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娘在林府照旧是待到下午。
两人在林慧娘出阁前的院子里午睡一会儿,醒来后又同赵氏、钱氏几人说了会儿话,便与云慕琤一起起身告辞,被林家众人送到门外,坐上马车往楚王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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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京里,若是哪家府上发生了什么事儿,是很难瞒过帝京的权贵们的,因此,傅氏前脚被从宫里押送回府后脚京中的权贵们便陆陆续续知道了。
只是他们都不明白,傅氏是如何触怒了天颜,才会以她身为景和帝亲婶婶的身份,还被遣送回府。
各家府上的家主主母们都不明白,便派了人去打听。
楚王府的下人哪怕严格管束,也总是无意中透露几分的,因此,权贵们很快便收到了下人打探回来的消息,傅氏竟然是推倒了钟皇后,险些让钟皇后一尸两命!
心里的疑惑解了,但权贵们心中所受到的震撼却是丝毫不减。
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儿,但知道这件事后,有些与傅氏结了梁子的夫人则是心中暗笑傅氏终于得了报应,若不是傅氏不能随意出府,她们还要去当着傅氏的面儿,暗讽她几句呢!
有些人便也以为楚王府的圣眷到头了。只是初二上午,云慕琤几人衣着光鲜地从宫里出来回府,精神亦是很好,丝毫看不出来有在宫中受过苦的迹象,权贵们这才知道,虽然景和帝责罚了老楚王妃,但并没有迁怒到楚王府,楚王府的圣眷一如既往。
虽然有些家里有女儿在宫中为妃的人,会暗自想钟皇后怎么这么命大。这些人尚不知道景和帝半年前便不再宠幸后宫嫔妃,因此他们还想着,若是钟皇后此番去了,那无论是另娶,还是在后宫之中德高望重的妃嫔中选一人出来,景和帝都是要另立新后的,自家女儿多少能有些机会。
若是自家女儿好运做了皇后,再诞下个皇子,那皇位便更有希望了。
一想失去了这等机会,有些人便恨得捶胸顿足,暗恨钟皇后命大。
***
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楚王府与宫里都没人在意,只是初四,云梓淳与宋宁便找上了楚王府来。
无论是宋郡王府,还是宋宁的夫家户部尚书府,都是有渠道得知宫里的消息的,初一傍晚,傅氏被扭送出宫,两家府上自然是知晓了的,但一时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又会不会连累到楚王府的其他人。
云梓淳还是初二知晓原因的,当天她便到楚王府上问问,却被郡王妃给叫住了。
郡王妃道:“听闻昨日皇上留了慧娘他们在宫里,今日他们才回到王府,少不得要休息一番,你今日去做什么?”
郡王妃这样一说,云梓淳才反应过来,她瘪瘪嘴,道:“那我便明日再去。”
郡王妃无奈地戳了她眉心一指,“明日慧娘要回林府,你去了还能见着人?”
“回林府?”云梓淳初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她才意识到,林慧娘是出嫁女,刚过罢年的这几天,是要回娘家的。
她想明白,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挽着郡王妃的手臂道:“我竟把这给忘了!”
郡王妃白了女儿一眼,“明日我也要去你外祖府上,你可要一起去?”
“左右我也无事,自然是要随母妃一同去的。”
郡王妃点点头,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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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云梓淳便也随着郡王妃一同去了外祖府上,等到初四,她才终于迫不及待地去了楚王府。
她刚到楚王府,却听下人们说,张少夫人也到了,她这次愣了愣,才想明白这张少夫人是谁——自然便是嫁到了户部尚书府上的宋宁了,听说宋宁也在,云梓淳自然便猜到了她的目的。
云梓淳没直接去找林慧娘,而是曲线救国,先去了灵犀院。
而当她到了灵犀院,发现宋宁也在。
宋宁初三也是回了娘家的,今日才过来。她如今已为人妇,便绾了妇人髻,鬓间除去一朵绒花外,便只簪了三支一模一样的金簪,身上的衣裳也因着在春节里,是较为喜庆的颜色。
见到云梓淳,宋宁也有些意外,她道:“乐安你今日也来了呀!”
“对呀,初一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放心不下。宁儿姐姐如今气色越发好了。”
自宋宁嫁为他人妇后,便很少与几人相见了,云梓淳看见她,便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才这样说道。
宋宁婚后的生活过得很是不错。婆婆待她虽说不如母亲待自己的女儿,但却也没有磋磨她,给她立规矩,夫君又对她温柔体贴,就连房中*屏蔽*事,也是与她有商有量,从不过分。宋宁对自己如今的生活很是满意,只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有孕,也不辜负婆母与夫君对她的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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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都落了座,又闲聊了几句,才步入正题。
云梓淳眼珠子转了转,借口好些天没见过林慧娘了,便让人去将林慧娘也请了过来,等林慧娘过来,她与宋宁才问起了初一那事。
林慧娘与云慕锦、云慕书自然是知道两人问这事儿是担心她们的,自然是知无不言。
听清前因后果,再看到云慕锦仍有些红肿的脸颊,云梓淳愤愤道:“楚王婶也太过分了些!怎么能打锦儿姐姐的脸呢?她难道不知,对女子来说,容貌是何等重要么!”
宋宁也愤愤地附和了一句,又说道:“如今好了,皇上禁了老王妃的足,日后她便不能再随意管教你们了。要我说,慕锦慕书的婚事,由王爷和慧姐姐操持,比老王妃亲自操持要稳妥的多!”
云慕锦也道:“正是如此。我的婚事虽然已经定了,但她若是存心捣乱,要毁了这桩婚事,办法倒也多得是。还是皇兄想得多,禁了母妃的足。虽说我和慕书是她的女儿,这样幸灾乐祸有些不好,但她禁了足,的确是益处多多。”
几人说完这件事,便又闲聊了一会儿,期间,作为唯二的已婚人士,林慧娘与宋宁没少被云梓淳打趣,但林慧娘脸皮何等之厚,又怎么会感到不好意思?
说到钟皇后这一胎母子平安,话题不免也拐到了生育上,宋宁说,她想快些怀上身孕,好为张家开枝散叶,林慧娘很是有些意外。
依着宋宁未嫁时的性子,她怎么也想不到,宋宁竟然会这么想要孩子,但转念一想,虽然宋宁的行事比起寻常贵女多了几分洒脱,但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想早些要孩子也是情理之中。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她并不会拿自己的想法套到别人身上,让别人也遵守自己的那一套,毕竟不是每个人的条件都能和她一模一样。
她只提醒道:“女人一旦怀了孕,别的就先不说,严格来说,可是整个孕期都不能那啥的,男人和女人可不一样,到时候肯定会憋不住,你到时候想着怎么做?是给他送丫鬟吗?”
林慧娘这样一说,宋宁便愣住了,显然她之前并没想到过这件事,或者说,她是一个在出嫁前对男女之事的了解寥寥无几的正常古代女子,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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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与其他的女子一样,第一次接收到这样让人难以启齿的话,还是出嫁当天,从林慧娘口中得知的,至于其他事情,她自然更不知晓了。
她家里没有适龄的女子,也只在外祖家见过表嫂表姐们怀有身孕的样子,但因着关系远了些,她并不知道多少。她先前只想着,她嫁给张启荣也有一个多月了,能早些怀上孩子,也好为张家开枝散叶,也不辜负张夫人与张启荣对她的疼惜关爱,但更多的,她不知道,自然便也想不到。
这会儿听到林慧娘提到这事,她才知道,原来女子孕期竟是不能与夫君……同*屏蔽*房,那她若是有了身孕,她该怎么做?
若是按着正常的法子来说,哪怕有孕的妻子再怎么不愿与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也耐不住丈夫会主动偷*屏蔽*腥。与其到时让丈夫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牛鬼蛇神与自己争宠,觊觎自己正室的地位,还不如自己便从陪嫁丫头里寻一个,亲自送给丈夫。
好歹陪嫁丫鬟的身契还在自己手里握着,又有主仆之间多年的情分在,不指望她依旧视自己为主子,不与自己争宠便是好的,甚至必要时,还可以通过陪嫁丫鬟,来笼络一把丈夫的心。
然而即便是这样想,但又能有多少女子,是心甘情愿将别的女子送上自己丈夫的床呢?左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有更大的损失,更有威胁的敌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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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的后院儿很是清净,见过了父亲对母亲的爱护,宋宁心里自然也是向往自己能与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只是她却也不傻,以前是没想到,如今被林慧娘点到,她便也知道,若是按着林慧娘所说,到时即便是自己不主动将陪嫁丫鬟送给张启荣,也说不得张夫人会如此。
而到时,母亲送来的房里人,地位便更不同了。
哪怕只是个妾,但因着是张夫人送来的人,远比张启荣自己遇着了喜欢的丫鬟,收为妾室的危险大。毕竟那是张夫人送来的,若是动她一下,她定要去找张夫人求情。到时,哪怕宋宁是名正言顺的嫡妻,也不好拿她如何。
想到这,宋宁便皱起了眉头来,她看向林慧娘,想让她帮自己拿个主意:“慧姐姐,我要怎么办啊?”
林慧娘摇摇头,“你们夫妻的事儿,我一个外人也做不了主。但我提议啊,你可以和张启荣好好聊一聊,怎么说,他也是早早地便喜欢上你的,你回去后啊,和他好好聊聊,看他能不能主动提出不要旁的人。实在不行呢,你就拿皇上来压他!”
宋宁:“???”
她一头雾水:“拿皇上压他?怎么压?”
林慧娘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来,“你可知道,皇嫂有孕的几个月来,皇兄一次也没临幸过别的妃子?”
她也不好将景和帝另一种意义上遣散后宫说出来,只好这样委婉说一下,毕竟只凭她这句话,也无法断定什么不是?
宋宁:“!!!”
她一脸震惊地看着林慧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随后不等林慧娘回答,她便又要摇了摇头,“不,不可能,那可是皇上,他怎么可能会不宠幸别的妃嫔呢?”
林慧娘就知道她会不信,但她信不信其实没什么,“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到时就说,连皇上都能忍得住,不在皇后辛苦有孕的时候再去临幸旁的妃嫔给皇后添堵,甚至还在皇后生产时陪在她身边,直到皇后平安诞下小皇子。皇上可是九五之尊,他都能做到的事,难道区区一个张启荣还能做不到?”
云梓淳兴冲冲地接话道:“慧姐姐说的是!若是他敢说自己做不到,那便是大不敬!皇上都能做到的事,他却做不到,难道皇上还比不得他?”
宋宁的眼睛也亮了亮,只是随后便又暗了下去,她担忧道:“慧姐姐,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
林慧娘也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这话是假的,毕竟无论是谁,在听说皇帝竟然好几个月没有临幸过妃嫔,都会感到难以置信。但她也不好彻底点透,只说道:“虽然我还不能跟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但你只需要知道,我这话,是绝对真实,没有一丝作假的可能就行了。”
见她神情认真,宋宁便也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等我回去,晚上便同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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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解决了,几人便又继续闲聊起来,倒是林慧娘摸着自己的下巴走了会儿神,她突然想起来,好像是只有孕期的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啪啪啪,中间小心一点也没什么事。
其实要说景和帝真能禁*屏蔽*欲这么久,林慧娘心里也不太信,然而想起这点,林慧娘就忍不住想,说不准中间景和帝憋不住的时候,是找钟皇后解决的呢?
她只说了景和帝没有临幸妃嫔,钟皇后是皇后,自然不在妃嫔的范围内。
既然如此,那她方才那话完全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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