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此刻心念急转,他非常清楚,现在可以说是到了他生命中的一个关键节点。
......这两个条件,第一个,照顾家族,这个条件其实非常宽松,而且即便是李贺不提出这个要求,刘毅也回对李贺所在的家族略加帮衬。
因为如果他因为李贺的举荐做了北海相,那么李贺就是他的“举主”,按照现在的官场潜规则,除非是遇到了大是大非的问题,否则要是对“举主”,尤其是去世的“举主”家族刻薄寡恩,可是个很不好听的名声,以后就别想着抱大腿求帮衬了。
因为谁也不想帮一个白眼狼,第一个条件其实并不难达到。
至于第二个条件善待北海百姓......
李贺为什么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刘毅突然想起了他忽略了的一个问题。
他想到了刚穿越时的那场黄巾攻城战。那时剧县被黄巾进攻,只损失了一名乾元境黄巾后黄巾第二日就撤退了,此前他认为是那名黄巾将领被斩于城头,才导致黄巾贼寇撤军,但是现在眼界宽了之后再回顾这件事。
乾元境虽然少见,但是在黄巾中也不算特别稀罕,很明显,黄巾贼寇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死了一个乾元境就直接撤退,而且一撤就将主力全部撤出了北海国,此后近一年都没有大举进攻过。
那么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然后李贺又说其强行天人交感失败。而且,从当时剧县的高端武力看,明显要比攻城的黄巾贼低不少。
再者,之前刘毅怀疑李贺给他通风报信,是出于个人的面子,但是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若是他这一支军力被解散,最终倒霉的还是北海百姓。
如此说来......
刘毅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试探道:“府君为民做到如此地步,毅着实钦佩。”
李贺笑了笑,说道,“身为一地主官,庇护治下本就是职责所在。”
果然!
心里的猜测得到验证,刘毅看着面前形容枯槁的李贺,一时竟有些怔忪。
没想到,李贺居然还有这样的情怀。
“不知宏远是否已经做出了决定?”刘毅被李贺嘶哑的声音唤醒,他后退两步,一揖到底:
“刘毅必不负府君之托。”
半个时辰后,刘毅面无表情的从李贺的寝室内走出。
见到刘毅出来,本在和李房大眼瞪小眼的太史慈连忙迎了上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到刘毅摆摆手:“先回平寿县。”
太史慈只能将到嘴的疑问又咽了回去,但是心里却是嘀咕开了。
“不是说拜访完李贺之后就要去雒阳的么,怎么又突然返回平寿?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明廷又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出了国相府,刘毅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未曾想,李府君竟然是此等人物!”
“什么此等人物?”太史慈挠头问道。他发现刘毅从房间出来后就有点怪,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刘毅摇了摇头,没回答太史慈这个问题。
“子义,走罢,若是所言非虚,或许我等很快就又要回来了。”
太史慈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见刘毅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也不便追问,只能闷不坑声的跟着走。
其实不是刘毅不想和太史慈说,而是在事情办成之前他不想提前说出来,万一出了这事情没成,岂不是白高兴一场,而且还会让太史慈觉得他刘毅不大靠谱。
毕竟直到最后李贺都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能够笃定这事一定能成,刘毅其实心里是很没有底气的。
不过出于对李贺的信任,他依然打算回到平寿县去等待雒阳的任命,因为他的正官是平寿令,所以如果有任命给他第一时间是会送往平寿县。
虽然刘毅觉得返回平寿有不小的概率会空等一场,但就冲着李贺这个人,也值得他浪费半个月的时间。
............
雒阳。
一个简朴的小院内,一个儒服老者正手捧一卷帛书,满面伤感之色。“这便是阿贺的唯一愿望?也罢,这刘毅若真是如他所说,确是个栋梁之材。”
老者沉默良久,随后叹息一声,对着一旁侍立的老仆吩咐道:“
一日后,大将军府中,一个长相粗犷的壮硕汉子一巴掌将面前的桌案拍成了两半。
“欺人太甚!”他怒喝道:“我多次向这些廷臣示好,屡屡给予他们方便,结果这些人居然同意刘毅为北海相!”
他气得胡须都在颤抖。
“这是在打我的脸!不行!我去陛见!”
身旁的一个中年儒生连忙劝道,“大将军息怒,此时不宜因这等小事与这些人起冲突,等借助他们将那些阉宦诛杀,到时大权在握,想要收拾那刘毅易如反掌!”“可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将军!”
皇宫内。
一个白面无须的宦官步履匆匆的走到另一个高瘦宦官身边。
“张常侍,刚才有小黄门向我汇报说,那帮廷臣表举一个叫刘毅的为北海相,我们要不要压下来?这已经破坏了我们的默契,他们居然沾染了我们的份额!”
那宦官皱了皱眉头,“姓刘?被举荐的缘由是什么?”
但凡是表举,必定有表举的理由,但是一半都是孝啊、廉啊之类的。
他本来以为还是这些一贯的套路,哪知道这白面宦官语带怀疑的说道:“奏表上说此人治下有方,更率十七骑于七日内连破黄巾四成,复北海全境。”
说完,那白面宦官补充了一句,“这些人真的是好胆,居然连此等谎话也编的出来,要不我就将其呈给陛下,看他们怎么收场!”
他说完就发现高瘦宦官在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心中微怒,“张常侍,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高瘦宦官有些无奈,“你想一想,他们是蠢货么?会用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来给我们把柄?”
“咦......也是,那岂不是说这居然是真的?”
“不错,虽然不可思议,但当为真事。”
白面宦官撇了撇嘴,“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没交钱就别想着能当官!”
“你看此人姓什么?我猜测这人当是不知名的宗亲,而陛下最爱任用宗亲,如果让他知道有人举荐此等能耐的宗亲结果被我们阻挠了,你猜会怎么样?”
高瘦宦官冷笑一声。
“这奏章上故意没提及此人的身世,是在挖着坑等我们往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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