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明明不过几分钟,却让夏苒度日如年。
他一定受了重伤,如果不早点找到,时间耽误越久,就越有生命危险。
手指都快被捏断,夏苒浑身像一把弓,崩到了最紧,要是容梵有一点不好的消息,她一定会把自己崩断,许一默在考虑要不要借容澍有个什么不好的假消息把夏苒先骗走。
“捞到了,捞到了!”
就在许一默思量间,江面传来了喜悦的声音,容梵被打捞上来,虽然脸色苍白,身上还有不少血,但经过守候的医护人员急救,确定还有生命体征,立刻抬上了救护车。
夏苒不敢跟着上救护车,她全程像是失了魂,任由许一默带领,开车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守在急救室的门口,呆呆地没有一丝精气,完全一具行尸走肉。
救急的过程很漫长,许一默弄来了粥,夏苒机械式地吃了几口就放下,又呆呆坐着,直到八个小时后,医生出来说:“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夏苒才脑袋一重,晕了过去。
她只绷得太紧,乍然松了口气,才会晕过去,并没有昏迷多久,不到一个小时,醒来她就换上了无菌服,入了容梵的加护病房。
许一默守在这里一天一夜,确定容梵脱离了危险,才起身去看了容澍,然后再三保证他爸爸妈妈没事,只是现在不方便见他,又打了电话给夏苒,让她和妈妈说了话,才把他带回了许家。
容梵醒来后,伤口恢复得不太好,又有些脑震荡,很是在医院折腾了几天,才稳定下来。
这期间,夏苒一直形影不离在医院照顾他,要不是怀着身孕,只怕不会答应和人轮流守,也无法强制性让自己休息,即便她强行让自己休息吃东西,但收效甚微,身体一下子虚弱下来,甚至见了红,在医生再三叮嘱,如果不好好养着,就直接人流比较好,不然她身体会彻底垮掉,夏苒才引起了重视。
和容梵在医院里一住就是二十多天,他们都没有提及往事。
这天容梵接受检查,确定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容梵才在夜里只有夫妻两的时候,望着天花板,做足了心理准备,对夏苒说:“苒苒,我不是我爸爸的孩子。”
关了灯的病房有些暗沉,躺在隔壁床上的夏苒倏地睁开眼睛:“你……和许一默一样?”
容梵苦涩一笑,声音透着夜风的寒凉:“要是这样,对于我而言还是恩赐。”
夏苒侧首,黑暗中看向容梵这个方向,静静等待他的话。
“我……”容梵极其艰难地酝酿了许久,才晦涩地吐出一句话,“我和我爸爸,名义上是父子,实际上是……亲兄弟……”
说完,容梵就难堪地闭上了眼睛,他手紧捏成拳,努力克制自己不反胃呕吐。
他是一个肮脏的人。
夏苒怀疑自己的耳朵,她惊得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愣愣地看着容梵的侧脸,久久无法找回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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