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徐成暄就看见姜如月在烛光下一针一线为他赶制中衣。昏黄的烛火在她脸上打上了一圈光晕,纤长的睫毛忽闪着,温柔似水,恬淡如菊。他就这么站着,定定地看着眼前人,多少年以后想起来,还是那么鲜活,不曾褪色。
姜如月抬头发现了他:“呆子,发什么愣呢?”
下一瞬手里的针线却被抢走了:“你不要眼睛了?”
“这一下午连件上衣还没做出来呢。”
“笨蛋,你不会找人帮忙吗?”
“这是成亲晚上穿的衣服怎么好假手于人。”
“洞房花烛夜又不用穿衣服。”
“你无耻。”
徐成暄强制她下了榻,拉了她去用了饭。吃过饭,洗漱完毕,和她一起上了榻。
“你要干吗?三天也等不及吗?”姜如月抓过被子裹紧自己。
“现在天气冷了,昨天我看到你冻得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睡得也不安稳,后来我搂着,你还一个劲往我怀里钻。”
“瞎说,我才没有。”
“放心,我又不会把你怎样。”说着,手伸进被子里,抓过她的脚握在手心里。
一到冬天,她就有手脚冰凉的毛病,生了火盘也不行。可脚上陌生粗糙的触感还是让她发慌,却又挣脱不出来。
渐渐暖和过来的左脚让她放松了下来,然后厚脸皮地把另一只脚递给了他。
“得寸进尺。”虽然这么说,徐成暄还是接过来握在手心里,给女人暖脚,真是荒唐,可谁让她是姜如月呢,想起她迷晕他那次说的,感恩这世上有人可以让她如此喜欢,他也如此感恩。
钻到她的被子里那是给自己找麻烦,徐成暄乖乖地裹了另一床被子,搂着她睡下了。
向来是自己一个人睡,多了一个人在旁边,姜如月没觉得不习惯,反倒十分安心,可能背靠着暖墙,很快她就沉入了梦乡。
…
成亲前一天,徐成暄住到了军营,姜如月睡得不踏实,早早起来了。请了梳头师傅来盘了头,知道自己不适合浓妆,只是淡淡铺了层胭脂,上了层粉,修了眉毛,点了唇,头上插了在集市上买的红珊瑚珠花,更显得皮肤晶莹玉透。
请来的喜婆帮她穿好了嫁衣,很是会说话:“唉哟哟,看看我们的小娘子长得多俊呢,夫婿看了一定会疼爱得不得了。”
到了吉时,蒙上了盖头,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和她十指相扣:“如月,跟着我走。”
扶着她进了花轿,徐成暄骑上马护着她进了军营。
军营里一派喜气,到处张帖着大红的喜字,挂着红绸,看轿子来了,一串鞭炮点燃了,噼里啪啦地炸响,好半天才停歇。
喜婆将红绸子的一端递到姜如月手中,徐成暄牵着向主帐走去。
礼仪官主持婚礼的仪式,三拜之后,姜如月被将领的女眷们带到了内帐。
不多时,那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身前,姜如月眼前一亮,盖头被取下来,马上就听到了七嘴八舌地赞美:
“多标致的小娘子。”
“新娘子真漂亮。”
徐成暄眉眼弯弯地看着他的新娘子笑,眼睛里闪着亮光:
“如月,你今天真好看。”
姜如月傻傻地望过去,身穿大红吉服的徐成暄更显丰神俊朗。
“成暄,你穿这身也好看。”
众人嫌他俩肉麻,开始起哄,一时间热闹无比。
喜婆端来了合卺酒,一杯喝下去,姜如月脸上染上了红晕,更是娇俏。
徐成暄附到她耳边:“如月,我们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姜如月低声回应他。
拿出那对银戒指,彼此给对方戴上,从此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了。
苗威夫人刘氏端了一盘饺子上来,让俩人分别吃了,然后开口问:“生不生?”
姜如月事先知道还是羞红了脸:生。”
人群又是一阵起哄,徐成暄看着有趣,拉了姜如月的手:“我一会儿去前面敬酒,她们会送你回去,你自己先吃点东西。”
回了小院,送走了众夫人们,姜如月换下喜服,梳洗一番出来围上红披风,打量起自己布置的婚房。
放眼过去一片红色,窗户上贴着大红喜纸,门帘、床帐都换成了红色,雕花大床上铺着红色的床单,红色的锦被整齐地码放在上面,案上摆着红枣、花生,糖果、点心。一对龙凤喜烛安静地燃烧着。
姜如月对着铜镜一下一下梳着头发,喜婆和她讲了新婚之夜要如何伺侯丈夫,对马上到来的夜晚,除了害怕,她竟然有一丝丝期待。
坐了半晌,徐成暄还没回来,是了,这么好的机会,他那些手下怎么能不灌他酒呢?他不会喝醉了,洞不成房了吧?
“少夫人,将军回来了。”翠红进门禀告。
徐成暄进了门,果然一身浓重的酒气,不过眼神还很是清亮。
“先喝杯茶,解解酒。”
“我先洗漱一下,免得熏了你。”拿了姜如月递过来的里衣去了净房。
哗啦啦的水声扰乱了姜如月的思绪,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少顷,徐成暄穿着姜如月做的里衣走进来,宽大了些,不过她觉得多了几分飘逸,徐成暄抱怨:“看,我说要脱了衣服量吧。”
“你快围上披风,当心着凉。”
“不用。”拉着姜如月坐到了床上。
“你的酒量怎么这么好啊,这么多人都灌不醉你?”
“娘子是高兴还是失望呢?”徐成暄看她的眼神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姜如月不说话,用手捶他。
“我不行的名声已经在外了,他们怕我喝了酒入不了洞房,才不敢灌我。”徐成暄开起了玩笑,其实是苗威帮他挡了酒。
“娘子今天可要为我正名。”
下一刻,人已被他压到了身下。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前和他也没少搂搂亲亲,这几天一直被他搂着睡,只是事到临头,又发现预想和现实还是有差别,铺天盖地的灼热气息,糊里糊涂一阵火热厮磨,她发现自己还是很紧张。
“放松,如月,要不你会更难过。”
感觉他重重压下来,开始的酥麻感都没了,姜如月只剩下疼了,无法忍受的疼,疼得泪水都下来了。
“好疼,你出去。”
“乖,别哭,你忍一下就过去了。”
他双手紧紧缚住她,不让她逃开。
“骗人,我还疼,真得疼。”
就在姜如月想着今晚怎么熬过去,他好似结束了。
徐成暄起身去浴房,过了好久才回来,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快睡吧。今天不弄了。”
很快姜如月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他紧了紧手臂,也阖上双目。
早上醒来时,徐成暄已经不在了,翠红进来说将军去了军营,让她多睡会,不让叫醒她。
姜如月活动活动身体,只是隐隐有一点疼,唤了水来,清洗一番。
身体用热水泡过,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心头不禁有些失落,他这么快就结束,是这幅身子吸引不了他吗?低头看看,一身肌肤胜雪,现在瘦得腰线也有了,胸不大不小,没道理是自己的原因。
难道他是不行吗?越想越觉得是,要不早上他怎么会不等她醒过来就走了,成亲前这几晚搂着她睡,有时把她吻得意乱情迷他却关键时刻刹了车。这种事最伤男人自尊的,他又好面子,心里肯定很难过吧。
反正也没事,去镇上的药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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