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轻声的请示着善修,“奴才,这就找人去跟定棋世子,要不然,就唤醒我们之前在大公主府上埋下的棋子。”
善修低头沉思,“我们换个地方等客人才是。”小厮闹不明白他要换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不敢在前面引路,急得直挠脑袋。
善修看了看左右茂密的花丛,吩咐身后这糊涂虫道,“捡那开的最大最盛的花朵折上几枝,再回去寻个上好的瓶子给我拿过来。”
这小厮领了明确的吩咐欢喜起来,一溜烟儿的跑回去寻瓶子,另一边的小厮赶紧进花丛之中,开始按照善修的说法,折下盛开得最为娇艳的花朵。眨眼的功夫,那小厮也取来了上好的瓶子,像那些花朵稍微分了分层次插进瓶中。然后目光炯炯的等着善修的进一步吩咐。
善修将做好的成品放在手中,举到眼前,左右欣赏了两遍,“我去姨母府上送个花罢了。你们都不用跟去的。”仍然呼呼喘着粗气的小厮问道,“可世子就这样前去大公主府,而放着咱们府中的那位贵客不管了吗?”
话音落下,头上被重拍了一下,“郎右虽然算得上是我的至交,但大公主可是我的姨母,长幼尊卑有序,是到了何时都不能破的规矩。”这下小厮觉得更糊涂了,也彻底的不敢再问什么了。善修撩开袍角,大步的向外走出去。
一个清脆的声音,带了点得意的,在他绕过的转弯处响起,“啧啧,还真是花比人娇啊。不过,一个堂堂的世子长那么漂亮,算得上是有违身份。”
善修扭过头去看了看他的不速之客,“妹妹现在应该还在生我的气才是。眼下,要是当做现在没有看到我的话,也会得到很大的赔罪的礼物。总之,要给妹妹什么礼物好呢?是来自东瀛的还是来自西域的?”
旖贞从那个阴暗的角落里跳了出来,凑到善修手中的花朵上闻了闻,“总之,不论你花言巧语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的。那么灰溜溜的逃开是做错的事情的时候才会选择的上策。”
“那位合周公子连我也要对付了吗?”善修唇角噙起淡淡笑意看向一脸坚定的旖贞。
旖贞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猜到自己的做法是合周出的主意微微怔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了淡定,“兄长果然很是聪明,不错,就是他告诉我的,告诉我兄长在如何的处境上才会有求于我。”
“看来,他还真是一个不甘于寂寞的人,只是,我不明白他在被鸣棋设定为对手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捎上我作为对手?对手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收揽金银财宝的好事,怎么能不嫌多呢?”善修唇边的笑意更深,但是给旖贞的感觉,那还是像跟一个小孩子在说话的表情,诱导的意味十足。这种由上至下的哄骗风格,已经在她心中日以复夜,搅得她难受个不停,现在他是又来了吗?
所以她恶狠狠的瞪着善修,“因为你只给了他一个名声,而我给他的却是看得见也摸得着的实惠。”善修就像了解了那样的点头,“嗯,不错,是个好办法。”旖贞更气,“干嘛,又偏开主题,这一次,你可骗不倒我的。”
善修含笑点头,“贞儿说的是。”
旖贞更加不乐意了,“说什么都没用,我会紧紧的跟着你,看着你。你若耍的什么花招,丢下我逃了,我就会将你的打算全盘都告诉给太子。要是把那精美的一切节点都挑在了明面上,再完美的圈套,也会变成落花流水一场空。”
善修一脸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可合周公子没跟你说,你这样做的后果吗?没有了距离,凭你对我始终增长不起来的一点点的恨意,你会更深的喜欢上我的。所以,你还不明白吗?距离,就是用来确保你能自由自在恨我的东西。”
旖贞,“兄长无论如何都要骄傲的话,我也无论何时都会成为打击这种骄傲的人。我会好好的管这个闲事的。”
善修点了点头,“那没办法呢,我们就一起去给姨母送花吧!这个花瓶可是烧自战国时代的釉下单彩……我是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得到手的呢?但想了又想,在这帝都之中,能配得上这个花瓶的地位的,也就只有姨母了,这才打算要亲自孝顺过去的。”
旖贞气恼的打断他的话,“兄长的真心所在,又不是真的在这个花瓶之上,干什么那么啰嗦。”
旖贞的话音刚刚落下,善修忽然动作灵速的从花瓶中抽出一枝花来,广袖向另一个方向一挥,那花枝如同一道利剑,破空擦出光亮的飞去,下一瞬,树后有人大声的惨叫起来,“啊!”
然后,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连滚带爬的在树后现身,“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同样,被这一幕震惊到的旖贞,已经大声的喊了起来,“兄长这是在做什么,干什么出手就伤人家的手下人。”
善修看了一眼穿过那人耳朵的花枝完整的穿过那人的耳轮却只带出了很少的血迹,说明穿过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极致,很是满意,伴着那花枝正在迎风摇摆出诡异的姿态,他转过向旖贞的目光,“他才是,光是让他偷看这么半天,已经待他不薄,还想在这里留下记号吗?看他那么喜欢记号那种东西,我才在耳朵上送给他一个记号的。”
旖贞见自己的吩咐,完全被他看穿,掩饰的挠了挠鼻子,“我,我只是答应合周要告诉他,你的一切行踪。而且你也知道他那么聪明,总有一天会想到办法。绊倒你这堂堂的世子。”
善修凝了凝目光,“你到现在,还真的以为,那个聪明的如同占卜一样的合周公子,是靠你在这里不断的给他通报消息,才能了解我的行踪吗?”
旖贞转了转眼珠,“他虽然很聪明,但又不是神,有些事当然需要别人提供情报。”
善修摇了摇头,“当他需要情报的时候,那就说明他要了解的是他根本不熟悉的人。”
旖贞肯定的点头,“你对他来说,就是不熟悉的人。不对,应该说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够了解你。尤其是兄长一直深深藏起的那个贪婪的欲望。”
善修依然笑的恬淡,“可,他连我今天会送出花瓶都能猜得到,又怎么可以归类到,不了解我的人当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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