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言看着宋离月,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巴一下,轻笑道,“离月姐姐,这个时候你还护着我,你可真好。”
哎呦喂,还是算了吧,她能护得住谁啊,如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更是百无一用。
在宋离月目光的注视下,萧子言走出石门,走到诡面的面前,“时辰到了,是吗?”
诡面那妖异的目光看过来,竟是异样的温和,“跑了这么久,也到时辰了,请吧,宋姑娘。”
宋离月看向站在诡面身边的萧子言。
一扫来的时候满脸的畏惧和恐慌,脸上挂着笑意,本就俊朗的少年,虽然形容狼狈,仍旧是气质出众,丰神俊朗。细看之下,那双漂亮的眉眼处是她看不懂的复杂和隐忍。
看了一会,宋离月终于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戏码她多少也能猜得到一二,无外乎就是太后摄政,小皇帝要亲政。这戏本子早就演烂了,真是没想到在西陵还能亲眼看一场,而且自己还是其中的一员。
“萧子言,与虎谋皮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宋离月好笑地看着那个瘦削的俊朗少年。他比她还小一岁,可已经学会了伪装。在她心里,这个萧子言和徐文澈是一样的,先入为主的这个观点真的害死人。
上次一起去小厨房偷东西吃,原来也不是什么偶遇。
萧子言仍旧是笑吟吟的模样,“离月姐姐,你又不愿意嫁给我。没办法,你不答应我,我只能把你送还给她了。”
诡面似乎也很是愉悦,她抬手一挥,宋离月身子一轻,就落在先前她刚醒来的时候躺的那块大石块上。
四周的潭水蓦地溅起,如火般的光芒落入水中,透过水面泛着莹莹的光泽。
环顾四周,全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咒,宋离月明白这是诡面设下的结界。她伸手触了触,手触之处,光泽大盛,竟然灼热难当,手掌犹如探入烈火之中一般!
吃痛之下,宋离月立即收回手,发现手掌竟是完好无损,一点痕迹也没有。
“乖乖待在这里面,千万别损伤了这个好躯体。”诡面心情很好,冲萧子言示意道,“护好阵法……”
羊入虎口,也没什么好挣扎的,宋离月不吵不闹,懒懒地抬手示意道,“别着急啊,这好饭不怕晚。我有个问题想问一问,最起码让我死也死得明白一些。”
诡面却是摇摇头,“不行,话太多的话,容易节外生枝。”
确实,话本上那些坏蛋都是死于话多啰嗦。当然了,宋离月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她尽力拖延时间,要是徐丞谨还是赶不到,那就算了,到时候抓到诡面,杀的也是她这个躯体。
说来说去,还是她最惨。
“哎,别啊……”计划被拆穿,宋离月也不着急,她忙出声道,“我就只是想问,你占用了我的躯体,那我是死了,还是和你互换了?”
这个结果,不管对于宋离月还是对于诡面都很重要。
诡面认真想了想,给了个肯定的回答,“不知道。”
“呃……”宋离月被噎住了一般。
做个糊涂鬼啊,这也太不厚道了。可,如果是互换……
宋离月看了看诡面那张诡异的面容,心底一阵发寒。算了,她宁愿选择做个糊涂鬼。
“问完了,那我们就开始了。”诡面看着困在阵中的女子,诡异地笑道。
还真是急脾气啊!
“等一等!”宋离月大声道,快速问道,“那个,我刚刚进来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设法,而是让那个萧子言领着我到处瞎跑。”
饭要趁热吃,难道,这也要趁热?
猎物就在自己的掌心,诡面也不想吃相太过难看,她摇头道,“那可不是瞎跑。你吃的圣果,经过的火岩道,还有淬炼潭,都是我精心设计的,和这个阵法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宋离月算是彻底明白了,她叹了一口气,席地而坐,“合着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圣府,我就说,圣府那般神圣,你这个被白氏一族遗弃的,怎么可能还进得来。”
听到遗弃两个字,诡面的面色一冷,“白氏一族有何了不起,圣府又奈何得了我!”
宋离月也不看她那火冒三丈声嘶力竭的模样,自顾自说着,“这里设置得跟圣府很是相似,应该是萧子言那个笨蛋的手笔吧。我看这里也不像是三两天就能造成的,你们两个……多久了……”
这样的问法,听起来古古怪怪的。宋离月也说得别扭,不禁又解释道,“那个……我是说这位大姨母你和你这位亲亲小外甥,什么时候背着圣女开始捣鼓这个计划的?”
萧子言仍旧是温润含笑的俊朗模样,“没多久。在你来西陵之前。她在南越对你下手,也有我的一份,她觊觎你这具得天独厚的躯体,我不希望你回来,所以一拍即合。至于这里……”
“你入过圣府,还不止一次,所以你自然记得。”宋离月接过话,继续说道,“圣府只有白氏一族的圣女能进出,长老们上次之所以能进去布阵救我,也是饮了掺有圣女之血的药茶。进出两次皆被圣府之中的戾气所伤,岐爷爷活这么大年纪也就只进去这么一回。且出来之后,入圣府之后发生的一切,长老们全都不记得了。而你,不但进出数次,记忆也丝毫无损。萧子言,圣女是不是和你说你身上有白氏一族的血脉,自然不同于旁人。”
她抬手指了指诡面,“她身上也流着白氏的血,你问问她,这三十年来,她成功过一次吗?”
萧子言一怔,拧眉道,“你想说什么?”
宋离月叹了一声,“白氏一族嫡亲的血脉,除了你的母亲,就只剩圣女。你母亲早逝,这圣府一事,自然是圣女怎么说就怎么是了。这一切是瞒着你的,你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她每次带你入圣府,是不是都会大病一场,然后会以各种合理的解释答复你。”
这个萧子言这般聪慧,他哪里会不知道,只不过是不相信而已。
萧子言眉头蹙得更紧,“圣女一向待我很好,我是知道的,我也算是她一手养大的。不过,你初来乍到,你所说的这些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哼,这个时候还以为她是什么人的说客。心眼子多,绕了那么多道弯,真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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