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手紧紧握住手中硬弓,他在想,那个首领判断成是大显世子的人,油嘴滑舌,很难让人在这短暂时刻理清他的真正心意,他到底要怎么办?一切都是这么的,难以抉择呢!没错,他最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生命也同样结束在自己的手里。
只是可惜,那些伤害他全家人性命的仇人,他却没办法取他们性命。如果是为了能够自裁,他该暂时先帮助的人是……
远处由食骨蜂结成的庞大飞行队伍幕天席地的飞来,它们扇动翅膀的时候发出会钻进人心中不断游走的极其尖锐的嗡嗡声。他们的身体竟然比最初的时刻膨大了三倍,这样远远望去如同天空飘来的巨大黑云。周围周围刚刚还苍翠蓊郁的那些扶苏花木全部被黑暗的阴影覆盖。明亮的白昼也一瞬暗灰如同黑夜将至。只在那些食骨蜂飞翔阵群的空隙当中才透露出外面明亮的天光。
但是,那是什么?那些是食骨蜂飞起来的形状竟然是类似太极八卦图的阵型?这样远远看去,竟然如同飞着大大的太极八卦图,然后转瞬又转化成几幅卦位图。而他一直很喜欢研究这些易理,也因为多年的潜心研究,从那些易理当中勘破了百年前已经失传的三箭死人奥妙。难道这些食骨蜂也是同易理相关的么?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应该有机会参破其中奥妙的,但是不行,时间太短了。他根本不能静下心来站在这里坐以待毙。
最重要的是这些食骨蜂向前推进的速度很快。相对于这片绿洲更里面的茂密森林,这里简直是一片开阔而平坦的土地,而且一面有食骨蜂的攻击,东面面则是极大的一个陡坡,西面这是一个湖泊现在的水有点深,这表明大家唯一能够逃遁的方向就只能是身后。
弓弩手有些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那些食骨蜂飞过来的形状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偶然,他们密密麻麻铺开的延展面儿至少有数十面旌旗那么大,刚刚明明是那么小的蜂巢,可是那里面出来的食骨蜂竟然会是如此惊人的数量,光是那种嗡嗡直接钻入人心中的引发人搔痒难耐的声音就差不多可以轻而易举。置敌人于死地。
但后面仅剩的那条逃脱之路的地形,由于陡坡和湖泊的逼仄,仅有一小段狭窄路径,弓弩手看到首领与他的一些亲信正经由那段狭窄路径向后退去,思考了再三也赶了过去,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背弃这些人,但看到铺天盖地追来的食骨蜂又开始觉得这个犹豫真的是没有意义,他已经失去了投靠那位世子的机会。眼看就要踏上那段狭窄路径的时候,得到那位首领下达的指令却是不要走这条路。弓弩手跟他身后涌上来的一些士兵被强行驱赶向另外两个方向。他的主子希望他们这些人去用身体引开那些食骨蜂的意思,强硬而没有商量。
逃命的队伍尾端已经有人发出惨叫声。他们遭遇了食骨蜂的疯狂啃咬。
弓弩手在那蝉叫声的缝隙之中听到了那些锋利牙齿嚼碎骨头的声音。那些食骨蜂的牙齿简直锋利如剔骨钢刀。
古老的传说正在被残忍的印证。而场面却是这样的惊心动魄。任何的想象都不能完成它的十者之一的恐怖。
弓弩手在抬起头的瞬间看到那个不断在放大的太极卦位图,这些食骨蜂飞出了这么远的距离虽然一直在变换飞行的姿态变成新的卦位图。但仍然没有脱离那个卦位图的形状,他再将目光放远到立在远处的善修与鸣棋身上。他们也在看着他。
那样的眼神在吊儿郎当的世子旁边的公子眼中透露出来,像是正直而诚恳的亲近目光。怎么会,怎么会是那样的目光,他们甚至彼此都没有打过照面。蜂群在他迟愣的时刻已经要划过头顶。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
一切不过是贪生怕死时的自我迷惑。他不相信他看到的会是那样诚恳的目光。
但,这些食骨蜂是怎么回事儿,刚刚还立在他身边的那些士兵无一幸免地已经在遭受啃咬,只有他一个,被这些食骨蜂漏掉。是一时疏忽,还是……他再次扬起头,仔仔细细的观察这个被食骨蜂用身体排列出来的八卦图阵形,似乎是这个太极图的原因,正是因为他立在坤位上,图上坤位的连线处并没有排列食骨蜂。
他再一次望向远处的还在向他望过来的目光,依然那么清楚,从那上面完全感觉不到威胁。就像他们不是敌人所面临的形势,也不像是现在这样你死我活。这么说,那个人说的是真的,他们不仅不会记恨他杀死那么多他们的人,相反还会出手相助,解救他于水火之中。这样诡异的反转到底有几分可信,还是根本就要是这些贵公子的休闲嬉戏,他……到底……该如何选择?
沉在胸腔底部的那颗心在某一个时刻猛然活跃起来。他知道那是强烈的求生欲望。在促使他进行新的抉择,起码要试一试这个猜测的内容。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开始在食骨蜂落在地面上的庞大阴影中,寻找阵型中的坤位。果然有效。然后是持续不断的继续寻找,每次都有效。他就像一直游走在这场生死诡异的边缘。明明呼吸到的,感觉到的,看到的死亡却能游走在那生杀结裂边缘。像是真的,也不像是真的,他说不准那种感觉。在由里而外的恐怖之中,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意味。在他周遭全部都是骨头被碾碎再碾碎的声音,然后是惨叫,可那些惨叫就像是被淡化,反而只有骨头不断被锋利的牙齿碾碎的声音,那么突出刺耳,就像是一直在耳朵里磨。原来,这就是被死亡照耀的感觉。
鸣棋在这激烈的战事之中看向善修,“兄长还真是非得要管这个闲事,好在,这个人还算得上聪明,他理解了兄长的意思,现在,正在按照坤位奔跑,估计应该能够逃脱。不过,早知道兄长这个办法能成的话,我应该先跟他索要谢礼才是。那会儿能跟他说上话的时候,我们就应该说这个来着。现在想想,那时候说的全是废话啊!都没跟他要什么宝贵的礼物。哪怕是提点他一下也好啊!”
善修一笑,“谢礼?那个,他早晚会给我们的,而且还会丰厚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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