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村里人对他们的态度,这位蔓草姑娘虽然心善,不过肯定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果然,自己一问,刚才面前还爽利的姑娘,立刻变得支吾起来。
“呵呵呵……婶子,那个,那个……”。
“有话就说!”,她肖雨栖最见不得不干脆。
蔓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红盖头,干脆心一横,牙一咬,豁出去了。
“那个婶子,冒昧上门来,实在打扰,是这样的,刚才小西送了我一只簪花当谢礼,我已经是厚着脸皮生受了,实在不好意思,这会子厚着脸皮来,是有事求婶子您的,我,我,我想着,你们能有那般好的簪花,不知道有没有红布呢?”。
一旦问出口后,蔓草就放松了下来。
只松下来片刻后,随即生怕对方误会一样,她又赶忙补充。
“肖叔,婶子,你们二位放心,我不占你们的便宜,我拿东西个你们换,我就求一点点红布,够做两个盖头就行!我拿家里最好的柴火换,你们要多少都行,我……”。
蔓草急忙指着自己带来的两捆柴火,生怕人家觉得少了,她急忙补充,又生怕柴火不能打动对方,蔓草越说越急切,越说越心虚。
“要是柴火不行,换我家的打水桶也行,不然还有别的都可以,粮食,瓜果蔬菜,都可以的……”。
李玉蓉看面前少女心虚急切的模样,听到她要的是红布拿去做盖头,她心里了然,知道,这是小姑娘要成婚了吧?
拉着焦急的蔓草,李玉蓉态度和善,“好了,蔓草啊,别急,婶子没说不换,你千万别急啊。”。
边上的肖雨栖听了妈妈的话就知道,妈妈肯定是要伸把手帮一把的。
而且两块红布而已,她有呀!大全里有!
趁着妈妈大人安抚对方的时候,肖雨栖蹦跶到独轮车边上,爬上去装着翻找的样子,在里头稍微扒拉一下,然后就翻出了一块红色细棉布出来。
啪的一下,动作利索的跳下独轮车,肖雨栖抓着一叠红布就颠颠的跑过来,“娘,给你!”。
李玉蓉好笑女儿这手脚也太麻溜了,人却伸手接过,也不去看红布大小,直接一把塞蔓草手里。
这些估摸着够两个红盖头,剩下的估计还能凑两个红兜肚。
“这么多?婶子,太破费了,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去家里搬柴火去……”。
蔓草说风就是雨。
也是人家大方,摸着手里的厚度,常动针线的蔓草也知道,手里红布做了两个大盖头后还有剩,如此她怎能不激动?
对方吃了大亏了,她这点柴火哪里够换的哟!
李玉蓉却被姑娘搞的好笑,忙拉住对方的手阻止她跑掉,“你别急,蔓草我们不要……”。
“不能不要!不然这红布我也不能要,婶子!”。
这姑娘!
她给红布又不是真为了换柴火的,真是……
看着这么淳朴的姑娘,李玉蓉深知对方不肯占便宜的心,想了想,有心送上祝福的她,忙拉着蔓草走到独轮车边,扯过当初的包袱皮卷吧卷吧塞给蔓草。
蔓草刚要推拒,李玉蓉不容拒绝的道:“听话,拿着,权当是婶子给你的新婚贺礼。蔓草啊,这也不是啥好东西,就是嫂子一路来用来包东西的包袱皮,都是旧东西,你要是嫌弃,你只管不要!”.
这话说着,蔓草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肖雨栖跟肖雨杨还在边上助阵,“就是,蔓草姐姐,你就拿着吧,这就是用旧了的包袱皮而已,当是你帮我们指出错误,避免我们吃苦受累的答谢啊,拿着拿着。”。
“拿着拿着……”,肖羽杨鹦鹉学舌。
这么一说,蔓草推拒的手真是收也不是,推也不是。
李玉蓉心说小姑娘实诚人,不过自己这边也忙得狠,想到村里对自家的态度,也不好连累小姑娘,忙把东西一股脑塞蔓草怀里,赶紧就催着她离开。
“好了,蔓草啊,你能来看婶子一家,婶子就很开心了。今天多谢你的帮忙,得你的济了,不然婶子一家喝水都成问题,屋子更是要糟,多亏你啦好孩子!好了,婶子这边也忙,就不多留你了,你赶紧家去啊,也免得家人担心。”。
说着,李玉蓉不由分说的就推着蔓草让她走,她是生怕这小姑娘不要自己给的东西啊。
心善的人,值得他们一家回以善意。
就这样,蔓草混混沌沌的,满心欢喜又不可置信的回了家。
等床上的老太太看到孙女带回来的东西,老人家眼眶都红了,连连感慨遇到好人了,自此,更是对那狗里长说人家是恶人感到厌恶。
这样的人也是恶人是坏蛋的话,这天底下就没好人啦!
等傍晚时分,蔓草的母亲带着弟弟回来,看到女儿摆在炕上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感慨呢,蔓草的父亲跟兄长也跟着踏进家门,自是好一场欢喜感慨。
随后,家里掌舵人,也就是蔓草的父亲,听了女儿的叙述后,这位一脸愁苦的耿直中年汉子,当即就拍板安排下了。
“这位肖老弟一家才来咱们这里落户,按照咱家草说的,连房子都没得,肯定是啥都缺的!人家心善接济我们说不缺,啥都不要,可我们却不能当理所当然,不能白白占人家的便宜。我看这样,草她娘,你去地窖地收拾一筐萝卜菘菜出来,大郎,你去柴房拾捣两捆好柴火出来,等吃过夜饭,我们就背过去给人家,顺便看看,咱们有什么能伸把手的地方。”
在老俞头看来,不管怎么说,自家不能白欠人家的情。
女儿就借了个打水桶给人家使了使,人家就好心的送老贵重的簪花;
送了两捆屁点重的柴去,人家就心善的给了两块大红布,都足够他们给女儿、儿媳妇一人一个红盖头不说,还能有多余的,最后还白给了他们四大块细棉布。
虽然人家说,那是他们当包袱的使用的旧布匹,不值钱,可这样的细棉布,看着还有六七成新,足够他们家草儿跟新媳妇一人做一身新衣裳了,这是多大的情份?
他们明面上顾忌着里长,不敢与对方多接触,可是等天黑了再去送点心意,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搭把手啥的,那是完全可以的。
而且刚才孩子不还说了么,对方正发愁去哪里搞芦苇呢,那地方自己知道,正好过去跟那对方说说地方,实在不行,让大郎歇两天,领着人家去一趟也成。
老俞头带着大儿子来的时候,肖文业已经把坑给平整好,朝南往上走的过道,也平整出了个两人能并排的通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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