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信他!
这人从第一次出现应该就没安好心,还借着她对徐丞谨的非分之想,设计机缘巧合,把那个一看就是地摊货的红色玉石当作寻灵玉的下脚料卖给了她。
“尊驾如此不安好心地助我,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宋离月冲他一笑,客客气气地说道,“还没有请教尊叫高姓大名呢。”
那人仍旧是不咸不淡的模样,只是目光痴痴地看着宋离月额际那绚烂的葶苎花,“在下无名无姓,师父赐名诡面,若是宋姑娘不嫌脏了自己的嘴,可以和师父他老人家一样叫我诡面。”
诡面?
倒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宋离月表面上很是镇定,其实早已是心急如焚。
此人来意不善,这困住自己的阵法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增强体质,让人百病全消的。
最近在俞亲王府这段时间,担心被慕邑发现端倪,宋离月都是极力压制内息,只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坐调息。
上次玉亭台失控,澎拜汹涌的内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息,已经很是乖巧地蛰伏起来。
如今身入这个奇诡阵法,眉宇间的葶苎花又被迫显现,宋离月已经感觉到乖巧安静的内息像是得了某种召唤,已经全部醒来,正在蓄势待发,等待时机,一举将她这个宿主折腾得死去活来。
好在目前宋离月感觉自己还能压制得住,也就稍稍分心应付眼前之人,“尊驾这个名字真的很是不错,一听就不像是做好事的人。敢问,你先前机缘巧合之人赠与我这个有缘人的那块红色玉石呢?”
诡面听闻宋离月问起,像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很是得意地说道,“当初我说宋姑娘你是那块玉石的有缘人,并非随口胡说,如今那块玉石,已经摄足了足够的血,阵法催动之下,受葶苎花召唤,已经幻化入宋姑娘你的筋脉。”
又是这通神神叨叨的。
宋离月蹙眉,怎么这人只要是和西陵沾了那么一点边,就像疯魔了一般。按照这种情况,西陵那边的人不知道都会是什么样的。
那位南越王后看起来还算正常,估计也是她早年逃出大黎的缘故吧。
心忧至此,对于自己准备去西陵一趟的计划,宋离月此时更是忧心忡忡。
“宋姑娘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内息比以往更加汹涌澎湃吗?”诡面很是得意地看着她,喋喋怪笑,“那块玉石,我没有骗你,真的是和寻灵玉是同一块,此等玉石得来不易,经过我这些年的潜心雕琢,已经威力大增。宋姑娘稍后可以亲自体验一番,绝对不亏。”
不知道是因为这诡面的一番话太过惊悚,还是真的是那块下脚料在发挥威力,宋离月方才压制下去的内息又开始有翻江倒海之征兆了。
额前的葶苎花花纹也跟着凑热闹,变得灼热难当,就像是吞了一块最不爱吃的大肥肉,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卡在喉间,只好使劲地折腾,要么折腾出来,要么折腾进去……
就是苦了她这个大活人,连带着跟着受罪。
那诡面似乎是察觉了宋离月的异常,心情很好地咧嘴笑,丑陋的面容因为这抹笑添了几分诡异。
他很是随意地找了块地方,席地而坐,笑着看向困在阵中的宋离月,“当年宋明远和我交过手,他的机关术数,勉强能和我打个平手,宋姑娘似乎并非得其真传啊。上次你闯进玉亭台,我很是惊讶,所以就设置了一道更精巧的阵法恭候,可惜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你。”
果然,俞亲王府内,还有那座临山别院的阵法全都是他布置的。
这人和慕邑是什么关系?
听他的口气应该是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那为何没有直接去慕邑那里告她一状,拆穿她的伪装?
他,竟然还和爹爹也交过手,又对西陵那般熟悉,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管是何种身份,对她没有善意就对了。
筋脉之处已经如同烈火炙烤,宋离月咬紧牙关受着,脸上的笑意灿烂,“尊驾实在是太高看我了,上次闯进玉亭台也是误打误撞。后来你设置的那些阵法,可确确实实难为住我了。比如你在玉亭台重新设置的这个阵法,要不是我在那临山别院看到类似阵法,我还真没有办法进得来。”
闻言,诡面一怔,“临山别院?你说你并非是识破阵法闯入,而是投机取巧?”
若不是有慧根,怎会只是看了一遍就能以此及彼。
宋离月哈哈笑道,“也不算是投机取巧吧,为了进你这个阵法,我可是差点丢掉性命,在床上足足养了一个多月才能起身的。你看我这伤一好,就立即赶过来,送羊入虎口了,尊驾还有哪里不满意的?”
诡面定定看着宋离月,静默一会,又道,“临山别院遇袭一事,我也略有耳闻,真是没有想到宋姑娘只是见俞亲王进阵一次,竟然就能记住所有手法和步法,且由此及彼,破了这个阵……”
“谬赞谬赞,死记硬背而已。”宋离月很是客气地说道,“你看我这一进来就被你设置的幻境所困,到现在还没有出去不说,如今尊驾大驾光临,亲自设阵困我,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怎么敢说我破了阵呢?”
诡面拢着袖子看她,“姑娘冰雪聪明,出阵是早晚的事,我也只能困得住姑娘一时而已。”
宋离月笑出声来,“尊驾可别再夸我,我要是冰雪聪明,又怎么会识不破你是故意用临山别院的阵法引我入阵呢?”
诡面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就知道瞒不住宋姑娘。”
“我也是事后诸葛亮。真是没想到,为了我,竟然劳尊驾布局,真是煞费苦心。”宋离月干干一笑,“多思伤身,尊驾还是少干一些缺德事,求个善终比较好。”
要不是爹爹自小耳提面命说女孩子家不可以说脏话,尤其是像宋离月这般好看的女孩子更是不可以。
心里怒火上涌的她,早就想跳脚骂人了。
如若不是此人横插一脚,她已经早就找到阿澈了,何至于窝在这南越畏首畏尾地任人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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