贺微笑着把他的疑问给答了,还顺带补充了一句,“宏远,你是守信君子,不会告诉阿房的,对吧?”
还能怎么办?
刘毅只能缓缓点头,“毅必定守口如瓶。”
“如此甚好。”李贺语气一松,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随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宏远,我时日无多,已经向朝廷请辞,同时表你为北海国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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