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的心静淡下来,默默注视夜空。
人的一生很短暂,要懂得珍惜。
更何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恭惟鞠养,又岂敢毁伤呢?
伤身伤神都是伤,人不坚强,自伤神,又如何对得起父母?
何为孝?
独居在外,不令父母担忧便是最大的孝,她内心愧疚,为自己的任性妄为而后悔不已。
太不应该!
花影深深长叹一口气,寒冷的空气里却没有白雾形成,不过她没发现这种不正常的状况。
正自沉思之际,她的眼前又出现跳动着掠过夜空的那几滴小而晶莹剔透的血珠子。
围住她转来转去,一时飞离她,一时又飞回来,反复好几次。
花影的注意力被那些血珠子吸引,颇有些纳闷。
它们要去哪?
它们好像是叫我跟着它们!
她犹豫片刻,决定紧紧跟住那几滴小血珠,随着它们往医院的方向飞去。
在花影的记忆里,没有医院的印象,在她的魂魄离开身体的那一刻,只留下了一丝维持生命的气息,其它的全部脱体而出。
后来的事情,她完全看不到听不见,包括张承剑,关汉国,张承剑的车,医院,重症监护室,她都没有记忆。
夜空如磐,浓雾迷茫。
花影低头俯瞰沉睡中的城市,这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去看待这座城市。
富丽堂皇的皇嘉区在整座城市的中心,依山而建。
那座山叫做麒麟山,麒麟头朝东,取日出东方阳气最重之意,方位朝向风水极好。
正下方便是皇嘉区所在,即便是浓重的夜雾也不能遮住皇嘉区的豪华气派!
皇嘉区北面是一整片商品房住宅群。
那里住的是这座城市的小中产,背着房贷,养着孩子。
每天上班下班,地铁,公交,私家轿车,十几二十万一辆,性价比高,他们常说的一句话:“代步工具嘛,要那么贵干嘛?”
皇嘉区南面,是城市的商区,各种高档写字楼,高档商场,步行街,小吃街,服装城,各类休闲场所,儿童游乐场……
皇嘉区东面是这座城市的教育园,大学城,樱花树夹道而立,河岸杨柳依依,湖水清似明镜。
四处都是读书的学生,青春的萌芽在这里生机勃勃。
花影也曾在这里念书,上过大学。
那学校是这里面最烂的一所大学,没有之一。
不禁有点感伤,没料到今天,会从天上俯看这片满是校园的土地。
皇嘉区西面是……
花影的目光落在一处极不起眼的旧楼房地下室窗户的位置上,她真的很想回去睡觉。
西面是买不起房子、租房者的天堂。
城市的管委会不允许在东面居民住宅区出租房屋,认为影响治安。
于是就把城市西面这一片区域划出来,实际上,这里原来是老城区,旧城,房屋老旧,又不好拆迁,便成了实际意义上的“贫民窟”。
刚毕业的大学生,在这座城市没有家,都聚集到这边来租房子。
外地打工者,漂泊无依,便也都到这边来租房子。
西区治安不是很好。
但,花影已经习惯了。
如果找到工作,要从城市的西边坐地铁或公交去往南边上班,因为那边是商区,当然如果能在东区找个教师之类的职业做做,也挺好。
……
许久后,她跟随血珠来到医院。
站在一名医护人员的面前。
花影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地方,非常干净,纤尘不染,明亮如昼,一道长廊看不到尽头,各种医疗设施崭新并整洁。
医院?
为什么引我来医院?这是哪所医院?从未见过呢……
城市太大,花影对东区和西区比较熟悉,东区是之前上学的区域,西区是现在租房子住的区域。
除了东西两区,她对南边的商区也还算熟悉一点点吧,去过几次,不过去了就要花钱,后来她也不怎么去南区了。
至于北区,完全没去过。
中心皇嘉区更是没去过,就连皇嘉区周围也都没去过。
据说中心区治安要求很严苛,想进入,要有通行证,就像一座被围起来的城中城,或者巨型大别墅区。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皇嘉区外围还有这样大的一处医院,可以用豪华二字来形容。
她愣愣地看向眼前的白大褂,深吸一口气,小时候,她是多么渴望着长大后当一名白衣天使。
然而,那并没什么用,学习不好是硬伤,智商过低也是硬伤。
花影很紧张,开口问道:“请问,我想……”
她抬手指了指小血珠飞去的方向,很不好意思的说:“我想过去那边看看,可以吗?”
在这样高级的场所,她感到有些拘谨。
加之看到这样高高在上,气质爆棚的白大褂,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自带卑微?不自信的最终解释。
但她明白,自信源于自强,她没有做到自我强大,看起来没自信又卑微也是正常。
她在认认真真地等待对方回答,结果,对方直接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对她视若无睹。
“啊!”
花影惊愕地转过头,深深回望白大褂的背影。
好坚毅好自信的背影啊!
羡慕的眼神从她净澈的目光中流露出来,一点都不加掩饰。
下次应该掩饰一下!
不然,会被人认为是弱智的。
花影心里嘀咕着,全然没在意白大褂从她的身体直接穿过去的情形。
她收回目光,转头朝小血珠走去,她看见,它们轻轻飞进一扇门。
“ICU”
重症监护室?
她想推门,却一把推空,整个人跌了进去,直接从门外穿透厚重的金属门,跌倒在重症监护室的地上。
花影再次目瞪口呆。
她看到医生和护士,正在为一位病人做治疗,那个人的衣服……
那个人的面容……
那个人不就是自己吗?
小血珠偷偷绕过医护人员,落在病人的手背上,消失了。
不!
应该在一瞬间,渗入皮肤。
花影的魂魄瘫软在地上,正无措间,一股很大的力,像一只巨大无形的手,将花影的魂魄捏起来,扔向她的身躯。
“咳咳……”
……
“醒了!”
“陈主任,病人醒了!”
“继续维持氧气,快!她气管里有堵塞物!要吸出来!拿设备!”
一时间,重症监护室里忙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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