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家小姐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叹气,白术顿时忍不住,轻声问道:"嬷嬷,要不我进去看看吧?"
自家小姐这很明显是为什么事儿烦心呢。
闻言,赵嬷嬷却拦住了她,摇头道:"别进去。"
二人现下待得的是内室旁边的暖阁,世子爷在的时候,她们便在外面的房中。不过这会儿世子不在,她们在这里便可给小姐作伴。
也正是因此,顾九的声音。她们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白术诧异的看了看她,低声道:"可是小姐不知在烦恼什么,竟到了现在都没睡着,不进去看看,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放心吧,小姐的心事你还不知道,总归逃不开世子爷。这情形,你进去有用?"
赵嬷嬷倒是看得明白,也很知道这时候她们进去,只会让顾九心里不舒服。
毕竟。都说少女怀情,更何况她们家小姐惦记世子爷可是许久了。
听得她这话,白术也随着点了点头,道:"那倒也是。"
她才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事儿来。因压低了声音问道:"嬷嬷,您说……这是成了吧?"
白术到底是女孩子,面皮薄,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含糊。
见赵嬷嬷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白术咬了咬唇,又指了指自己的唇角,轻声道:"您看小姐的唇角,还有她回来时的状态。跟世子二人……应该是成了?"
她没经历过男女情爱,只隐约知道一些。今夜见自家小姐的状态不同以往,想来应该是如赵嬷嬷所说的,成事儿了?
听得她这话,赵嬷嬷却是睨了她一眼,摇头道:"我看啊,够呛。"
这要是成了,今夜小姐还有力气回来?
她自己也是有孩子的,自然知道这女子初经人事是什么样子的。
至少,不会是顾九这模样。
"啊?这都没,没成啊。"
白术一时目瞪口呆,复又叹气,轻声问道:"您说这世子爷,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小姐的状态,世子爷显然也是个男人嘛,可是怎么就……怎么就不成呢!
这话,赵嬷嬷也想问。
按理说来,她寻常时候看着自家小姐跟世子爷相处的状态也是不错的。并不是那等不和睦的性子。且世子爷待小姐也不错,怎么看都不至于厌恶到连同房都不肯。
难不成,真如夫人所说?
念及此,赵嬷嬷复又微微蹙眉。
前几日,刘氏去梅园看小孙女儿顾念蓝,那日赵嬷嬷因着有别的事情,正好跟着顾九去了。
私下问起来二人事情的时候,刘氏便提到了秦峥的隐疾,让赵嬷嬷守口如瓶,且当心调养着。还说让她得空了,就偷偷地给姑爷补一补。
那时候赵嬷嬷还觉得不可信,这世子爷看起来便是个强壮的,哪里会是个有隐疾的?
然而今夜这情形看来,怕是强壮的外表都未必是可靠的。
不然,这老祖宗怎么会有外强中干一词?
"白术,你平常时候跟着小姐去梅园,可能跟那庄先生说上话?"
听得赵嬷嬷突然转移了话题,白术虽然有疑惑,可还是仔细的回答道:"能啊,怎么了嬷嬷?"
"唔,你得空了,帮我问问庄大夫,就说……"
赵嬷嬷说到这里,却又猛地一顿,复又摆手道:"算了。没事儿。"
白术诧异的看着她,笑问道:"嬷嬷这是怎么,有什么话跟我还客气啊?"
闻言,赵嬷嬷却是摸了摸她的头,道:"没事儿,改日待我出去再说吧,总归我也是闲着无事。"
她也是傻了,白术还是一个小姑娘呢,虽然是丫鬟,可也是黄花大闺女。小姑娘家脸皮薄,怕是不好问出口呢,还是等下次自己去梅园,亲自去问庄大夫吧。
见赵嬷嬷不说,白术问了几次没问出来,便也笑着应承道:"行,嬷嬷若是有事儿吩咐我,可千万别客气。"
赵嬷嬷点头应了,二人又留心听了一会儿房中的动静,直到那室内归于平缓,方才都松了口气。
好在是睡了。
……
顾九这一夜睡得却不大安稳。
她做了半夜的梦。却是光怪陆离什么都有,到了末了,却又梦到了秦峥。
男人呼吸滚烫,靠近她的时候,带着浅淡的佛香与酒气。
还有那个吻。
炙热而急切。似要将她整个人都拆吃入腹,融为一体。
醒来的时候,天色将亮未亮,东方那一抹鱼肚白还未彻底亮起,天地间还带着几分昏沉。
顾九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自己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才煮熟的虾。
无处不红,无处不烫。
那佛香气息犹在,却是耳侧的佛珠所散发的味道。
然而因着秦峥带的久了,所以更沾染了属于他的气息。
顾九的呼吸本就有些乱。此刻因着这佛珠,又将梦境跟现实搅到一起,让她分不清楚究竟是梦是真。
她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将那些妄念摒弃掉,吩咐丫鬟进来添水。
白芍忙的进来,却在听到顾九的吩咐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这会儿有些凉,您确定要现在洗澡么?"
见顾九无声的点头,她又忙忙的出去。吩咐下人烧水添水了。
顾九躺在床上,复又捂住了脸。
她能不洗澡么,身上的小衣都湿了,整个人水里捞出来似的,叫人怪难为情的。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且都是因为秦峥。
丫鬟们动作很快,不过片刻便收拾好。
顾九泡了澡,才觉得那一身的倦怠消散了不少,感受着那浴桶里的热度,又迷了一小会儿,才彻底的清醒了。
待得洗漱完毕,又吃了早饭,她才打算收拾了出门,就见白术进来行礼,轻声道:"小姐,国公爷跟世子爷吵起来了。"
闻言,顾九微微一愣,问道:"什么时候?"
"就现在,国公爷堵在了世子上朝的路上,这会儿二人在二门处吵呢。您说这国公爷。也太不像话了……"
听得白术这话,顾九蹙了蹙眉,起身道:"咱们去看看。"
……
而此时的二门处,还有不少的下人,不过谁都不敢靠近。都是藏在隐蔽的角落里偷偷看热闹呢。
毕竟,这两位的热闹哪儿那么容易看的?
秦峥收拾的干净利落,相比起来,秦钊却就显得有些邋遢了。
无怪他无心收拾自己,实在是火气都憋了一夜了。
昨夜听得秦老夫人晕过去之后。秦钊先去看了母亲,待得确认她没有大碍,只是激怒攻心一时晕了过去,先放下了一颗心,才有心思去打探具体情形。
谁知在听了被添油加醋的来龙去脉之后。秦钊自己险些气得背过气去。
这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的欺负长辈!
秦钊盛怒之下去找秦峥算账,奈何他连松涛苑的大门都没进去,反而被一群下人拦在了外面--也怪他去的不是时候,昨天下午才出了紫鹃的事情,晚上明德就被罚了鞭子,秦峥索性将外院的护卫直接安排到了松涛苑,省的再被人钻了空子。
明德就是前车之鉴,还有一个被打死扔了乱葬岗的紫鹃,这些人谁敢再重蹈覆辙?
别说是秦钊了,就算是天王老子过来,他们也得过问了世子爷的意见再说!
春夜里也是有寒气的,秦钊自然不可能生生的待一晚上,只是到底没睡好,天色不亮就过来堵秦峥了,非得找这个小畜生要个说法不可。
也算是他运气好,倒是堵的十分稳当,将秦峥给直接拦在了二门处:"你现在跟我走,去给你祖母道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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