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夏仁很不理解,明明程双双全上下没有一点外伤,怎么刚打完架就要死了。
难道园丁是一次的消耗品?
九凤皱着眉头,不确定地说道:“她本来就是有缺陷的园丁,受邀参加酒宴的时候只有五岁,加上酒宴过程出了意外,导致她不仅没有获得园丁的能力,体还要普通人虚弱很多。
我这些年一直在找有什么办法能够弥补这种缺陷,但园丁的数量毕竟不多,也没有可以参考的案例。”
“她原来的体就像是脆弱的塑料瓶,里面装着的却是液化气体,只是这股能量无法被激发,所以才能够一直相安无事,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体内园丁的力量释放了出来,塑料瓶被撑破,便再也无法恢复原状。”
“可是我想不明白,单凭她自己,是无法唤醒自己体内的园丁之血的,肯定发生了什么意外。你知道什么线索吗?”
夏仁摇摇头:“我之前认识她,但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今天早上再次见到时,她就已经是园丁的状态了。”
“那可真是奇怪……”
雨还在下,雷电在云层中不停闪烁,使人窒息。
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接近,基金会后勤部的车辆陆续赶到,其中一名光头壮汉穿黑色风衣,冒雨走到凉亭这边,正是唐法官。
看到夏仁在这里,唐法官显得有些意外,他是接到紧急通知赶来的,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熟人。
“这里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九凤说完这一句后,抱起昏迷中的程双双,走向直升机。
夏仁左右看了看了,拉着秦芸和莉莉,也跟了上去。
……
……
木星市第三人民医院,五楼,熟悉的病房。
夏仁就是在这件病房,第一次见到的程双双,她还躺在原来靠窗的位置,只是那个捧着书,笨拙地想要挡住自己脸的可女孩,现在双目紧闭,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病房里只有夏仁,九凤,还有那个一直跟在九凤后的山羊胡男人。
也就是在刚刚,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带有一丝猥琐气息的男人竟然是基金会b级人员,名字比较奇特,叫做房屋中介,夏仁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他是卖房子的。
此时房屋中介正摸着下巴,带着惊讶的语气说道:“你说负责监视你的调查员抛下任务跑去了江河市?”
夏仁点点头:“她好像跟其中一名参与猎杀使徒的a级调查员有很深的感,得知任务失败后,就不管不顾地要去看看。”
他认为与其让基金会注意到,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免得引发什么麻烦。
房屋中介想起昨天上午在江河市发生的那场乱,问道:“那个调查员是不是各自比较矮,看起来未成年的样子?”
他其实是不知道夏仁份的,但从九凤对夏仁的态度,也能够猜到对方不是基金会的调查员,但也和基金会有着某种牵扯。
这下轮到夏仁感到意外了:“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见到过她,还以为是异派的人,结果被她逃走了。”
夏仁沉吟一会儿,说道:“不瞒你说,和她有关系的那个参与猎杀使徒的a级调查员现在在我家里躺着。”
房屋中介激动地一拍巴掌:“兄弟你可帮了大忙了!”
他的主要任务除了寻找使徒之外,还要找到梁婉,这本来是两个大麻烦,谁想到刚到木星市,自己还什么都没做,麻烦就全解决了。
跟夏仁要了地址,房屋中介一刻也等不下去,离开了病房。
九凤对他俩的聊天内容并不关心,只是坐在边,沉默地望着病上的程双双。
她们都是园丁,这种同类相怜的感,非外人可以理解。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暴雨不断拍打着窗户,密集的水流顺着玻璃流淌而下,将外面的城市的景象遮挡。
夏仁望着九凤的背影,心里也在想着事。
这是除了黄秋远之外,他遇到的第二个认识以前自己的人。
上次是疑似不老会的成员,这次是基金会的高级调查员,能和这些人有关系,那么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份?
自己过往的记忆,究竟有多少被篡改了。
夏仁知道短时间内,这件事不能细想,越是想下去,疑惑只会越来越多。
他甚至,都不是自己父母亲生的。
又想起刘秀秀离开之前在车上的那段对话,父母在魔都登山坠亡的消息很有可能是假的,有人故意为之。
还有食尸鬼幼崽。
魔都,等到追更的要求完成,他就要开始找时间去一趟了,不调查一下,始终难以安心。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程双双醒了。
她睁开眼,脸上有了些许血色,眼睛里泛着光芒。
“九凤姐姐!”
“嗯,我来看你了。”九凤摸摸她的脸,宠溺的语气。
夏仁心有些沉重,他能够分辨出来,这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程双双艰难地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像是小孩子炫耀刚得到的奖状一样,说道:“九凤姐姐,我成功了,我杀了一个使徒!”
九凤也握住她的手,鼓励道:“你真棒,就算是姐姐想要做到也要费不少力气呢。”
程双双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笑容渐渐有些勉强:“姐姐,你今天语气好温柔啊。”
没等九凤开口,她就自己振作起来,开始讲自己在医院见到的趣事。
“对了,我还见到了另一我,她一直叫郑文若,从来没有改过名字,我听她讲了好多学校的事,还在她的帮助下,去学校上了两天课。”
她说到这,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可是我笨笨的,老师讲的东西都听不懂,给她惹了不少麻烦。”
“她前天还来找过我,说跟家里人吵架了。”
程双双说道这,忽然止住,咬紧下嘴唇。
可是眼泪根本不受控制,顺着眼角,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浸透她的枕头。
“我很想劝她,可是,我都忘了有家人是什么感觉了,
我好羡慕,
为什么那天晚上留在那里的是我,回家的是她……”
她哭得很难看,
哭,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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