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无法相信他。从从前多少次的经验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分享的人。简直诡计多端,又没有什么在怕的!”原本跟在素喜身后的婢子并排的跟上来,说话的时候,仍然记得小心翼翼的垂头。
素喜很清楚鸣棋的个性,现在不是他喜不喜欢分享,而是他们之间根本没必要分享,他们之间唯一的连线只是交易,各取所需,“那又能怎么办?那些能相信的人,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而那些能够用手掌舞动乾坤的人,却偏偏与我离心离德,这么说也不对,我们根本就是陌生人,本来也不是要走同一条路。而且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天意,让这位世子是一个喜欢做交易的人。相反的,如果他太板正,我们估计连这样的会面也不会有,更不用谈彼此走同条路,哪怕只有那种稍纵即逝的时刻!”
“但他这一次为什么要拉上我们,是因为不自信了吗?还是真的因为他所说的原因。他可是一个从来什么都不怕的人。”婢子扛不住,心中弯弯曲曲,如同蛇形的,好奇与恐惧,继续纠结。
素喜鄙视的笑道,“从来,什么都不怕吗?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人。要是真有那样的人的话,我也就不会在这里希冀,那位太尉大人能够主动拿出秘密了。鸣棋世子是因为心中怀有的巨大恐惧,而不断的奋勇前进,这从他的眼神之中就能看得出来。”
婢子有些不懂自家主子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素喜也无意解释这些繁复的想法。也许是因为不得心上人所爱的原因,让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好好的观察这个世界,于是那些从前看在眼中复杂无比,无法找到头绪的东西,都在那个瞬间变得透明了。这世上的事情,总会让人有一些收获,就连被抛弃也是一样,虽然错失了亲爱之人的疼爱,但是好像,也能更加看清楚世上的事物和人了。鸣棋与九皇子从前是那么不同的,因为鸣棋世子拥有无忧,成为他最大的软肋。起码,在九皇子并没有见到天心之前,他曾经占过真正的上风。一个心有所属的人会变得脆弱。在那时,她曾经偷偷窃喜,就算九皇子并非真的爱恋自己,但在那时,他是有可能得到皇位的。最起码,要顾及的没有那么多,鸣棋所携带的危险,就像是融化的积雪。不管最初他来到的时候,有多么的庞大覆盖天地。他仍然是一点点在融化的。可是这世上的事,好像就是那么喜欢,事与愿违。名叫天心的那个女子出现了。与众不同的抽离,与众不同的冰冷,与众不同的笑靥如花!这是素喜见到她时觉得无比惊诧的东西。九皇子,分明是已经深陷这些让她惊诧的东西里面。那颗长久归于宁静的心,那颗只知道向往权势的心,也许是在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崩溃瓦解。
打开窗子的时候,听到外面响起小婢子们笑闹的声音,她才想起,今儿个是立夏,然后也因为想到了这个,脑子里忽然有一个办法,如果直接等鸣棋在获知那个秘密之后,再慢吞吞的送过来给自己得知,那真的是太晚了,他送是一定会送的,但是,一定会让自己错过使用那个办法最佳时机。因为,本来就是约定中没有提过的话。而一个要捡拾残羹冷炙的人,又会期待什么热乎的珍馐美味。至于,自己要另辟蹊径中的那个主角。她将目光望向了远处的风过树头,看也不看的吩咐着身后悄声静立的婢子,“把衣服拿上再让他们备上两匹好马,我们出去走走。”
小婢子正忧心着主子的郁闷,听说想出去走走觉得是好事,即痛快的答应了一声,但又马上反应过来,事情不对,这么晚了为什么要出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才走了一步,就要顿下来,素喜微微沉声,“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今夜可是夏至啊。大显朝的旧俗大户人家的未出阁女孩子都会走出家门去乞求一夏清凉,而且按照规矩,全都是要步行出门的。可那样的规矩,也只有寻常家的小姐乖巧懂事的才会遵守。她现在想要去见的那个女子。一定会对这样的所谓风俗习惯嗤之以鼻的。
婢子完全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么诡异的想法,但是,能够感觉到气氛,凝重,因此连半个字怀疑的字眼,也不敢问出。就那么出门吩咐下去。时间拖的有点长,因为今日的特殊,那些马夫和轿夫们都被府中的管事提前放了出去。
素喜也不责他们做事拖延。听说马备好了之后,只管走出去利落的翻身上马。婢子好像在后面犹豫什么,但是发现主子心意已决,就只得慌里慌张的,奔向另一匹马,赶紧爬上去。才刚刚上马,素喜的马已经奔了出去。婢子赶紧在马上挥手,让前面的人让开。追随着素喜飞奔出来,在这样的日子行马!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可素喜的一向骑术精良,即使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能够见缝插针的快行。婢子暗暗叫苦一边气喘吁吁的跟着。
直到她家主子的马忽然停下。
而在她主子的面前,出现了另一匹马的主人正是旖贞郡主。
那位郡主居然是骑马的,这可真是怪事。这婢子看不到的方向上,她的主子脸上已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素喜之所以这么风风火火的出来。就是为了能够及时的碰见,在她看来,必定会选择骑马出行的旖贞郡主。从来不喜欢规矩所束缚。旖贞与她的兄长,都是一样的。他们的心中都还有着那种绝对不会妥协的自由感。
“我们这是心有灵犀吗?骑马好像是今天的禁忌,所有的人都选择步行!”旖贞看见素喜的马时,脸上的吃惊也只是淡淡的,反而没有她的笑容大。从前,她对这位皇子妃素无好感。因为正是这位皇子妃的曾祖父,在抵抗大显对周边郡国的收服战中,与她的外祖狠命厮杀,她虽然是已经没能亲眼所见的战争,但是激烈的战况,仍然被撰写在厚厚的史书之中,让后代的阅读者们,观之唏嘘。最关键的,在那部史书之中,隐隐约约的提到了这一族人的性格,几乎可以用几个字来总结的清楚,就是凶猛未开化。听说,他们来到中原之前,还在茹毛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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