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鸭子不知把技能点都点在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去,肥如球还能飞的起来,甚至还可以像片羽毛一样两两一组站在细小的藤蔓上做起了传宗接代的勾当,这可比耍杂技的表演走钢丝6多了。
河流包括河流沿岸几乎再无其他颜色,根本也看不见水面,鸭子和鸭子之间挤的像是罐头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河里流的全是鸭子呢。
天空中更有无法计数的鸭子在飞,场面遮天蔽日,嘎嘎声沸反盈天,飘零的羽毛和黑黑白白的鸭子粪便黏连在一起噼里啪啦的往下落,有如一场怪异的大雨(或者雪?)。
林愁瑟缩着身体、脚尖点水速度奇快并且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这显然并没有什么卵用,那些巨大号的鸭子就像是产生了灵异第六感一样,齐刷刷的将脑袋转向了林愁的方向。
林愁当然能感觉到数以万计鸭子歪着脑袋敌意十足的目光在他后背上来回梭巡,瞬间僵硬如狗,左脚尖右脚跟就像黏上了似得差点一跟头拍在河面上。
“卧槽!”
他第一次对系统出品有了骂街的冲动,这特么所谓的“禽类生物强制敌对效果”也忒瓷实了点吧?
老子离那些肥货还有几里地呢,这得干出什么天怒鸭怨的事儿才能让它们把仇恨都写入本能里,这个苟技能的有效距离是视距吗??
林愁迈开大步逆流而上,脚底下的河面踩出一个个巨大的凹陷,久久不曾合拢。
如果林愁有闲心的话,跳起来就可以看出这些凹陷惟妙惟肖的完全呈现出鞋印形状,连鞋底的防滑纹路甚至都可以对上号。
随着林愁的加速,那些脚印状凹陷变得越来越浅,最后干脆反向凸起从阴刻变成了阳文,河水涌动着形成层层叠叠的浪涛,林愁每一步都能恰巧踩在脚印状的浪涛巅峰,速度快了三倍不止,简直如同一道飓风过境,实力稍微差点的人估计只能看到一团幻影。
“嘎嘎~”
“嘎!”
最后一声鸭子叫宛如凄厉的冲锋号角,可以用气势如锋来形容,连跨种族的林愁都能从这声鸭子叫里听出那种刻骨铭心死不罢休的仇恨。
换算一下这叫声的意思或许就是——“全鸭出击!”
呼呼的起飞声和嘎嘎嘎的鸭子叫盖过了一切,那场面铺天盖地,那架势就跟要毁灭世界似的。
十几秒钟后,林愁不用回头也能从眼角的余光里瞟到浪涛一般的白影,
“尼玛,这还是鸭子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轰!”
宛如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漫天鸭毛如同核弹的蘑菇云一样蒸腾上升。
噼里啪啦的密集落水声连绵不断,空中更有巨大化的鸭子战斗机一样飞行巡查,然而,那个古怪的身影却已经凭空消失。
鸭子们抖了抖身上的水,再抖抖身上的毛,游荡了一会之后疑惑的嘎嘎叫着四散离去。
...
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将林愁紧紧束缚住向上飞去,失重的感觉从四面八方传来,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以林愁的巨力居然完全无法挣脱。
在这一刻,林愁甚至觉得连他的思维都停滞了,根本无法思考。
周围的景色飞快的变幻着,一会是在水晶丛林中,一会是森林中的景象,宛如身处两个世界的夹缝之中,这种感觉非常难受,像是两个世界的力量同时压在脑子里。
再几秒钟之后,周围干脆就成了风暴一样飞速旋转着的画面,令人头昏脑涨。
在那些旋转的画面外,似乎还有另一重模糊的影像。
那是一座环形山峰的内部,比林愁所见过的任何山峰都更为巨大,脚下是岩浆一般沸腾、翻滚着的血色湖泊,而沿着环形山山壁一直向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无数蠕动着的血肉一样的洞穴,洞**似乎有什么东西阻挡,内里模模糊糊的映出一些影子,它们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高难度体位(呃,动作,是动作这个词)。
虽然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生物,但林愁敢肯定,那玩意绝对是人类的轮廓。
失重感似乎带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虚空中不停的向上升去,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尤其是在周围以惊人频率闪烁的“画面”风暴摧残下,脑子剧烈疼痛,林愁骤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砰!”
他重重摔落地面。
说来也怪,猛一落地,整个人瞬间就精神的跟条四狗子似的,刚才脑袋疼的还要裂开,现在却连一点后遗症的影子都没有。
就是很奇怪的感觉有点耳朵疼,准确的说,是耳垂儿。
林愁眼角余光一瞟,正和一只死死吊在他耳朵的鸭子对上了眼儿——相顾无言。
林愁自己都气乐了,
“嘿,哥们,还不下来?”
肥鸭子不屑至极,“嘎~”
这一叫不要紧,它可是靠嘴咬着耳朵吊在林愁身上的。
“噗通。”
鸭毛乱飞。
肥鸭子傻楞了半天——这没翅膀的两脚兽真他妈狡猾!
它仍不肯放弃,呼扇着翅膀就往林愁身上冲,林愁在背后摸出个什么东西来,信手一挥,姿势潇洒。
“梆~”
上山入海都没有任何损坏的铸铁平底锅底部就这么印上了个活灵活现的鸭子脑袋形状。
“什么时候能把异兽平底锅带出来就好了。”
林愁嘀咕一声,把锅扔在一回合倒地的肥鸭子身上,
“唔,好像还没死,不行,以后得跟这时灵时不灵的卧槽系统淘一个能和食材沟通的技能,比如这只鸭子,要是我知道它近期的食谱并且有针对性的加入香料,有效率不说,想必能把菜的品质提高不止一点半点。”
然后很自然的脑补出半本儿剧情:
林愁(笑):“鸭兄,来来过来咱俩交流一下,你昨晚吃的啥?”
鸭(颤抖):“半斤虾一条鱼二两水草十几个田螺儿。”
林愁(小本本唰唰记录ing),“唔,料酒多加半勺去腥,为防寄生虫应焯水后烹饪,前儿呢?大前天?”
鸭(抖):“鱼...虾...还有点鸭毛...你问这干啥...为啥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愁(安慰):“没事儿就随便问问,哦对了,你最近吃没吃啥有毒的植物和昆虫啥的?闹过肚子没?”
鸭(继续抖):“嘎,胸弟,你们两脚兽问问题的时候都习惯把菜刀架在别人脖子上吗...我有点怕...”
咳咳,脑补完毕,林愁从坑里爬出来环视周围。
对,没错了,这就是之前掉下来的那个人形深坑,林愁又爬出来一次。
周围的景物跟之前看到的坑底一模一样——除了满地厚厚的鸭毛和一个地方。
“...”
林愁站在岩壁前却没发现有任何裂缝,仔仔细细的把洞穴底部都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
不信邪的一通炮拳,上方的大石簌簌落下,但根本不存在什么溶洞,凿穿了几米深的岩石后面依然还是毫无变化的岩石。
回头看看那只四仰八叉在地上翻白儿的肥鸭子:
这是什么原理?活见鬼了?
“林愁?林老板!你在下面吗?受伤严重吗?”
隐约有声音从上方传来,林愁只好大声回应到,“我在!”
不到十分钟,一个进化者吊着绳索从上面滑了下来,接着手电筒的光愕然看了一眼那个人形凹坑,随后用极其崇拜的语气说道,
“林老板真是......厉害啊,足足七百多米高啊,一点事儿没有!”
这人好像是刚才扛着火箭筒的那个长脸?
林愁到现在脑子还晕乎乎的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只能苦笑一声指指脑袋。
长脸很自然的“恍然大悟”,
“哦哦哦,明白明白,就是六阶的大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也得迷糊一阵,您先别说话了,我这带您上去,幸好带了医疗设备过来,给您检查检查脑袋,可千万别留下后遗症啥的。”
“天知道这个大洞是怎么来的,也不是火山结构啊,要不是您我们还真的发现不了......”
长脸忽然愣住了,
“嗯?哪儿来的鸭子,这么大个儿?这么多鸭毛?”
——mmp,他居然才注意到!!
半小时后,两人终于被山顶的众人拖出了洞口,马不停蹄的催促着林愁去做个常规检查。
长脸说,
“我跟您说啊林老板,咱这医疗设备别的地方可是没有的,就连守备军都没给配,专门检查脑子的,老厉害了,什么颅骨损伤脑震荡脑积液...啊脑积液其实就是脑子进水...甭管是啥都能给您检查出来!”
林愁真想给他一个三千六千公斤重的大耳刮子。
然而不由分说的就被按在担架上,一副中风偏瘫后遗症的模样。
俩人抬着林愁的担架,俩人扛着鸭子,就这么轰轰烈烈的下山了。
等一见了那个什么专门检查“脑子”的意料设备林愁差点没气死——听诊器谁没见过啊!
“就算你们把它搞成了适应太阳穴的大小,它也还是个听诊器吧喂。”
金三严肃的说,
“血,精气神之源也,尤其是太阳穴,贴近颅骨,要是有个什么异常,这些细小的血管就会把症状写在脸上,说不得谎的,哎你别动,我再听听...”
听个屁啊!
“这鸭子怎么回事,午餐么...”
秦武勇在一旁兴致勃勃的说,“好像没见过这种鸭子啊,唔,不对,应该是跟嘎嘎一个品种吧?”
林愁拎起鸭子杵到金三脸上,乱七八糟的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
金三刚开始还不以为意,越听越是吃惊,雷横更是急不可耐的一把扯住林愁的袖子,
“林愁,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自己看。”
林愁打开背包,硕大一只蛤蟆蹦了出来,
“咕嘎,呱!”
“...”
金三雷横宝贝似的捧着蛤蟆,一群进化者则压着那只鸭子走了。
林愁“哎”了一声,
“蛤蟆可以带走,鸭子必须留下!”
这只鸭子那可是相当重要了,关系到林愁以后面对嘎嘎时的尊严问题,起码他还没在基地市发现和嘎嘎相同品种的鸭子。
结果金三回头,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万。”
“啥??”
“两百万!”
“...”
“三百万!”
林愁无法克说。
笑话,区区三百万而已,别说是三百万,就是三千万......
这世界上尊严能值三百万的人很多,但绝对不包括他林某人!!
第二天见到金三时,金三相当狼狈,满脸鸭毛,胸前还挂着一坨没擦干净的鸭屎,
“鸭子可以拿去炖了......一百万!你再详细说一遍你怎么进去的过程,不要有一点遗漏,算了,一会你带我和雷老虎直接下去,其他人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嘿,出个差而已,还有外块!
林愁很痛快的又跳了一次坑,在厚达膝盖深的鸭毛中为科研院的小白们细心讲解当时如何如何,当他重复到第四遍时,金三说,
“都听清了吗,动起来,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柏小猫分析道,
“听林愁说,我觉得这很像是一个不稳定的空间裂口,我们监测到的数据或许就是这个裂口散播出来的,就像...一样。”
雷横拉下脸来,
“唉,危机重重啊,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天知道要在稳定的多维度量子架构上开出一个断点来到底需要多少能量,这...这里根本就没有一点紊乱能量溢出的的样子,这怎么可能呢...”
柏小猫瞄了林愁一眼,
“这是很严谨的科学论证论述,能麻烦你偷听时不要把耳朵支棱起来吗?”
林愁尴尬的咳嗽两声,
“唔,那我就先上去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林愁不时被叫下去一遍遍的讲着当时的情况,搞得他烦不胜烦,不过谁让人家是金主呢。
如此这般上上下下的折腾了整整五天,问过了最后一个问题,金三雷横终于打算把他这个事件第一亲历者摒除在外了。
当时的情况基本是这样的:
“那个,小林啊,你当时......下来的时候,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地方吗?是不是和我们的还原度哪里有偏差?”
“何止是不太寻常?那简直是太不寻常了!”
“何止是有偏差?那偏差大了去了!”
林愁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尊贵的臀部,
“不过你们确定也想试试?”
三个院士原地爆炸,齐齐怒吼,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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