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菲尔德的城堡来了一位娇客,比往常要热闹许多。
这个“热闹”带有异样的意思。
按照以往的惯例,兄弟们打赌,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这个人类新娘的芳心。
长兄梵卓一如既往的冷淡,他对爱情游戏不感兴趣,但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剥夺他人的乐趣,何况人类对他来说,只是一份难吃或者好吃的食物,仅此而已。
而排行第三的瑟泰特性格孤僻,周遭发生的事向来是漠不关心的。
吸血鬼的猎艳游戏开始于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
蒙在鼓里的艾薇儿则是受宠若惊,当一群美男整天挖空心思逗你高兴,想必没有女孩子能够抗拒这种裹着糖霜的虚荣。
她现在每天都被兄弟们戏弄得脸颊通红,手足无措。
少女的尖叫与笑声,犹如阳光般洒落在阴森的城堡中。
一开始,众兄弟还担心艾薇儿的一惊一乍会引起大姐的反感,小心翼翼试探着,岂料对方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的打算。
大姐卡帕多西亚就住在古堡中最漂亮、盛开着粉红蔷薇的顶楼里,房间是紧闭着的,偶尔会从门缝里吹出几片薄薄的花瓣。
没有要紧的事,兄弟不敢去打扰她。
艾薇儿被他们重复提醒着,顶楼是禁地,不能踏足其中。
她是越来越好奇那个女人的身份了。因为在兄弟们的口中,她是这个家族的长姐,是不容挑衅的权威。
这在一个兄弟众多的家庭中是不可想象的。
从中世纪开始,欧洲的家族普遍遵循的是长子继承制,长子是最有资格继承家业的第一候选人。如果家中没有男孩的出生,继承权则会旁落到其他的男性亲戚。而女孩儿,哪怕是长女,她同样没有继承权,能带走的只有一些英镑、首饰或是不动产。
所以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这些优雅出众的贵公子会畏惧一个女人呢?
不过很快艾薇儿就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了。
托瑞多捧着一束开得热烈的玫瑰花风度翩翩走来,嘴角挂着他招牌性的笑容,痞痞的,有点坏。
少女羞涩接过了,低头嗅着花香,掩饰自己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怎么不说话了,是这花还不够美吗?”托瑞多故作伤心的模样。
“不、不是的——”
艾薇儿紧张得说话打结,“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的话,我、我很高兴,所以……”
女孩儿的眼眸里溢出了朦胧的水汽,软软拉了拉他的袖子,姿态无比的惹人怜爱。
托瑞多噗嗤笑了,好像是情不自禁的,尾指勾了勾她耳边的碎发。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让人既不会觉得被侵犯,又有一种脸红心跳的温柔。
“我可怜的女孩儿,像你这般的美人儿,那些人怎么舍得冷落你呢?”
对方的蓝眸写满了心疼。艾薇儿心跳顿时漏掉了几下。
她愣愣瞧着那张俊美的脸庞越凑越近,呼吸交缠。
“啪——”
响亮的声音让暧昧的氛围消失得无影无踪。
差点得手的四哥咬牙切齿看着捣乱的小鬼,皮笑肉不笑,“茨密希,我最亲爱的弟弟,没有人告诉你,这漂亮的花儿是用来珍惜的,送你喜欢的女孩儿,而不是粗鲁砸你亲哥的脑袋。”
那小鬼一手抓着百合花,一手捂住嘴巴,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毫无诚意道歉了。
“对不住啊,哥,刚刚睡醒,准头有点偏离航向。”
托瑞多呵呵一声。
鬼才信你那张嘴说出来的谎话。
上当受骗的哥哥还少么?
茨密希在艾薇儿愕然的眼神中,薄红的嘴角魅惑一勾,将打过人后的鲜花递给了她,歪着头说,“我第一次看见你穿的裙子上有百合花,所以想着那是不是你的幸运物。今天早上我看这几枝开得很美,一瞬间就想到了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希望你能收下。对了,它的花期是无限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是意味深长。
这番包装后的情话比托瑞多的高明多了,女孩双颊绯红,小心翼翼接了过来,还偷偷看了少年好几眼,一副春心荡漾、情窦初开的样子。
要不是为了给女孩儿留下良好的情人形象,托瑞多真想直接赏这家伙的屁股两脚。
捣乱、拆台、作怪,是双生子日常的生活主旋律。
破坏力简直大得惊人。
在这场追逐战争中,双胞胎兄弟总是扮演拦路石、挡箭牌的角色,他们不关心人类新娘最终归属于谁,更感兴趣的是要如何破坏哥哥们辛辛苦苦在女孩心目中建立起来的印象。
哥哥们气急败坏的样子总能愉悦到他们变态发育的身心。
托瑞多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学学你哥哥,他最近比你可乖多了,也讨喜多了,难怪比起布鲁赫,大姐更喜欢他。”
茨密希的眼底一暗。
这时候,其他兄弟也陆陆续续从棺材里爬出来,热闹的宴会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有些吸血鬼学了托瑞多的招数,变着法儿给艾薇儿送花,每天从不间断,玫瑰、水仙、雏菊、郁金香、蝴蝶兰等,几乎要把艾薇儿的房间点缀成一片最绚烂美丽的花海。
艾薇儿如今都养成了条件反射,每当有人捧着花走近,她就会自动自觉接过来,然后冲着送花人露出甜甜的笑容。
这次也不例外。
“哇,是蓝色妖姬!”在吸血鬼兄弟军团有意无意的溺宠下,艾薇儿收花已经收到麻木了,不过这么绮丽的蓝色妖姬还是第一回收到,笑容中带有几分出乎意料的惊喜。
“谢谢你啊,诺菲勒,我很喜欢。”艾薇儿准确叫出了这个精致得如同纯净水晶的少年的名字。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引起了兄弟团的震惊。
“宝贝儿,你怎么认出这两个小鬼的?”托瑞多仗着兄长的身份,天天把小鬼挂在嘴边。他嬉皮笑脸地说,“难道是这小子送的不是百合,所以你一眼就区别开来啦?”
吸血鬼们也纷纷觉得这个答案最合理最符合事实了。
艾薇儿受不了他唇畔呼出的热气,害羞扭过了头,小声地说,“不是呀,命运女神告诉我,他就是诺菲勒,而不是茨密希。”
托瑞多不可置信,“这么说,你是靠自己认出这双胞胎小鬼了?”
兄弟们同样大感意外。
他们跟双胞胎生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办法辨别,她就这样轻轻松松做到了?这只小绵羊在他们兄弟的掌心里是那么的温顺柔软,总以为这就是她的优点了,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有另外的一面!
女孩儿被吸血鬼们的炙热目光吓得一个踉跄,直直扑进了诺菲勒的怀中,眼看着要一头扎进那蓝色妖姬里。
少年的身形一晃,闪开了。
“啪——”
没被接住的女孩结结实实摔了个面朝地。
这样的变故让欢闹的大厅变得鸦雀无声,死水般的寂静。
托瑞多张了张嘴,好像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诺菲勒,少年表情是淡淡的,申明道,“这花不是给你的。”
那是给谁的?
哥哥们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连鼻孔里冒出两团鲜血的女主也无暇顾及,个个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弟弟诺菲勒。
城堡里住了两位女性,一个是可以随意欺负到哭的人类女孩,另一个则是他们不敢接触的、高高在上的长姐卡帕多西亚。
就算是放在美人众多的血族里,卡帕多西亚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玫瑰,她那堪比撒旦爱人莉莉丝的绝美容貌,黑发血眸,迷人的轮廓裁剪了东方女性的神秘美丽。
在众多兄弟的眼里,长姐的身上全是令人欲罢不能的谜题。
他们既想要一一破除迷雾,又摄于女亲王的尊威,不敢轻举妄动。
诺菲勒不理会心怀不轨的哥哥们,捧着十一枝沾染了黎明露水的蓝色妖姬,敲响了顶楼那扇紧闭的门。
“进来——”
对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儿惫懒。
诺菲勒推开门看,那人正斜靠在栏杆旁,端着一杯血红的酒,顶楼凛冽的风吹得她长发凌乱,惑人得很。
“今天这么早?”
琳琅以手作梳,拢了几下长发,微笑着问。
“想早一点看到姐姐。”诺菲勒将花放在桌子上,又把之前插的鲜花给折掉,换了干净的水。蓝色妖姬枝干挺直,养在透明的花瓶里,为室内增添了一抹不可多得的艳丽。
“姐姐就住在这里,你随时随地都能看到的呀,小笨蛋。”猩红的指甲戳了戳少年的额头,留下一个半月形的凹陷痕迹。
对方似乎有点怔,回过神后低低地说,“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了?”
琳琅假装听不懂。
“反正是不同的。”他固执而倔强重复道。
“姐姐觉得一样就是一样——”
少年忽然踮起了脚尖。
吸血鬼女亲王睁圆了那双波澜不惊的血瞳。
“所以,姐姐知道了吗?”少年的脸庞宛如最精美的瓷器,白皙光滑,那双翡翠般的漂亮眸子倒映出她惊诧的面容。
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耳根的少年一头扎进了琳琅的怀里。
花式占便宜。
琳琅抽了抽嘴,正准备一巴掌优雅扇过去。
“姐姐?你们在做什么?”
后头传来一声惊疑的、愤怒的质问。
琳琅扭头去看。
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怀中的恶魔弟弟得意咧开了嘴角,露出了尖尖的虎牙。
姐姐,上当受骗了哟。
作为弟弟,怎么可能——
让心爱的哥哥被你抢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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