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您在跟谁说话呀?”
冬至从门外进来,一手捧着托盘,一手将门关上,好奇的往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有,我就是开窗吹吹风。”黎婉随意的应了一声,扭头飞快的看向窗外,见窗外那抹身影早不见了踪迹,随手将窗户关上。
“哦。”冬至本来就是随口问的,因此便没放在心上。她将托盘放在桌上,笑着道:“郡主快来尝尝,这是世子方才派人从碧春楼给您带的叫花鸡,快趁热吃吧。”
黎婉闻言挑挑眉,“你这丫头以前不是不让我晚上吃那么多,今日怎么破例了?”
说着,她已经坐在桌子前,接过冬至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唇角微微扬起。昨日本来打算带碧春楼的叫花鸡给黎睿吃的,可昨日时间太赶,来不及,谁曾想他今日竟然带了给她。
冬至闻言脸色一红,有些赫然道:“以前是怕郡主积食,晚上睡不好。可郡主这次刚醒,身子尚未痊愈,吃点补补身体无碍,奴婢......”
说到这里,冬至眼圈儿红了红,哽咽道:“郡主以后再莫要孤身入险境了,最不济也将奴婢带上,有什么危险奴婢还能挡上一挡。”
黎婉闻言一顿,轻轻叹口气,她伸手拍了拍冬至,郑重道:“以后不会了,莫要担心。”
“嗯,奴婢相信郡主,郡主说什么奴婢便信什么。”冬至用力点点头。
黎婉摇摇头,她前一世是瞎了眼吗?竟然放着这么好的丫头不信,去相信冬琪?
说起冬琪,黎婉眸子冷了冷,是时候收拾收拾院子里的牛鬼蛇神了。不过想到冬至这丫头脸上藏不住事儿,未免漏出破绽,就先不告诉她了。
小半个时辰过后,黎婉借故要睡了将冬至打发出去,这才打开窗户看向窗外。
窗外,仲凉背对着窗户站着,月光如水,洒满少年肩头,听见响动,他缓缓转身,就见黎婉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见此,他眉头轻挑,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却很快掩去。
“快走吧,人在哪儿?”黎婉跳出来后,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衫,这才抬头看向仲凉,却恰巧捕捉到他唇角的那丝笑。她以为他是在笑她堂堂郡主跳窗这样的事儿,随意说道:“以前在无名山师傅不让我出门,就经常爬窗,习惯了,我......”
说到这里,黎婉一顿,她似乎没必要解释什么吧?
这么想着,她话题一转看向仲凉问道:“对了,我的暗卫呢?”
话落,还不待仲凉回答,却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从不远处传来,黎婉下意识伸手将仲凉往墙角暗处一推,这才往声响出看去。
来人身形颇有些狼狈,他以停稳身子,就急急道:“郡主!您可有大碍?”
原来是清影。
黎婉缓缓松口气,“无碍,你受伤了?”
这话一出口,清影点点头,沉声道:“方才府上有高手闯进来,直冲着郡主的院子来,属下一时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幸而郡主无碍。此事是属下失职,属下愿领责罚。”
说着,他低头跪在黎婉面前,黎婉眼尖的发现清影跪下的时候身子轻晃了一下。
见此,黎婉往仲凉所在的方向看了眼,这才又将目光落在清影身上。若是往日,清影只怕早就发现这院子里的异常了。可此刻,他显然是受伤颇深。
“我无碍,你先回去将伤口包好吧。这两日好好休息,我暂时不会出去,你好好养伤。”
“可是......”清影闻言犹豫了一瞬,“万一那人有同伙......”
“去吧,此事我自有分寸。”
看着黎婉不容置疑的表情,清影沉默了一瞬,领命退了下去,只是离去时,目光忽然在仲凉所在之处看了一眼。
待清影走了,仲凉才从阴影处走出来,看着清影离去的身影,他忽然看向黎婉道:“他身上受的伤不是我的人动的手。”
黎婉闻言一怔,不是他的人动的手?那......
“走吧,先出去再说。”仲凉说罢,身子轻闪,原地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见此,黎婉眸光中闪过一丝慎重,随即脚尖轻点,身子也瞬间掠了出去。
跟着仲凉一路往西,黎婉看着熟悉的街道,深深看了眼前面的身影。
仲凉带她来的这个地方,正是昨日她带着邵纶来过的地方。莫非昨日突然出手相救的人,其实就是仲凉?
可就算是因着父王的关系,他也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吧?
更何况,这处宅子是穆晟极为隐秘的宅子之一,她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前世机缘巧合得知,可回京时间尚短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黎婉想法刚落,就听见仲凉清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到了。”
黎婉闻言抬头看去,就见仲凉所站着的地方竟然与穆晟那宅子面对面而居。
推开大门进去,院里一片漆黑,却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女人哭泣的声音,黎婉闻言脚步一顿,下一瞬却似想明白了什么,抬脚跟着仲凉往前继续走。
进入到一处院落中,那哭声更大,黎婉心中了然,她猜的果然没错,这声音就是绣娘子的。看来这人早就将绣娘子带过来了。
屋内,绣娘子听到推门声,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见是仲凉,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感激,可在看到仲凉身后的黎婉时,她目光闪烁了下,随即恢复平静,起身带着儿子对着两人行了一礼。
“救你儿子出来的其实是安宁郡主,你若是有什么感激的话就说与安宁郡主听吧。”
仲凉并未进门,他站在门口淡淡说了句,就转身出了门。
待仲凉离开,黎婉抿了抿唇,将门从里面关上。
院外的一处石桌旁,仲凉低头看着跪在身边一身伤痕的圭墨道:“你是说你将安宁郡主身边的暗卫引出去后碰上了截杀?”
仲凉这句话说的平淡,可周身瞬间腾起的寒凉气息却让人心里猛地一惊。
“是,将军。”圭墨咳了一声,有些狼狈道:“属下将他引到昌盛街后,打算脱身,可还未走出多远,就听见身后一阵打斗声。属下见此,便又折了回去,谁曾想对方虽只有四个人,但都是高手,武功与属下旗鼓相当。”
“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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