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家来啦?今个放营咋这么早?”,俞母看到儿子,脸上溢满了笑容。
俞大郎进了屋人就寻摸着,想着一会带点啥去隔壁师傅家。
得了亲娘问,他下意识的就回答,“娘,今日营里没啥事,所以我们就都提前回了。”,说完,随即想起什么,俞大郎就拉着母亲问,“对了娘,我记得上个集,我不是买了一包红糖给您么?你喝了没?要是没喝,您先拿给儿子用用,等回头镇上再逢集,儿子给您买双倍还您。”。
“红糖?儿啊,你要红糖作甚?”。
开玩笑,那可是儿子孝敬给自己的,她一直都没舍得喝呢!眼下糟心儿子居然还要要回去?甭跟她说什么,到时候还双倍的话。
呵呵,双倍不要大钱买呀?
儿子的钱可都是家里的,得存起来给儿子讨媳妇的,不精打细算的怎么成?
还有杏儿,就这死女子先前那岂子事,这里的人虽然都不知道,可架不住他们自己心里发虚呀,要是不给她存点嫁妆,好好寻摸寻摸,将来死女子可怎么办哟。
想到家里穷,又哪哪都要花钱,俞母就先肉疼上了,嘴里忍不住的唠叨。
“儿啊,那红糖多精贵的东西,我都一直没舍得喝,你要拿它作甚去?”,一边说,一边往屋里去,看样子是准备去掏炕柜,准备给儿子拿。
也是,当娘的都如此,哪怕心里再不舍,嘴里再念叨,可儿子既然说了,当娘的自然是要满足的。
等俞母郁闷把一包桑皮子包着的红糖拿出来,俞大郎才回答刚才俞母的念叨。
“哦,这不是今日营里的兄弟约好了,再去隔壁探望我师傅么,我也不能空着手……”。
“什么?儿啊,咱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隔壁师傅受了伤,咱家不是已经抓了一只老母鸡过去吗?那可是咱家还下蛋的鸡!那都不足够?还要拿红糖去糟蹋?”。
俞母一听自家又要破财,居然又是因为隔壁,她心里就有些气不顺,尖锐的打断了儿子的话不说,心里还不断的嘀咕不忿,人家隔壁多有老底子,差自家这点东西啦?
听着亲娘的语气,看着人家果断缩回去的手,俞大郎心累,“娘,我去探望师傅,带点子红糖,您怎么能说是糟蹋?”,要不是想着红糖能补身子,他还不打算送这玩意呢!
炕上做活的老太太,看到自家媳妇又开始犯扣扣索索的老毛病,忍不住的就出声教导。
“草他娘,咱家大郎能有今日,还多亏人家大郎师傅,你咋这么不醒事?甭说人家萧师傅受伤是为了救咱大郎他们的性命,即便不是,就只看在人家对咱家好,对大郎好的份上,甭说一包红糖,就是十包,百包,咱们给的都不心疼!”。
她就知道,自家这老老少少、里里外外,心啊,就没一个是向着自己的!
看看,看看!
瘫了的老太婆是这样;
大了管不着的儿子是这样;
就连边上的女儿,也是一脸不认可的表情看着自己;
俞母想想就生气。
她如此勤俭持家到底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他们,为了这个家么?
这一家子的人,不就是看这里离着自己娘家远,兄弟没法给自己来出头了,所以一个个的……
俞母越想越不忿,越想越悲从心来。
她把红糖重重的往炕沿上一撂,右手拍着胸膛,眼泪就气的掉了下来,嘴里抑扬顿挫的哭喊着。
“老天拔地的,我这到底是为了谁呀啊?你们都来数落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死崽子么,天爷唉,你咋就不开开眼啊……”。
俞大郎与俞蔓草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娘!你不愿意给就算了,我去纪家村!”,大不了自己赊账,等发了粮饷他再去还,反正纪家村的杂货铺,历来都是愿意给他们这些军屯的兵丁赊账的。
“不许去!老娘警告你不许去!”。
才抬脚,俞大郎就被身后的母亲生生喊停,他眼里难得的带着愤怒的回头,“娘,你到底是要干啥呀这是?”,为什么,自打到了这军屯来,眼看着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自家娘却越来越奇怪不讲理了呢?
“干啥,老娘还能干啥?娘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
俞母醒了一把鼻涕,扯起衣摆,擦了擦眼泪与鼻子继续哼着哭腔。
“儿啊,娘也不是想抠门,实在是家里日子苦啊!你看你,老大不小的人了,娘得给你相看媳妇,总不能让你打老光棍吧?
还有,还有蔓草这死丫头,娘还不得给她相看个好人家?
娘啊,这是看准了你们小旗里江军那娃子拉,那小子年纪虽然比你妹子小,不过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一两岁啥的根本就不算个事!
再来,人家江军那孩子,家里就他一个儿子,其他都是姐妹,夫家还都在军屯里头,可不都得帮衬他这个兄弟?
而且江军跟你一样,每月都有粮饷拿,他们家那么多口,分的田地还多,姐妹出嫁也没带走田地,到时候你妹嫁过去,还不是帮衬你跟你兄弟……”。
俞母自顾自的在边上说着,俞大郎跟俞蔓草越听脸色越黑,连炕上瘫着的老太太看着儿媳妇如此,她都忍不住的摇头叹气。
俞大郎越听越听不下去,先不说他不乐意拿亲妹妹换好处,就是自己,自打从了军,得了师傅师娘的教导后,心里有了理想抱负的他,又哪里愿意这么早成亲?
小旗里比自己年纪大的巩大哥,跟自己一般大的白洒哥都不着急,他着急个屁?
不赖烦的俞大郎,上来抓过炕沿上刚刚自家娘拍下的红糖包,只丢下句,“我知道了,这些话以后再说,我先去跟弟兄们汇合。”,说着,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俞蔓草眼中充满了无奈,看着匆忙离去的大哥,看了眼被大哥举动搞的愣神,随即又自顾自再次哭嚎起来的亲娘,俞蔓草赶紧拔腿跟上,“哥,你等等……”,然后头也不回的追了出去。
炕上的老太,看到孙子孙女的样子,她恨恨的瞪了眼儿媳,只差没有指着鼻子的骂,“你就作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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