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漂亮的鹦鹉抓握在金制的抓杆上,它背部的毛羽均为金绿色,在阳光下闪着好看的光。喉,胸部蓝紫色染灰,喙呈鲜艳的珊瑚红色。尾羽狭窄,尖细,碧绿色略微染黄。
少女穿着桃粉色的襦裙,拿着一根树枝逗弄鹦鹉。
“小八,谁最漂亮?”姜玉脸上堆满了笑,像是在询问着眼前的鹦鹉。
“玉儿!玉儿!”
“小八真棒!”
天气渐热,定时有婢女来清洗水缸,洁净之后再往里头添满干净的凉白开。从前在蜀地,喂的是天然干净的山泉水。
来了京都,弄不清各地水质,照顾鹦鹉的婢女先用凉白开代替着。
这是姜玉的爱宠,养得最是精细不过。
“玉儿,你快来瞧瞧这个单子。”婢女为长公主端上了一碗绿豆汤,她喝了一口,对着正在逗弄鹦鹉的姜玉说道。
姜玉恋恋不舍得从鹦鹉旁挪开,“什么单子呀?”
长公主将长长的单子递给姜玉,嗔怪道,“你这丫头,怎么什么事情都不上心,自然是诗会的宾客名单,你看看,有没有想请的娘忘了的?”
姜玉撇嘴,将单子搁在黄花梨木的桌子上,“我在京都熟识的人本就不多,娘问我也没用。”
“啧,你要是多出去结交一下,不要天天在家里呆着,你就不觉得陌生了。”长公主点了点她的额头。
“要是你觉得没问题,下午就得往各府送请柬了。”
姜玉不以为意,这天这样炎热,出去如火炉一般,哪里像在家里有冰盆来得痛快和舒坦?
小姑娘乌黑的眼珠子溜溜一转,“娘,别的我一概不关心,那日你记得要请太子哥哥,还有霍水儿,还有季风,都要请都要请!”
长公主狐疑得看着姜玉,将单子对折递给身边的婢女,“你太子哥哥本就是要请的,他好陪着你父亲招待招待男宾,季风一向是随着你太子哥哥走,我自然也是请了的……”
沉吟了两秒,长公主盯着姜玉,话锋一转,“你不是和霍家丫头处得不好吗?刻意提她做什么?”
“害,娘,那不是以前我和她都小,不懂事嘛。”姜玉尴尬得摸了摸鼻子。
她扯了扯长公主的衣袖,“我们都多大了,怎么可能说不到一块儿去?再者,我在京中唯一熟识的贵女就是她了,再没有旁人了。”
“你要知道,你祖母很不喜她。”长公主拉出被姜玉扯住的袖子,自顾自喝了一口绿豆汤,别有深意得说。
姜玉撅了撅嘴,“祖母是祖母,我是我,祖母不喜的事情,我都要不喜吗?那也太无趣了。”
长公主了然一笑,这就是她女儿的脾性啊。
“你在京城里能有二三好友,也是一件好事。”长公主点了点头,“何况霍家那丫头一向知书达理,你要多学习学习人家身上的长处。”
“不过有一件事我可得提醒你,你务必得给我放在心上。”
“是何事?”姜玉略有些迷茫得眨了眨眼。
“你太子哥哥和她的事情,你绝不能插手……”长公主瞟了一眼立马就想要反驳的姜玉,“嗯?”
尾音拉长,语调上调,带着不可拒绝的语气。
这个女儿啊,她最是清楚不过,爱管不平之事,若是叫她发现太后阻挠,定要管一管才罢休的。
姜玉深知长公主用这语气说话,就是说得正事,可她还是很疑惑。
“为何不能管?分明她喜欢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也喜欢她,这是多少年的事情了,大家都知道,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为何不能让他们在一起呢?“
“嗯……”长公主沉吟了一下,不知如何向姜玉解释这件事,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猜测,“你祖母不是很愿意让霍姑娘入主东宫,你也知道,其间原因非常复杂。”
“你管这件事,很容易惹你祖母不快。”
“我不管祖母如何想,表哥贵为太子,连选择自己妻子的权利都没有吗?”姜玉还要再反驳。
长公主打断道,“他们二人若是彼此真心,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还轮不到你去插手。”
“退一万步讲,玉儿,我问你,你认为你表哥如何?”
“表哥是大夏最好最英勇的儿郎!”姜玉毫不犹豫得回答道。
“你既然这么说,你认为你表哥心里没有打算吗?”长公主抽丝剥茧的分析着,“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你插手,说不定乱了他的计划。”
姜玉低头思忖了一下,还是答应道,“嗯。”
自小表哥待她极好,她是真心希望表哥能够幸福的。
沁和苑的刺槐花开得很好,大片的白极好得中和了夏日的热浪。
“坨坨最近毛长得太长了,该修剪修剪了。”霍水儿迎着光抱着兔子左瞧右瞧,啧,越来越重了。
“姑娘,这是兰姨娘送过来的新花样子,说是珍绣阁最新出的,要您瞧瞧哪个适合她?“红荔笑着走了进来,捧着一个小绣篮。
“兰姨娘今日怎么没有过来?”霍水儿觉得奇怪,问道。
红荔将桌上的空碗收走,青瓷小碗里尚留存一片薄荷叶,翠绿讨喜。
“方才兰姨娘身边的铃铛说,老爷中午就一直在兰姨娘那处,不方便。”
“原来如此。”霍水儿拿了一块花样子仔细看看,素雅大气,很适合兰姨娘最近选的淡紫色缎子。
“姑娘,长公主府送来了请柬。”紫苏拿着一张请柬进来,花色古朴素净,簪花小楷还露着淡淡的墨香。
“原是长公主要办诗会。”霍水儿看完后将请柬放回桌上,“将库房里那幅顾大家的真迹找出来,那日带去才不算失礼。”
“奴婢这就去。”库房的钥匙在红荔那里,闻言,红荔立马应道。
“宫宴才过,这就要诗会了。”紫苏笑道,今夏宴会倒是赶在一块去了。
霍水儿点点头,“长公主刚刚回京,还是要呆一阵子的,多办些宴会,也方便郡主结交京都贵女。”
“姑娘,那药吃着可有效?”紫苏关心的是霍水儿的梦魇之症。
霍水儿笑了笑,将手里的花样子放下,“已然好多了,这几日都未曾魇过。”
“食补药补,双管齐下才好。”紫苏微微提起的心放下了。
说来也怪,姑娘容易梦魇,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回去得好好翻翻师傅留下来的医书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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