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找出更蜡烛点上,云著借云罗低头点蜡烛的空当看向书案上凌乱的信札,不过不敢细看,怕引起云罗的注意。名单一定就藏在这其中,但不会是明面上!
可就在这时,云罗忽然一下子拉住他的手,“我们要抓紧时间离开了,九哥要来了!”
“在这里怎么能够听到?”虽然也能猜到,被九皇子如此倚重的密室,必然机关重重,但机关伶俐细腻到如此地步的话,还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云罗给他指了指凹陷进一侧墙壁里的小水瓶,“只要看那里面的水波纹就能看得出,上面传来震动的脚步声!这处所在,除了我,与我九哥再没有人知道!”
“也许是刚刚那些人!”云著稍稍疑惑!
“你还没有感觉出来吗?刚刚我们并不是垂直下坠的,而是做了很多的弯子,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落到了这个地方上的上面,已经不是最初咱们坠下来的入口了!就是说这上面的脚步声绝对不会是那些人传来的,就只有九哥!”云罗焦急说道!
但是怎么办,自己好不容易才进来的,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的离开。可想要马上找到……他的目光忽然被墙上的挂画吸引,倒不是因为那东西有多名贵,而是有一处错误。
棕熊的内八字脚掌被画成了外八字!
听闻九皇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其中,最擅长的就是绘画,曾用画作迎彩蝶璇顾,还画过太后的故乡,因为极其的形象逼真,而阻止了太后长途跋涉返回草原的执念,但是现在,那画上的一群棕熊里的一,明显画的扭曲异常,这里面必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用意!
假装只是经过的靠上去!在足够近的快要贴上去的距离里才看清,就在这只棕熊的脚下,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小字!大概是他心中先入为主的要寻找那些人的名单,所以直觉这上面应该写的也是一些人的名字,不过写的手法,更加高明,全部是反写的镜像文,而且更加缺德的是所有的名字,全罗列起来,看那些笔画的凌乱程度,足足罗列了,有五个左右的名字,另外的一摞估计也是差不多的五个。看来九皇子真的是个谨慎的人,应该谨慎到了,连梦话都是假的程度吧!而这些,都是拜皇后所赐!
云罗那边摆弄了一会儿,能够开启的另一面墙壁上的按钮!但是似乎也遇到了什么困难。因为整个密室一直静悄悄的!并没有哪一扇墙壁相应那按钮的开启作用!
云著抓耳挠腮的想着办法,将这幅画快速地收进怀中,直接顺走的话,是能得到那些名字,就算再怎么难以辨出,也会将它们分辨得清清楚楚,可是这样一来,九皇子也会知道密室与名单全部泄露,相应的,应对之策也会与此同时生成!怎么办怎么办?他一定要想出那种神不知鬼不觉盗走这些名字的办法,可是时间紧迫,一切决断都要在转眼之间……他忽然想到怀中揣着那张,薄如纸的手帕,取出来,放在手腕之上,沾一些还残留着的水丞里的水,打湿那帕子,然后再小心翼翼的贴到那只棕熊的脚丫子上面。
也就等待了一会儿。宣纸上的墨色透过手帕来,然后把那些字迹的形状慢慢囫囵着渲染出来!
但是说真的,云著不确定,现在,不想带走这幅原作的他,过一会儿,会不会后悔,现在没有拿走这幅画,因为印在帕子上的墨迹并不是很清晰!但好在,可以把这个难题都甩给鸣棋!这家伙,即使是别人拿着毛笔,垫在石头上写的字,也能够依靠那留在石头上几乎可以很难说成是痕迹的东西,清晰复原字迹!
在云罗就快回过头来的瞬间,收好手帕。
“距离上次来过的时间有些久了,差一点打不开!”终于成功摆弄好按钮,打开对面墙壁的云罗心有余悸的说道。要是被她九哥看到云著……可怕万分的那个万一,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加快脚步。
可云著似乎并不好奇这些,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理着衣袖。
就在云罗以为,云著会一直跟下去的时候,他却慢慢的顿住脚步!脸上的表情,大有就此离开的意思。
“你这就要走?”云罗本来只想偷偷瞄上一眼,而且一直劝自己要淡定,可是一对云著眼中的离别之意,就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像只树袋熊一样的紧紧搂住他。要不然,就干脆管他去哪里呢,央告他,都带着她就好了。
“刚刚用这密室逃过一劫,但是,也暴露了密室的存在给皇后的人,刚刚那些人,一定紧跟着我们找了又找,现在估计,还在这附近,不死心的想要找出一点眉目来,回去讨赏。所以在他们回去报信儿之前,该除掉他们才是。”云著说出这个必然要离开的理由时,觉得自己这个收口真是完美,有理有据言之凿凿。
云罗猛地抬起之前一直低垂的视线,脸上粉润的颜色褪至素白,“他们不是很厉害么,你一个人去的话会有危险。”
他点了一下头,“那些个刺客,一点儿刺客的气质都没有,可是身手确实挺好的。这种事情,事关王府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上次是他们借夜色与事发突然才占得上风,这一次,我要是偷袭回去的话,会更谨慎的各个击破的。”
云罗使劲绞揉着,袖子边缘上细小的毛皮出锋,最后,结结实实的给一整条的拉扯下来,却好像并没有觉察似的,抿唇问道,“我们之后,之后……还会再见面么?”
如果按照世子妃的剧本走的话,应该还能见面很多次。但这样的实情,云著却并不能说出口,他这忧伤的沉默,被云萝公主看成的是不厚道的拒绝。云罗公主的双眼已含泪水。这一点也不像她,懦弱小家子气。她从前最怕别人这样说她,但是现在哪怕别人要这样说她呢,可是这个“哪怕”就分明是不包含云著的。她只想让他看到她的好!就算是头发丝那样大小的缺点,她也要邀私心的藏起来。原本的桀骜,一朝被某人攻破,就会软弱无力的,与其他的平常女子强不了多少!不对,根本不是与她们一样,好像是更差劲的呢!
瞧着看出他心思的云罗,目光里含着泪水闪闪烁烁,云著就只能特别的真诚的扯个谎,“如果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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