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醒醒......”
将所有事情想清楚,黎婉当真靠着马车车壁睡过去。
眼看着到了皇宫门口,邵纶伸手晃了晃靠在车壁上一脸恬静的少女,眼里滑过一丝温柔。
“到了?”
黎婉揉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向邵纶。
“对,到了。”
邵纶应了一声,伸手一把揭开马车前的帘子正想跳下马车,余光瞥见黎婉因靠着车壁睡着时弄乱的头发,他动作一顿,眸光里快速的划过一丝什么,随即又坐回去,伸手快速的将黎婉耳边的发式整理好才轻笑道:“阿婉,你再不注意仪容,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当心日后没人敢娶你。”
因着邵纶动作太突然,黎婉直到邵纶话落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温柔,黎婉眸光轻闪,她斜睨了邵纶一眼,不着痕迹的推开邵纶的手,“是是是,本郡主言行粗鄙,目不识丁,乃是胜京城有名的草包郡主,自然不能与长安侯府上的纶世子相提并论了。”
听到黎婉的话,邵纶垂眸看了眼被黎婉推回来的手,眼里滑过一丝失落,却转瞬而逝,他笑一声,”看来你还是挺能认清自己的嘛。“
邵纶嬉笑的说了一句,随即一撩帘子,在黎婉揍他之前飞出了马车。
随着邵纶飞出马车的,还有一只茶杯,茶杯擦过邵纶的肩膀“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正好摔在急急朝马车走过来的王福面前。
“哎呦,我的郡主,您发这么大脾气,可是不喜欢这套茶盏?若是不喜欢,老奴回头禀了皇上,给您重新换一套,您消消火,大热天的着急上火当心伤着身子。”
王福一侧身躲过摔起来的茶盏碎渣,先是对着站在马车旁的邵纶行了一礼,这才惊呼一声。
惊呼声落,帘子被一只素手从马车内掀开,随即露出黎婉那张明媚张扬的小脸,她看着王福问道:“可是皇伯伯让你在宫门口等着的?”
王福乃景文帝身边的大红人,在皇宫,除了景文帝的话,谁的话都不必遵循,就连太后都不例外。
“是啊,皇上一早就让老奴在这儿等着了,说是郡主今日定会进宫,本来老奴还想着郡主昨日受到了惊吓,今日定会好好休息休息才是。可老奴到底不如皇上神机妙算,这不,老奴还没等多久,郡主这就来了。”
王福笑得眼睛旁边的褶子一层一层垒起来,黎婉在想若是有蝇虫飞过去,那褶子会不会将蝇虫夹死。
“那皇伯伯现在在何处?”黎婉从马车上跳下来,在王福身边站定。
“在御花园。”
王福看着黎婉的动作,急忙伸手扶着她躲开地上的茶盏碎屑,随即对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匆匆去了。
“御花园?”
黎婉闻言脚步一顿,沉默了一瞬随即笑了。
看来皇伯伯也不相信那刘御史的话了,不然此刻就不会呆在御花园而是御书房了。
“带路吧。”
心里有了底,黎婉整个人都放松起来。
刘御史刘琦这个人她知道,前一世表面忠于皇上忠于朝廷,但实际上他乃六皇子一党,当初可谓替六皇子扫平了不少障碍。许多太子幕僚被刘御史弹劾,且最后又拿出一沓又一沓所谓的罪证,当时皇上大怒,将那些大臣纷纷下了大狱。
再后来,罪证属实,那些人被在菜市口齐齐斩首。
而六皇子......
前一世是和穆晟有所勾结的。
想到这里,黎婉眯了眯眼,浑身瞬间散发出一丝冰冷的气息。
又是穆晟吗?
前一世这个时候她记得穆晟和六皇子还未曾合作,因为当时穆晟常利用她在六皇子面前替他说好话,可六皇子却依旧不愿意搭理穆晟。
再后来,她十三岁生辰时,穆晟让她将六皇子引到瑛亲王府的一处亭子里,让她在外把风,两人也不知在里面说了什么,最后两人关系似乎就亲近了起来。
事后,她也疑惑的问过穆晟他们在亭子里到底说了什么,又为何要这般隐秘,但穆晟也只是说他曾与六皇子有些龌龊,希望能尽早化解,因为他最后是要娶她的,他不想在他们婚前还与她的亲人有嫌隙。
她当时听了心里极是感动,想着穆晟竟能为她做到这一步。毕竟,他乃胜京城的才子,是被皇上和当朝太傅所夸赞过的奇才,大可不必因为一些小事向还是皇子的六皇子低头,可他却这么做了。
说明什么?自然说明他将她放在了心尖上,所以他这么矜贵的才子才会向当时还是皇子的六皇子低头。
现在想想,当初真是蠢得可以,黎婉在心底冷冷一笑,想到六皇子突然的动作,以及庆安伯府发生的事情,黎婉微眯着双眼缓步朝前走着。
莫非六皇子这一世已经跟穆晟有所勾结了?
不然,刘御史为何会忽然揪着京兆尹宋坪之不放?
毕竟,若是宋坪之没了,那单俊之死的线索也就断了。可宫里的梅贵妃乃是单俊的亲姑姑,可六皇子却依旧这么做了,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若说穆晟未曾向六皇子许诺过什么,黎婉是打死也不信的。
“我的郡主耶,您当心点,看着脚下的路。”
正在黎婉想的入神之际,王福却忽然拉了她一把。
黎婉瞬间回神,就见一身玄衣的少年正停在她身侧。
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一条人字道的交叉口,黎婉他们走的路是人字道的其中一侧,那玄衣少年走的则是另一侧,此时在此处交汇,再往前走便是御花园了。
“安宁郡主,纶世子。”
那玄衣少年对着两人微微一笑。
见此,黎婉正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他昨日救了她,皇伯伯今日召他进宫必也是为了昨夜之事。
“不言,你不厚道啊,回京许久也不曾找过我,倒是听说你两日前竟还约了殿下去庆春茶馆喝茶。”
仲凉闻言侧目看了邵纶一眼,“那日你不是在刑部吗?”
“咦?你约人喝茶不是一向都是随缘么?怎么会知道我当天在刑部?莫非你性子变了,专程去打听我的下落了?”
邵纶闻言煞是惊奇,当日他只在刑部坐了一会儿,便借口烦闷去找人宣传黎睿手里赶制出来的那批帕子了,不想仲凉这个向来随性的人竟然会知道他去过刑部。
之前仲凉回京时,约他喝茶从来都是派人当天去说一声儿,若是他在便好,若是不在他从不多问他在何地。也因此,当初他们两人明明就在一个茶楼,却到底没见上。
“庆春茶馆就在刑部那条大街上。”
仲凉看了邵纶一眼便移开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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