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锦娘大叫一声,前所未有的剧痛传来,她差点昏厥。
见此,阎司炔眉头微蹙,是为当今天下,他唯一视作对手的刹梵莲,居然成了一个女人的出头道具。
同时阎司炔对那位冰魑族公主,有了几分厌恶。
愚蠢,傍人篱壁,矫作到用纱幔来突显身份尊贵。
阎司炔如是想着。
岂料,那道清冷女音再次响起,而且这回说出的话才是千痕让锦娘真正无法翻身的夺命判符。
“且不论你肚里胎儿真假,光凭侍妾能出席家宴还久不退离、讨要茶水的,就已是稀世奇闻。”
千痕略作停顿,她笑,很是讽刺,“这可是我族一般富户都懂得的礼制。”
千痕含义诸多,外加刹梵莲刚才的那一手,让锦娘连打断她的机会都没有。
阎司炔凤眸微眯,接着放下裘绒。
阎司盛则是略一思忖后,狠踢了锦娘一脚。
“贱妇!”阎司盛咒骂。
锦娘再次吃痛,她跌趴到地,脑中混沌一片。
“大少爷……您……您为何……”
阎司盛气极,不等锦娘说完,他快速道,“本少爷都不知你今晚会来,公主又岂会知晓!难不成公主开了天眼,能未卜先知,于是准备好落胎药,再当着众人的面加害你吗!”
“还有倘若你真的有孕,为何今早见到我的时候不说?!非等到现在??”
说完,阎司盛冷扫阎司炔一眼,“带这贱妇回来做什么,是真不知我摆宴,还是故意为之,好让外人看笑话!说我阎家连他族一般富户都不如!”
是的,千痕不止点破了锦娘诡计,还让阎司盛自觉颜面扫地,激发出他的怒火。
如此一来,连大夫都不用请,光看锦娘现在瑟缩的样子,一切便再明朗不过。
“把这个贱妇关去柴房!”阎司盛下令,同时冷睨阎司炔。
阎司炔哪里会理,他朝冰魑族公主看去。
“敢问公主名号。”阎司炔问,眸光犀利。
本该由千痕回答的问题,开口的却是刹梵莲。
“琉璃。”
千痕微怔,余光下意识划向刹梵莲。
就见他面色如常,千痕想了想,说她是琉璃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之处,于是千痕收回目光。
然而当多年后,白梨树下,花叶纷繁,千痕独自一人,她忆起这段往昔,羽睫缓落,“其实那日谎称我是你义妹不是更好么……”
可惜往事去不复返,可惜早已物是人非,可惜有的人再难相见。
言归正传,此刻阎司炔开口,唇边带上一抹惯有的弧度。
“琉璃?呵呵,名号不错,想必人也该与琉璃一样,玲珑剔透。”
透过纱幔,千痕能看清他的神情,知道此人一旦笑,便意味着谋略与杀机。
“不敢当。”千痕极简的答了三个字,是为避免与阎司炔交谈。
阎司炔听后,果然未有再说什么。
倒是重回坐塌的阎司盛接过话茬,“公主过谦,至少阎某对公主一见倾心。”
话落,刹梵莲和阎司炔齐齐朝他看去。
阎司炔唇边一抹浅笑加深。
刹梵莲静等后文。
“刹尊,请问公主可有婚配?”阎司盛问。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向来懒得与他搭话的阎司炔竟是动了尊口,“自然是没有了。否则又怎会出现在此,还和你的女人纠缠不清。”
“胡闹!”阎司盛低斥,“公主千金之躯,是我执意请回府的贵客,如何能与那种贱妇相提并论。况且贱妇是妾,公主若嫁于我阎某必当为妻,要怎么管教妾,本就是全凭公主一人所言。”
至此,阎司盛求娶琉璃公主之意彻底公开。
刹梵莲不再沉默,他淡淡发声,“此事关乎琉璃终身,本尊需得考虑。”
“刹尊所言极是,只不过阎某思慕公主心切,还望刹尊能尽早给予答复。”
刹梵莲略一颔首,遂朝阎司炔看去,“令兄若是大婚,你呢?对于婚事有何打算?”
刹梵莲问的随意。
“打算……”阎司炔把玩起酒盏,“刹尊希望我有么?”
“自然是可有,可无。”刹梵莲答。
二人简单两句,皆暗藏玄机。
不承想阎司盛忽然冒出来,“刹尊有所不知,家中祖父已为二弟安排了婚事,是我族的素心公主,只等半月后完婚。”
这件事明明尚未落地,也不曾对外公开,阎司盛却是在此时道出……
刹梵莲和阎司炔再次齐齐朝他看去。
阎司炔笑而不语,刹梵莲则是轻动薄唇,“有劳阎卿相告。”
原来是用与皇室联姻来换取家主之位。刹梵莲如是想着。
千痕的想法和他一样,因此对阎司炔,千痕又多了分轻蔑。
之后三人又闲谈了会,阎司炔缓缓站起,他慢条斯理的披上绒裘,凤眸扫过纱幔,最后回到刹梵莲身上。
“既然我家兄长对琉璃公主痴心一片,刹尊何不成人之美,早早应了这门亲事。”
说到这,阎司炔笑笑,“毕竟我是已有‘婚约’之人,阎家除了我兄长,再无第二人能与公主婚配。”
如此明显的暗指,阎司盛冷哼。
殊不知阎司炔在抬步之际,又一次扫向纱幔,而这一次,他的眸底一片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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