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烧好之时,君弥正好带着糯米回来了。
黑衣男子将糯米洗净之后,倒入了锅中,盖上了盖子,只需等待糯米熟了以后,就能喂给凤彧吃了。
三人回到外屋,黑衣男子用衣袖拂了拂凳上的灰尘,坐下了。
凤瑾和君弥对视了一眼,没有落座。
“你们这仙家弟子,就是臭毛病多!”
黑衣男子又起身将旁边两个凳子拂了拂,凤瑾和君弥才勉强坐下。
“敢问公子名讳,师承何处!”君弥问道。
“小黑,跟着一个云游老道学了点法术。”
小黑?
此时正好一道黑影从凤瑾脚边闪过。
“哎呀,有老鼠!”凤瑾赶紧将脚抬了起来,一手抓住了小黑的手腕,顺便探了一下他的脉。
体内灵力充沛…
“这位姑娘,你这样抓着在下不放,莫非是对在下有意思?”
“谁对你有意思了,看你戴着面具,肯定是个丑八怪!”凤瑾赶紧收回了手。
丑八怪?小黑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
“小…黑公子。这是你的本名吗?怎会有父母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君弥不解,不过他似乎听说过,寻常人家的孩子出生时是会给取一个贱命,据说会比较好养活。
“我没有见过我的父母,这名字是那老道取的,老道说捡到我的时候,我穿的黑色衣服。”
“原来如此,那公子还有别的名字吗?”
“随景…跟随的随,瑾…景色的景。”
随景看了一眼身旁若有所思的凤瑾,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随公子,你为何会来这酆都?”君弥又问道…
“这位公子,看你这身衣袍应是江陵君氏弟子吧?君氏弟子都像你这样,这么多问题问的吗?”
“我家二公子教导我们,不耻下问!”
随景的眉角抽了抽,他可真是听话。
“那你们家二公子有没有告诉过你,莫管闲事呢?”
“人家君临教怎么导弟子,跟你有何关系!话多!”凤瑾白了随景一眼。
随景问:“凤姑娘,那你与君临又有何关系呢?”
凤瑾直接忽略后半句:“你又为何知道我姓凤!”
随景扬眉:“看衣服不就知道了。”
凤瑾不屑:“知道的还挺多…”
“我去看看粥…”君弥有些头疼,这两人吵闹一晚上了,若是二公子在肯定早就坐不住了,他最喜静…
君弥走后两人还在争吵…
“唔——唔——”
凤彧醒了!
“阿彧,你怎么样!”
“赶紧把粥端出来。”随景冲着里屋喊。
“阿彧!阿彧!”
凤彧有些神智不清,不停地挣扎。
“别碰他!”
凤瑾刚要伸手,随景就把她拉了过来,凤瑾没有站稳跌到了随景怀里。
凤瑾抬头看向随景,随景正看着凤彧身体有没有表现出一些死灵的特征,并没有发现凤瑾正在打量他。
凤瑾透过随景面具的缝隙看到了一条丑陋的疤痕,难怪,他会戴着面具。
他经历过什么,他的脸为何会变成这样?
“随公子,粥来了…”
“喂给他喝,赶紧!”
君弥把粥端到床边,把塞在凤彧口中的…袜子拿了出来,然后喂粥。
奈何,凤彧一口都不吃。
“随公子,他不喝!”
“强行喂!”
强行喂?怎么个强行法?
“怎么喂!”
“你先喝,用嘴渡给他!”
!!!!!!
君弥和凤瑾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随景,又看了看凤彧。
“凤姑娘,我是男子…这样不合常理,你是他师姐你来吧。”君弥无奈地看向凤瑾。
“我还是你家二公子的未婚妻呢!我喂他就合常理了?”
“咳咳…”随景咳了几声。
于是,凤瑾和君弥都看向了随景。
“谁出的馊主意谁来!”
“凤姑娘说的对!”
“我和他又不熟,他的死活与我无关。”随景摊了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吧!我来!”
为了他家二公子,只能牺牲他自己了。
君弥深吸了一口气!将粥喝进了嘴里,然后喂到了凤彧的嘴里,一连五次,一碗粥喂得滴水不剩。
这画面太美,凤瑾都不敢看……
更难以想象,凤彧的嘴里刚刚还塞了袜子。
随景更是挠了挠头,真是难为他了。
好在,粥喂进去了,凤彧也没有再挣扎了,好像睡着了。
“他应该没事,我就先走了。”随景把桌上的折扇插回腰间,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
“锁灵塔!”随景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君弥,阿彧交给你了…”凤瑾说完便去追随景了。
“你不好好在屋里待着出来做什么?”
随景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不用想就知道是凤瑾跟了出来。
“不出来,怎么能碰到你这么鲜活的大男人呢!”
随景,立即转身,跟在他身后的不是凤瑾,而是一个四处飘荡的女鬼!
不好!凤瑾呢!
他刚才明明就看见凤瑾跟出来了!一眨眼就消失了!
“她人呢!”
“她呀!自然去了她该去的地方,至于你就好好伺候我吧!”女鬼向如饥似渴地向随景飘来。
随景拿出折扇,折扇一开,就将那女鬼弹开。
“原来是个有法术的!就你这破纸扇还奈何不了我!”
女鬼又向随景飘来。
随景将扇子一合,右手捏定身决,将女鬼定在了墙上。
“她在哪!”
“那女人多没意思,你跟我我保证你欲仙欲死!”
“话多!”
随景把符箓贴在了那女鬼的额头上,等这女鬼说了,凤瑾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被贴上符箓的女鬼,瞬间魂飞魄散。
随景召出灵虫,问道:
“知道她的下落吗?”
灵虫在随景的左肩绕了一圈。
“带我去!”
酆都城的夜晚,家家户户都会紧闭房门。
因为有些怨气极重的尸体会尸变,然后出来觅食,各家门前都贴上了符箓,一般的死灵不敢靠近。
敢当街掳人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灵虫带着随景,来到了一口井旁,然后在井口飞了几圈。
随景立刻向井里看去!
凤瑾就躺在井底,旁边都是森森白骨。
“今天真是收获不小啊,刚捉到一个,现在又来了一个自己送上门的。”
随景回头…
他先还在猜想,是什么东西连锁灵塔都镇不出…原来是只化成人形的蛇妖。
随景松了口气,这蛇妖并不难对付,若是有…
罢了,随景在旁边的树上摘了根树枝拿在手中。
“动了我的人,你说你想要个什么死法?”
“你拿根树枝就想和我抢人?”
“对付你,它绰绰有余。”
说罢,随景就将树枝向蛇妖刺去。
这速度快如闪电,蛇妖根本来不及反应,树枝直插内丹,将蛇妖打回了原型。
蛇妖大怒,毕竟这一下,废了他一半的道行。
蛇妖张开血盆大口,冲随景的右手咬去,随景左手拿出折扇,拍向了蛇妖的脑袋。
蛇妖吃痛,头直接撞到了地上磕断了两颗牙。
打蛇打七寸,随景趁着蛇妖还没反应,又一脚踩在蛇妖身上,蛇妖仍然想反抗,用尾巴圈住了随景的身体,越来越紧,随景用力抽出了拿着树枝的手将树枝插进了蛇妖的身体,分毫不差,正好七寸…
蛇尾渐渐松开,落到地上。
用树枝对付它,就是戳戳有余。
随景扔掉树枝拍了拍手,跳到井底,把凤瑾带了出来,把了把脉…
好在只是被迷晕了,没受伤。
“君临!”
???
说梦话???
“混蛋!”
随景笑了,是挺混蛋的。
随景抱着凤瑾的手收紧了一些,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着,轻松惬意。
走到屋门口,随景又一脚踹开了门,把好不容易睡着了的君弥吓了一跳。
“把床上那个弄下来…”
“啊?”君弥还有点迷糊。
“不然你要让你家二公子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躺在一起?”
“凤姑娘怎么了?”君弥立刻清醒了!
“话多!赶紧的!”
君弥点点头,手脚麻利地把凤彧手脚上的绳子结开,然后把他挪到了地下。
“到里屋里把干净的茅草抱出来铺到床上。”
“是——”
君弥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他对随景的使唤,如此言听计从?
君弥将茅草铺好,随景才把凤瑾放了上去。
随景抱着手,看着凤瑾…
夜深露重,她身体虚弱,这样躺一晚上,明天肯定会感染风寒。
“脱衣服!”
“是!”君弥虽不解,但是还是向床边走去。
“我是要你脱衣服,没叫你脱她的衣服。”随景长长叹了口气…
“这样不好吧…”
这三更半夜,孤男寡男的…
君弥紧紧抓住自己的领口,一副仿佛即将要被侵犯的样子。
“你在乱想什么?我是要你把外袍脱下给她盖上…”
“好…”
君弥把外袍褪去盖到了凤瑾的身上。
“啊切——”君弥抱紧了手臂,这还未入冬,怎么会这么冷?
“穿上——”随景把衣服脱下扔给了君弥。
君弥抱着衣服,愣愣地看着随景。
“随公子为何不把自己的衣服给凤姑娘盖上?”
让他脱了衣服,然后又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们君家人都有洁癖,你的袍子自然是比我的要干净,所以干净地给她,你穿脏的…”
…………
这区别对待地太明显了吧。
不过,凤姑娘是二公子的未婚妻,也该这样对待。
“早些歇息吧,遇到麻烦先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就叫我。”
“随公子这是要去哪?”
“屋顶,睡觉。”
随景刚说完便消失在了屋里,留下君弥抱着衣服站在原地…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君弥把随景的袍子披在身上,准备入睡,却又问道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这香味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君弥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
随景在锁灵塔旁的槐树下,挖出了他几年前埋下酒,拎着酒掠到了屋顶上。
他取下面具放置一旁,脸上的疤在月光的映照下,极其可怖,他伸手来回抚摸着那条长长的疤痕,满意地笑了,一边笑着一边躺下将头枕在手臂上,另一支手拿着酒坛,用牙咬开封布,往嘴里灌酒,有几滴酒顺着嘴角流至他纤长的脖颈,胸前湿了一片,这幅景象…诱人至极。
酆都城的天空浓雾弥漫,远处的锁灵塔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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