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客气,自己还有事相求呢,哪怕这些人是纪负负的手下,哪怕她手里有蟒令佩,却仍不会托大拿乔。
肖雨栖面容含笑,抱拳拱手,语气从容和缓的,朝着客气的中年男人客气的回道,“先生客气。”。
对方闻言点头,表情却不变,依旧含着笑,用他那不高不低,带着阴柔之气的声音道:“贵客既有我主的令牌,不知可否……”。
话说的不白,可意思却很明显,人家这是要验证查看蟒令佩的真伪呀。
也是,肖雨栖很能理解,也没抗拒,大大方方的把手里的蟒令佩递了上去。
就在对方接过令牌仔细查看,确定了真伪,不由的嘶了一声的时候,肖雨栖当即敏锐的发现,就在刚才中年男人所坐着的书案右边的博古架屏风后,她察觉到了一道,瞬间不稳的气息。
那里有人!
肖雨栖内心俨定,虽然因为角度问题,在大厅的自己看不到那边的具体情况,但是气息不会作假骗人,那里必定有个人在,而且是个不愿意露面的人。
不过没关系,她也不在意,自己拿着蟒令佩来,不过是求一条出城的路而已,毕竟纪负负说的那么牛掰,兴许他的人真能把自己一群人弄出去也说不定不是?
肖雨栖不动声色,一点也没让面前的中年男人,察觉到自己发现了异样。
对方毕恭毕敬双手托着蟒令佩,奉还给自己的时候,态度语气又是一变,变的怎么说呢,嗯,让她的感觉就是,面前的人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仿佛他就是自己的属下一般。
“不知贵人郎君持佩前来是有何吩咐?”,蟒令佩出,犹如督主亲临,恭敬那是必须的。
“吩咐谈不上,这位先生,如今京都戒严,不才,本少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必须出京,别无他法之下,才想起故人相赠的这块玉佩,故人来时叮嘱我,若有难处,凭佩按暗徽寻找你们帮忙。”,所以她来了。
“原来如此,贵人郎君只是要出城啊。”。
中年男人点头,可肖雨栖的注意力,却还在那屏风后头,因为刚才自己说出故人相赠玉佩时,那屏风后的气息又是一变。
这一变,莫名让肖雨栖觉得,自己手里的这玉佩,呵呵哒……
不过她仍旧是不动声色,一心二用着。
面前的中年男人的语气,让肖雨栖听的也是一挑眉,看来,纪负负不简单呀,京都封城,他手下的人居然可以自由出城?
果然,就只听对方接着道:“贵人郎君出城人数几何?哪一日出发?可有行囊车架?”。
肖雨栖心说,出城还得先盘查户口不成?
不过既然人家问的这些问题不涉及隐秘,她便也知无不言,一一说了出来。
中年男人听完后,心里盘算了下,最后点点头。
“贵人郎君,小的知道您的情况了,您看这样,您先回去准备,今日傍晚,您分批领着人到小的这福运楼来,到时候小的亲送您出城如何?”。
此刻的中年男人已经打算好了,京都已然封城,而手持蟒令佩的督主重视的故人却要出城,人数还不少,城门他们便是有本事开,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却也不能去开,这是为了这位郎君好,也是为了他们自己好。
双方博弈的关键时刻,能不节外生枝的话,就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如此便只能走那一条路。
做出决定后,想到对方刚刚提起的车架行囊不少,而他们的路却是……
中年男人蕴量了片刻,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至于车架,如果可以,贵人郎君还请您宽待则个,为了避人耳目,车马不好带,不过贵人郎君放心,既然您是主人的故人,待到出城后,您所需的车马,小的定会为贵人您打点准备妥当。”。
如此,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肖雨栖欣然应允。
大事搞定,肖雨栖不准备多耽搁功夫,自己出门时,妙娘姐姐跟大丫姐都还没有回去呢,她心里挂念,且因为提前了出城的时间,她得赶紧回去安排,于是,肖雨栖匆匆就跟中年男人提出了告辞。
被中年男人客气的亲送出门时,肖雨栖注意到了,屋子里,屏风后,刚才的那道气息,居然随着自己的出门而动了。
就在她一脚踏出门的那一刹那,对方也一脚踏出了屏风。
留了个心眼的肖雨栖,眼角的余光正好就瞄到了,从屏风里一脚踏出来的,居然是一只粉色的牡丹绣花,且上面镶嵌了东珠的绣花鞋……
呵呵哒,原来是个女人啊!
只是这个女人是谁呢?难不成是中年男人的老婆?小妾?外室?
可不应该呀!
她心里总有个感觉,觉得那个藏在屏风后头的女人,应该不是身前这位声音阴柔,看着格外像是那什么的,额,的女人。
中年男人一直恭敬的把肖雨栖送出了茶楼,直到目送她的身影远去,这才匆匆的往刚才的小楼而去。
等他一脚踏进小楼的大厅时,自己刚才端坐的书案后头,他先前坐的圈椅上,一个长相艳丽,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散发着魅惑女人味,看着年约二十许的女子,正妖妖娆娆的斜坐在那。
看到中年男人进来,她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甲瑾,你怎么出来啦?”。
女人娇滴滴的嗤笑一声,“怎么,我难道见不得人,出来不得?”。
声音有南方人特有的吴侬软语,听着温柔中带着泉水的叮咚清脆,娇滴滴,软柔柔的,且还带着一股子格外魅人的韵味,端是好听。
如果眼前的中年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指不定就要给面前这位,比祸国妖姬还要魅惑的女人迷惑住了。
只可惜,中年男人他不是个男人,人家是纪允手下,东厂里出来的暗探头子,是个如假包换的太监大公公呀……
“你!”,中年太监被女人的话堵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语噎。
不料座位上的女人却又咯咯咯的笑了,慵懒的摆摆手,“算了,没意思,不逗你个不懂风情的老太监了,本姑娘还有要事要办,不奉陪啦。”。
说完,一阵香风飘来,女人自椅子上站起身来,妖妖娆娆的自中年太监跟前经过,临了迈脚出门时,女人还娇喃了句,“无趣!”。
只是啊,当她两脚都踏出屋子,身后的人再也看不到她的脸后,那一刻,女人的表情瞬间一变,立刻就阴沉了下来,表情深冷中透着让人看不明白的光……
仿佛是努力的压下了什么东西后,再抬眼时,女人看向北方的目光中带着缠绵,带着哀怨,带着浓浓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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