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机的意思很简单。
他与白天机的博弈,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稍有闪失,满盘皆输。
所以他需要徐逸和白衣的帮助。
“南王,皇姐,玄机对你们二人从未有过片刻的坏心思,虽然我交好你们,确实抱着想要利用你们为我争夺帝位的想法,可无论如何,玄机没有对你们不利,所有付出,都是一片真心实意。”
徐逸在思索。
白衣轻声开口:“去冰宫不着急,先帮他稳定神都局势吧。”
无论是白衣还是白玄机,都非常清楚,徐逸绝不是拿了好处不办事的人。
相反,徐逸能够走到如今的地步,一诺千金,有着不可忽视的巨大作用。
哪怕是徐逸的敌人,也对徐逸这一点深表佩服。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越是身居高位者,越是谎话连篇,各种反悔。
反正撒谎又不要钱。
可徐逸答应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竭尽全力去做到。
“好。”
徐逸点头:“我助你登上帝位。”
“多谢南王!”
白玄机脸上泛起激动之色。
“不用谢,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徐逸淡淡问道:“我初到神都,还不清楚这段时间发生的情况,详细说一说,特别是白天机的实力、势力等。”
“这个就由在下来说吧。”柳寻对徐逸拱手一礼。
缓缓的,一个时辰过去。
柳寻尽可能的简单又详细的,将白玄机与白天机之间的博弈情况,从头到尾说一遍,让徐逸对此时的情况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
“底蕴、实力、兵马、财富……”
徐逸叹道:“白天机全都比你强,而且自古皇位传长不传幼,他是大太子,是帝位的第一继承人,百姓在你与他之间,也肯定会偏向他,如此绝对劣势之下,想要力挽狂澜,绝不是轻松可以做到的,你真不打算放弃?”
“我知道……”
白玄机叹息一声,道:“可我不能退,一旦我退,所有支持我的人都会遭到血腥清算,生而为人,总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们将身家性命压在我身上,我没办法在这种时候抛弃他们。”
徐逸眼中精芒闪烁:“如此想法,可不是合适的帝君。”
“夺权之战,何等残酷?比之正面沙场厮杀,还要惊心动魄万倍不止。”
无论愿意与否,想要成为帝王,就必须要做到无情。
白玄机顾念牵挂太多,确实不是最合适的帝王人选。
相比起来,白天机比他更合适一些。
白玄机深深行礼:“请南王教我。”
徐逸抬手,将白玄机搀扶起来,看向柳寻:“你是玄机太子麾下第一谋士,没办法了?”
“有。”
柳寻舔了舔嘴唇,沉声道:“可之前找不到合适的执行人,南王若是不嫌弃,可当这个人。”
“难。”
徐逸摇头:“白天机自身实力虽然只是三品超凡境,可他身边必然有强者守护,甚至我怀疑……”
柳寻正色道:“可眼下,只有破釜沉舟这一条路。”
破釜沉舟!
白玄机劣势太明显,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斩首白天机。
只要白天机一死,再大的优势都将没有任何作用。
神国不可能长久无帝,白天机死后,白玄机就是唯一的选择,再加上白玄机的怀柔手段,让白天机的人臣服麾下,应该不成问题。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白天机得死。
徐逸和柳寻一样,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解决一切麻烦。
但白玄机身边肯定有九品超凡境强者,甚至于,有神藏境强者保护。
徐逸和白衣到来之前,白玄机身边是没有这般强大战力的武者,可以去斩首白天机的。
“好,我去斩白天机。”沉吟良久,徐逸点头应了下来。
白玄机再度深深一礼:“拜托南王!”
这是白玄机最后的希望。
“倦了,先休息。”
“请……”
安静而舒适的房间里,徐逸淡然坐下,自顾倒茶。
白衣挥手,布下阵法,美眸看向徐逸:“你真要去刺杀白天机?”
“去不了。”
徐逸喝了一口茶,微笑。
白衣眸子里闪过一抹了然,柔声道:“白玄机必败,你心里已经有打算了吧?”
“是啊。”
徐逸深深叹了口气:“白玄机注定失败,神国帝君之位,与他无缘。”
“那你还……”
“我又没说要什么时候去斩白天机,顶多今晚,白玄机就一败涂地,到时候保他一命也就是了。”
“为什么不跟他直说?”
“有用么?负隅顽抗没有任何意义,说了之后他更难受。”
白衣眼中闪过一抹伤感:“一个帝位,真的那么让人痴迷么?手足相残,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这种事情在岁月的长河里已经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有人成功,有人失败,无论如何,都是书写在这个时代的篇章,也算是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人死如灯灭,佛说的轮回,只是迷惑世人的手段,又何必去在乎身后是否留名?”
“人各有志吧。”
徐逸轻轻一拉,白衣就被他拥入怀中。
嗅着幽幽发香,徐逸双臂微微紧了紧,似乎一松手,白衣就会消失不见。
“有人贪念至高无上的权利,有人只愿妻儿相伴,半亩良田,我们每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经历,都是天地的演算,我没有逆天而行的打算,也没有取而代之的野心,所求所想,依旧只是那两个沉甸甸的字眼。”
白衣轻轻将脑袋靠在徐逸的肩上,红唇轻启,微笑道:“守护么?真好……”
寂静房间里,二人相拥,安享此刻的温柔和静谧。
时间缓缓,夕阳西下。
繁华神都,天空上晚霞如血,将整个神都都染上了一层血色。
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徐逸与白衣吃过白玄机让人送来的晚餐之后,在房间里用罗盘构建了微型传送法阵。
“你就守在这,我去找白玄机。”
白衣轻轻颔首:“好。”
看了眼墙上的时间。
晚上八点。
徐逸迈步走出房间,在院子里看到了漆黑的夜空里,有一缕红芒绽放。
摇了摇头,徐逸平静道:“柳寻,你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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