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涟漪不理他们,她就怼着男人要车钥匙,人不给她就去抢。
“你把钥匙给她。”
房佳倒是真想看看顾涟漪要干嘛,而她又能为霍一鸣做什么。
这种天气她硬要出去,回头死在外面就可笑了。
房佳都发话了,那人自然交出了钥匙,可动作间还是犹犹豫豫,顾涟漪见不得他磨蹭,一把抓过钥匙就走。
龚永超一下架住了顾涟漪,“你绝对不能出去,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出去,你要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谁负责?”
“我自己负责。”顾涟漪撞开他,又指着那个刚给她钥匙的男人说,“你的车我也会负责。”
“我……我可不是心疼车啊……”那男人连连摆手,脸色一阵尴尬。
龚永超那真是磨破了嘴皮子跟在她后面使劲劝,可顾涟漪就跟没听见似的。
她问酒店的工作人员要了两床被子和急救包和熟食,又要了一只袋子往里头装衣服毛巾和水。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龚永超见劝不住,干脆也将自己放任到外头的危险中。
顾涟漪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给我在这好好地待着。”
她语气严厉狠绝,眼神里头透着无法阻拦的坚定,她看着是非常冷静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害怕。
“你知道去哪里找他吗?外面的情况是你一个人能应付的了吗?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啊?”龚永超跺着脚指着外面,声嘶力竭。
顾涟漪收拾好东西又给霍一鸣打了个电话。
他又接了,这次似乎清醒了一些,断断续续道,“我应该还在工地……好像被什么东西砸到了……晕过去了……”
工地!
“你等我,别睡觉,我很快就到了。”
顾涟漪总觉得霍一鸣的气息太弱了,他身体其实也没有恢复了多久,现在一个人在工地上,天知道有多可怕。
可惜没过多会,霍一鸣的手机就没电了,那头默默的响起“嘟——————”的声音。
顾涟漪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能飞过去。
事情一旦牵扯生死,她就会手足无措,因为无能为力,这东西听天,却半点不由人。
顾涟漪让龚永超把东西给她送到停车场,不等他再说什么上了车一脚油门就飞了出去,她很急,可再着急也有三十公里路要开过去,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情况下,可比平时要难走的多。
没有在台风天开过车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是怎么样一段惊心动魄的路程。
超重的越野在狂风里头也不过是老天看心情处理的玩具,拐弯的时候总给顾涟漪一种连人带车要飞出去的感觉。
雨雾很大,雨刷的速度几乎承接不上,而且车前玻璃不一会就会起雾,就是把冷风的打开去吹,有那么十几秒顾涟漪几乎都是在盲开。
一路过去她没在路上看到一部车,大概没有人会不要命到在台风天开车。
看着路边被连根拔起的大数,被吹得满天旋转飞舞的垃圾,甚至连路灯都被吹的砸倒在地,再看远处灰蒙蒙的像要塌下来的天,仿佛是看到了末日。
这种时候车速必定是不能快的,但是上了高速后顾涟漪还是把速度提快了,其实她还是挺惜命的,一个坚强乐观并且畏惧死亡的人,却把生命的希望交代给了手里头握住的方向盘,她的恐惧和担忧,统统都战胜了赶到工地的渴望。
这样紧赶慢敢,她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工地。
工地的地上堆满了施工材料,车没法再往里头开,可离施工大楼还有些距离。
外面狂风大作,工地上的铁皮,碎石头,烂泥黄沙都在肆无忌惮的漫天飞舞。
耳边灌入的都是孤寂嚣张的风声,这地方眼看空无一人,可她知道霍一鸣在里面。
她得下去,她将后座的东西都拿到前面来,咬着牙打开了车门,狂风立马肆意的卷过来,那个车门哐当一下就给刮开了,狠狠的撞在了车们上,不过片刻就听到了扭曲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会被刮断。
顾涟漪管不了那么多,抱着东西挡住脑袋,鼓起勇气朝大楼跑去。
可她本身就是小身板,拿的东西又多,一股风吹过来她就被吹饭在了地上,吃了一脸的烂泥水,拿的东西也差点都飞走了,她为了护住东西只要扑上去压住,不过就几秒的功夫,雨水将她浑身上都打透了。
她想爬起来却根本办不到,就是跪都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好不狼狈,她没办法只能一点点往前爬,要说她虽然也不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但起码也是衣食无忧,从小到大,就没这么遭罪过,完全就卧在肮脏的烂泥地里头,就这么硬生生的爬进了大楼。
进去之后就好多了,但是她累的够呛,喘了好一会才能站起来去找人。
她声音不大,喊出去就被风吹散了,她只能一层层找,一层层的喊。
这栋新开发的大楼,每层的面积起码有上千平方,这时候又没了光线,要找到一个可能昏迷或许极度虚弱不会给出回应的人太难了。
顾涟漪手里还提着东西呢,累的头晕眼花,双脚跟灌了铅一样,每迈出一步都极为吃力,好在只找了一层,她在第二层就找到了霍一鸣。
借着稀薄的月光,她看到了低着头坐在墙角的人。
“霍一鸣。”
她叫了一声,丢下东西立马跑了过去。
她以为霍一鸣晕过去了,谁知道听到她的叫唤,霍一鸣缓缓的抬起了头。
到他面前顾涟漪的体力基本也到极限了,膝盖一软噗通一下就跪在了他面前,颤巍巍的伸出手想摸下他的脸,指尖还没碰到,想想还是收了回来。
还在喘气呢,估计没大事。
“你怎么会来……”霍一鸣很小声,这句话不是困惑也不是疑问,更像是喃喃自语。
顾涟漪嗯了一声,不自在的擦了擦脸上的泥水,“你伤哪儿了?”
她说着就打开急救箱,打开了手电筒。
这一束光乍一亮起,仿佛是给置身在黑暗中的两个人一种无法言喻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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