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子亦望着无忧的眼睛,说出那些让他那让高大身躯有些抓耳挠腮的话来,“那些不关我们的事,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然后,直接告诉他们,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说完之后,似乎是有感而发的,他的手掌抬起慢慢慢慢的接近无忧的脸颊。
无忧怔怔的盯着那只一径向她伸来的手,不知要如何应对边地人的性格豪爽,和这彻头彻尾的内心表白。
有刺客的喊声,在五王子的手就将要碰到无忧的脸上,却还没有真正的碰到时从四面八方响起,最要命的不是那些尸体被人发现了,而是就在他们的身后那隐蔽的草丛之中有一个声音如同雷鸣乍起,“刺客在这边。”果然鸣棋会在这里使坏。
无忧急的,再顾不得他那只伸过来的手,而是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王子千万不能被他们抓住,赶快向着这个方向走的,能走多快就要走多快,不要管我,他们不会怀疑我的。只要王子先逃开就万事大吉了。记住,要一直向这个方向跑下去,然后再直接进大厅。”
可是用来推他的手却被他握合进掌心之中,“那本就不是我做的,我们为什么要跑。反而落了他们的怀疑。”
无忧,现在简直就快要哭出来了,“王子怎么还不明白,今夜发生的一切并非偶然。帝都的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一件简单的事在各个势力范围里会有不同的想法与对待方式。所以,即便是偷吞的王府的一只蚊子,在这里也并不只是一只蚊子那么简单。在有些人眼中,这与吞掉了帝都的百万御林军或许是一件事。文臣的嘴总会有太多的说法。”她已经尽量将她要所表达的意思简单化。
可五王子望向的目光,并没有一分被她吓到的样子。仍然眼巴巴以充满爱意的目光望着她的五皇子,显然完全没有一分理解她的苦心的意思,反而用比无忧郑重一百倍的目光反视着她,“如果在误会开始的关头给于良好的解释,那么,我们一定能说明事情的真相,将自己捞出那些麻烦的。这种事情我尝试过很多次,但每次都很有用,我的父王和兄长们都很快的相信了我。女差可否也相信一次?”
无忧想,这果然就是传说中的无知者无畏,他口中所说那些可以解释的误会,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是真的误会,不像这一次,都是鸣棋故意的栽赃陷害。他不了解战场之外的那些战场。又怎么能叫醒装睡之人呢?现在,说服这个五皇子简直要比赶走那些不断向他们缩短距离的侍卫还要难上加难。她终于放弃了。
无忧,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追逐他们的脚步已经渐渐变的统一,而且存在于四面八方完全没有留下空余的缝隙,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完全确认他们是跑向这个方向的。而且已经整合了全部的兵力。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一起被发现,那样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难以说清。那个让她恐惧的想法又一次浮出脑海。
如果她以性命相胁,鸣棋会帮她赶走这些人的。然后,她的目光扭向一边的莲花池。“王子可识水性?”那个王子以为无忧已经被他的话说通,冲着无忧一笑,“完全不会,我从没有下过水。我们那里的水也都很……”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无忧拉住衣袖带向池中。
进入池水之中无忧,才发现想要完全的沉入池底真的很难,这王子在水下也仍然是她的最大障碍,他是真的不会水,所以很怕水,一直挣扎着要将他自己与无忧都拖上水面。而她的力气太小,几乎就要扭不过王子的意愿。就要被他带出水面。
直到她在水中猛的扑过去,抱住他的脸颊,吻在他的双唇之上,他才攸然停止了挣扎,此时,他们在水中已经由于刚刚的猛烈对峙转到了廊亭的木板之下,池水清澈荷叶严密,但是,从那些荷叶的缝隙之中,无忧,还是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快靴靴底,出现在刚刚他们站立的木廊之上。
然后,被她紧紧吻住唇的那个身体,牢牢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际,他们终于如她所愿的,就像一个共同体慢慢的沉下水底。刚刚卷起巨大旋涡的莲花池一点一点收缩的涟漪变得再度平静。
这样能够持续的时间很有限。她在等,拼尽性命的在等鸣棋最后忍耐的界限。
那一瞬,她头脑空空,对她吻住的那双唇毫无对应的感觉,只是觉得她的心好累好累,而又一次不得不依赖一个男人对她的爱意是这样的胡闹。也许,这就是在命格里他的最后一笔,被她伤透了心的鸣棋,不仅不会回心转意,出手帮忙,还会在这最后的一刻转身离开,赠她魂归离恨天的最终结局。
鸣棋真想一把捏死那个不管不顾的女子。但是,比那种恨更快的,是他出现在了追赶来的侍卫们面前,“刺客逃走的方向是另一个。”他伸出手指了指黑暗向另一侧延伸的方向。领头的侍卫有些踌躇的望向在月光之下不容置疑的棋世子,可绕在嘴边的话,却并没有敢真的问出,只是叉手行礼之后,返身带着人向那个似乎是长无尽头的黑暗之中闯去。
半刻之后无忧喷出口中的水,有些懵懂的瞧着一下子出现在她目光上方的鸣棋,“世子,终于终于来救我了。”
鸣棋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仰望着今夜的月色,“你以为你真的能说服那小子,给你献上他老子视若生命的的龙指骨吗?”话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又重新移到了她的眼前,而且他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面前。
无忧的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紧接着又开始呛出了几口水。鸣棋终于直起身,那么冷冷的瞧着她,“他也只不过是个对你的容貌垂涎的男子而已。利用我又与利用他有何区别?”
无忧再次感觉到,他这样的话,就像是一柄利剑直穿过她的胸膛,却像是知道永远不会拔出一样的留痛其中。
然后她的意识一点点回归脑海,她忽然想到,那位高国王子怎么不见踪影?她费力的想要坐起身,想要向四外看,自己找到答案。鸣棋的声音已经在冷冷的回答她的疑问,“他会被他的家人发现醉倒在大厅之外的。别人的生死自有人去操心。还是先关心下你自己的生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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