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院来的轰轰烈烈,走的悄无声息。
当然,柳老头背后肯定是没忘了拍拍小吴的肩膀说小伙子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之类之类,但吴恪信不信,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林愁倚在柜台上,看着山爷等人淡淡说道。
几人互相对视,苦笑,最后白穹首伸手要了一坛酒,猛灌了一口才说道,
“林老弟是想知道,为什么指派任务部队消失了几千人,大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吧。”
“因为结果都是注定的。”
白穹首道,
“这次指派任务往返行程长达七千多公里,派出的人数足有数千,其中三阶以上的进化者足有近百,恐怕已经是明光能够容忍的最大程度的损失了。”
黄大山嗤笑一声,
“说白了这次任务就是去撞大运的,完成了算你命好,完不成就是倒霉,没有支援没有后续部队,什么都不会有。”
“也许科研院能从那个女人嘴里掏出一些信息,也许不会,但那已经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人口就意味着资源和争端,明光已经安安稳稳的存在了两百多年,我倒是希望它会永世长存下去。”
白穹首摇摇头,“这里面,还有点我们也弄不清的事..”
山爷大笑,“回都回来了,接着吃香喝辣,娘们唧唧的干啥?”
正说着,一辆摩托车啪的一声片在门口,光头顶着一脑门热汗冲了进来,
“老大,你们可算他娘的回来了!”
上去就是一个熊抱,白穹首苦笑,这小子。
等轮到燕子时光头装模作样的还想往上冲,一脚被踹了个马趴,从地上爬起来,挠挠头,嘿嘿傻笑两声,
“燕儿啊,我给你带了烧饼...”
众人都懒得看两人那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童子鸡呢?”黄大爷气色好了很多,“咋没来接老子们,穿山甲号可是等着他洗白白呢!”
光头挠挠头,“山老大,你这出去一趟,怎么回来之后看着那么虚呢,丢肾了?”
“放你娘老子的屁,要不是老子一招三花聚顶五气朝元黯然销魂眼,这群辣鸡早就进了骇鸟的肚子,这会估计都已经拉出来了!”
沈峰连连点头,
“对对,你冲一只鸟抛了个媚眼,人家给你回了个媚眼的时候,你吓晕过去了。”
“...”
光头酸溜溜的说道,“几位老大不在,你们都不知道童子鸡嘚瑟成什么样了,天天儿带着他那如花似玉的新媳妇可着外城区逛游,哪有好吃的就去哪,哪有好玩的必保能看见这货,就跟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似得。”
黄大山说,“我看你是嫉妒人家新婚燕尔你独守空房吧,你那十个女朋友呢,给她们放假啦?”
光头怒了,“什么十个女朋友,没有的事!什么嫉妒,笑话,光头爷爷会是那种人?”
刘柱子给自己也满上了一杯酒,刚要往嘴里倒。
白穹首拦住他的手,
“第一次喝这酒吧,悠着点!”
刘柱子心里有事,诧异道,“不就是个酒.....嘶....好家伙,这么辣,这么冲?”
“哈哈哈”
众人狂笑,“喝吧喝吧,喝到最后还有你受的。”
刘柱子已经感觉到了,一些灰黑色的污渍正从他的皮肤下被排挤出来。
“这....”
等他井边冲干净回来,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小馆,然后他注意到了那些骇人听闻的菜单。
“林老板做的菜,全部都是药膳?林老板,是个膳师?”
“失敬失敬!”
刘柱子一连串的抱歉,膳师在基地市里是个什么地位?
譬如从前的九膳宫,就是再厉害的进化者进去,也要对薛阵称上一声大师。
林愁摇摇头,“厨子而已。”
刘柱子笑呵呵的说,“改日空闲再来叨扰,今天还是先回基地市,先把我的斗士号接回来再说。”
当日刘柱子只是承诺那群半路分家的队员可以使用斗士号返回基地市而已,装甲车的所有权自然还是刘柱子自己的。
光头嚯了一声,“斗士号?!”
刘柱子表情有点讶异,“你也知道斗士号?”
光头道皱眉道,
“昨天有人在北边几百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一辆完好的装甲车,拖回来之后一查才知道这车也是记录在案的,就叫斗士号。”
“什么?”刘柱子豁然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黄大山挠挠头,
“就是要回基地市,也应该是从东边回才对,怎么反而兜了一个大圈子跑到活尸窝里去了,这帮货,傻了么?”
“不行,我要回基地市!”
刘柱子坐不住了,他需要立刻去确认自己曾经的队员的安危。
“一起回一起回。”
只有山爷老大不乐意,因为没别的车,只能开穿山甲号回去。
众人走后,林愁关了门爬上家园树。
柔软的大床和落地窗最适合用来欣赏黑陈海绮丽的风光,每一次潮汐都在脚下涨落,让他有种超然物外的放松感。
今天的事情给林愁的冲击格外大,几千个人几百辆车,其中有一小撮人是经常光顾小馆的老顾客,最后回来的只有一辆穿山甲号。
生老病死林愁见到的很多,他自己也亲手搏杀过异兽活尸,但这是完全不同的。
没有人希望死的如那几千人一样,就好像风抚落桌面的灰尘一般平常,甚至已经连提都不会被提及到。
林愁轻轻呼出一口气,告诫自己,
“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握在手心的流通点才是自己的!”
...
守备军、发生委和科研院的话事人聚集在一间屋子中。
单向玻璃幕墙后,是一个三四十岁风姿绰约的女人的脸,她的对面,坐着两个科研院的研究员。
“那么,你的名字。”
女人只是轻笑。
她的四肢都被锁链束缚,这严重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
女人用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不经意间的一蹙一笑,立刻就让两个年轻的研究员红了脸,
“你,你来自哪里?”
女人瞥了一眼玻璃幕墙,
“怎么,明光人,不知道我属于哪里么?”
玻璃幕墙后,三位话事人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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