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印合着十里庵堂附近的半塔,塔尖部分似乎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拔去,只剩下半塔身。
据说带起那座塔上半部的最大力量,就是一只巨大无比的孔明灯。于是那个传说会偶尔被人认作是事实。
鸣棋打定主意之后,又跳回了塔的最顶层部分。
找到了那只一开始没有在意的巨大孔明灯,完全打开之后发现它真的是极度符合他的想法。唯一不同的是这只孔明灯的材质并不是平常做这种东西时选用的材料,鸣棋研究了一下,它好像是一种特殊的皮革,但也不确定。总之,到底是差不多的,就先叫它孔明灯吧!
而比那个传说更容易的,是他们现在,正处在一片火海之侧,想要借得慢慢向上的热气力量简直轻而易举。
他本想将那孩子像扛袋粮食似的简简单单扛到肩上就是,以方便腾出手来鼓捣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可这样的如意算盘才打到一半,睡得正香的贤儿,就睁开了惺忪睡眼,结结实实跟他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其实这孩子的眼睛长得很像无忧。
少年再睁大些眼睛,脸上已经寻不到一丝困顿,表情有些茫然的看着如天神般出现在他眼前的鸣棋,但其实视他于无。然后,更加茫然的扫视过,他自己栖身的这个巍巍塔顶。看在他眼里的这个险境,不知是何种状况,总之,扫视过这一切之后,少年终于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鸣棋手中的那只硕大孔明灯上。
鸣棋也长长出了一口气,在心上自语着,“看来,这是这只孔明灯的另一个好处,可以完全吸引到他,要不然还以为即使他醒了为了防止他哭闹碍手碍脚,也要再次打晕他呢。唯一让他犹豫的是的,又不知道他会不会向无忧告状。”虽然是来救他的,可鸣棋的脸上,带的却是分明的怒意,实际上,他很讨厌眼前的这个小不点。如果不是因为有他的存在,无忧的人生会少很多的麻烦吧。像章和小猫和小狗一样,微微的摇了摇手中的孔明灯,少年便跟了上来。这招继续有用。
但是,要用这个孔明灯直接飘下去,现在的热度仿佛还不够。鸣棋还在等,等那座伴塔将倒不倒江合火流冲向这边的一个恰当时机。
见少年总是怯生生的伸出手想要摸摸那只孔明灯。鸣棋干脆让他给抬着那只巨大孔明灯的尾部。不明白他真正用意的少年,一时雀跃起来。
鸣棋回头看了一眼,避开少年秋水潋滟的眸子,只看着他小心翼翼抓住孔明灯尾部的手。真是的,要是再看那双眼睛,就又会想起无忧,一想起她,也一定会冒死救眼前的少年了。但那是不对的,在必要或者危及的时候,他还是会明确的选择放弃这个少年的性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独活。
可以跳下去的时机很快来临,伴塔靠近无极塔这一侧的支撑横梁失去了根基一头向这边砸过来,这样远远看去原来如一条火龙直飞冲天的伴塔就像是忽然生出了四爪的飞腾火龙,整个身体跃动向他的主塔。
由于火流的靠近,热度翻了一倍,这只没有点燃内心的孔明灯被鸣棋找准时机,一下子抛在空中,然后拉着少年一起跳上去,借了那伴塔源源而来的热气这支特殊材料制成的孔明灯飘飘摇摇的浮在空中,又因为他们二人的重量慢慢对抗着不断上升的热气向下急降了一段距离,稳住之后再飘上去一点儿,一会儿又降了一点。
速度还是适中。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之后,他们就会很安全的着落地面。到了半空一半的距离上,鸣棋比划了一下距离,照这种程度现在就已经可以确定是安全的了。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半塔的燃烧程度,忽然更加集中起来,本来已经安稳下降的孔明灯忽然因为伴塔猛然的剧烈燃烧,释放出来的更多热气让他们像上托浮再次拔高了高度,更可怕的是原来觉得没有那么容易会被点燃的特殊材质,在这个时候却忽然开始改变颜色,像是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一样。然后上升到一定程度后,孔明灯又开始改成急速下降,呼啸的风夹带着灼热的气息擦过鸣棋耳畔竟然一直比在他耳边哎,叫个没完没了的少年的声音还要大。可见他们下落的速度非比寻常。
这人世间的无常不止无常忒无常。鸣棋分析了一下原因,应该是伴塔的燃烧之势已经变成了强弩之末,所以能托起他们两个人的热气开始急剧的减弱。他们两个人的重量过重了,而那材质又不是特别的适合做孔明灯。但现在想这些因由于事无补,要想让这只孔明灯安全落地,就只能减轻它要承受的重量。
像这样,该自保的时候,鸣棋怎么想也想不通自己如何会在那个紧关捷要的时刻留下了少年在孔明灯里,自己选择飞身一跃直接从半空中那么毫无保护的飘了下来。
如果按个人能力来计算,他是要强上这少年许多,在这样危急的时刻,舍生取义,保住少年的性命也算是合情合理。
可从一开始,他那个打算他到底是怎么忘记的,说好了,要是到了最后时刻他会抛弃的少年的。可最后时刻里的那一个刹那他的选择竟然是这样的,连他自己都想不透其中的道理。要知道,无论是在传说中还是现实里,他都是那个残忍无视他人性命,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拔刀相助,只是偶尔冠冕堂皇带上一颗良心说几句客套话的鸣棋世子,但是今天他似乎毫不留情的篡改了自己的秉性。
他们原本在空中的高度并不算低,饶是敏捷如他,在战场上百战百胜的铁血将军,也毕竟不是肋生双翅的飞鸟。这么高的高度,他是飞不来的。
在不断迅速下落的过程中,他努力的伸出手脚,想要尽力的扒住一侧被熏烤的已经发黑的无极塔塔身,可有好几次分明已经扒住了那些砖雕的凸起部分,但是却都因为塔面的风化严重而无奈脱手。
他看到自己经过几次撞击之后身上出现了很多的伤口,那些由伤口流出的血正顺着在身边呼啸的风,吹散在空中。而那些血流划过的空气之中比火光更加绚亮的血液本身,正随着火流与风流的涌动变幻着奇异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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