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管事急的上蹿下跳,已近癫狂,这就要去找大公主问主意。
逼不得已的无忧,只能拉住管事,“奴婢知道个古方,可在危急时使用。”说完也不待管事的反应,急急的将下面的话全部说完,“以王爷身上流淌的毒血作为药引或许会有奇效。”
管事的一张脸霎时变得惨白。
无忧却目光坚定,“王爷已经用尽了良方,此时就是来帝都所有御医所能用的办法也不过是从前的无用之技。况且此时情势危急,我们可问王爷的意思。”
头上冷汗已经汇流成,条条汗水留下,也不肯发出半声痛叫的秋熹王爷,似乎亦听到了无忧同管事的急语,此时正抬起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的目光,望向无忧。
女子见到他的目光微微颌首,但是,在颌首之前那垂下的目光之中,却没有半点的犹豫害怕。情急至此,这个办法到底会不会带来相反的作用,直接害了她自己的性命,此时的无忧,没有想这些。
“这这办法,从前可有实用过吗?”管事谁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王爷的目光亦盯紧她。
她的思绪再次划过那只小狗中毒的往事。然后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
管事一边犹豫,一边向外面招手,想让人马上去给大公主送消息。
却被还在疼痛折磨的王爷止住,“我是要死了吗?多大的事情,就要通知给王妃。就按照她的说法,重新拿了药,以我的血做引。”
管事也急得冷汗直流,“王爷,这样的大事,要不要先问问御医再行定夺……她……万一……”一边说着又擦了把汗,还想再继续劝阻,已经被秋熹王爷打断,“那些御医若是有用,又岂会让我吃了这痛十几年。早就该换个新方子来用了。世间万物,本就该有破法。所谓大道至简正是如此。”
“可……”管事苦着脸想要说的话遇到王爷怒目时吓得尽数全吞了回去,自知再也拦不住,只得按照王爷的吩咐,准备了刀具,又重新端了药液来。刚想走出去另外吩咐些什么?就听到,王爷在他身后说道,“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分也不让王妃知道。免得她又胡乱担心。外面的人你也给我嘱咐下去。有谁胆敢让王妃跟着操心,我立时要了他命。”
管事迟疑了一下,赶紧点头。又若有若无的偷瞧无忧一眼,有一肚子的话,却不敢当着王爷的面儿倒出来,只得干嘎巴着嘴老老实实的守在一边。一会儿工夫王爷自己动刀割破了手腕,放出了些鲜血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再饮尽那碗药。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寂然无声因为所有人看着王爷喝下那碗药,都忘却了自己的呼吸,直到药盏轻轻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嗒,提醒着大家可以喘息。王爷脸上痛苦的神情仍在延续。
结果仍然只能这样,无忧也再无话可说。天意果然不再降临。她心上其实并无过多波澜的想。
管事正准备低声打发无忧出去,还琢磨着要将她交给大公主发落的事,身后已经传来王爷阻止的声音,“慢!”这管事在王爷身边多年,对王爷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此时单听着一个字音,就已经能够判断出王爷身上的疼痛一定在减轻,因为这仅有一个字的单音阶里面,已经少了很多颤抖,他马上惊喜的抬头去看秋熹王爷。果然王爷之前已经扭曲的五官慢慢恢复原位,神情也变得淡然许多。
王爷没有说话,摆了摆手,管事立马知趣儿地退了出去。
“果然是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王爷将目光落在带出药盏最后关阖房门的婢子身上,室外的天光与那婢子的身形,在阖门声中被阻隔在外,“不过也是救了我命的女子。”他边说边思索着,到底要拿无忧怎么办?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今天的事情不用告诉佩星了。”
“奴婢已经在大公主面前发过誓,并不会留有一点私心。奴婢的这双眼是为了大公主殿下而望出去的。所见与所查,都一一回禀给殿下。”
“那我现在就名正言顺的阻止你。”
“奴婢与王爷的交易也只有效一次。”
“但是作为同流合污的同伙,我们的身份该有始有终。”
无忧惊喜的抬头,秋熹王爷的意思,是答应她去大将军府上负荆请罪了么?秋熹王爷明白她在惊喜什么,摇了摇头,“那位大将军可没有我这样的旧疾,也轮不到姑娘出手相救。以他的火爆性子肯定是先杀了你再说。为了我能够有恩报恩,我只能暂时限制你前去。我的意思是这事本来就该贞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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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贞跌跌撞撞的跑回无忧的屋子,直接撞开了房门,还在熟睡之中的鸣棋不知所措的抬起惺忪睡眼。旖贞已经扑到他身上,猛摇他的身体,“别睡了,别睡了,快醒醒。不然就来不及了。”
这种猛烈的晃动和旖贞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中尖锐的部分和颤抖的部分,都那样极具震撼,“无忧去找大将军了。她骗了哥哥。”
鸣棋顿时被惊得完全清醒,他没有再问旖贞,无忧到底有什么打算,他已经明白无忧的想法,况且,这其中的情况问她本人才是更好的。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这双刚刚解除疲劳的眼睛已经慢慢,被怒火侵蚀,之前,是他太累了,没有时间理会无忧的反常就一头睡了过去。自己要她做的事,会断送她向上爬的路,如果她还是文无忧,她就根本不会做。可想来,昨夜自己居然那么轻易的,迷失在她的笑意之中,竟然那么轻易的相信,信息她会老老实实的听话。他对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所有的一切问题都在他,他的疏忽与大意。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她要向上爬的路,却是自寻死路。
他飞一般的冲出屋子,直向大将军府飞奔,身后的旖贞立马跟不上他的步伐,顷刻间,被他远远的甩开。
起初,鸣棋怒火中烧的时候,觉得自己干脆不要管,由她算了,就让她自投罗网,就让她负荆请罪,如果她遍体鳞伤了,如果她一无所有了,她就会来到自己身边。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舍不得她,才要想想她要遭的罪,就像已经感觉到了切肤之痛。这个世界上就算有一定要加之于无忧的惩罚,那么也要让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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