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头皮发麻。
要不是千痕拉过她,穆青接下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阎司炔。”千痕淡淡出声,“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件事我们男女有别,确实很不方便,所以还是穆青陪我吧。”
阎司炔一听,扫向穆青的余光,又冷了几分。
然后千痕也不给他多说的机会,便拉着穆青进入放有浴桶的石室。
石门随之关上。
留在石室外,阎司炔一动不动。
狙翎见此,聪明的赶紧开溜。
同时带上了仍旧傻乎乎站在一边的卫翼。
五日后,人族,阎家正宅
阎涵语从冰魑族回来,她进门,刚打算回去浅云院,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
“大哥哥……”阎涵语开口,眼神有些飘忽。
“怎么回事?”阎司盛问,“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自从那日在王宫门口,琉璃公主被突然冒出的阎司炔当众带走,各种谣言便层出不穷。
起初阎司盛是坚定不移的相信琉璃公主的。
可随着刹梵莲的举动,随着阎涵语被他接往冰魑族,渐渐的,阎司盛迷惘了。
若非阎司炔假死,真的是为了能和琉璃公鬼混,刹梵莲为何在找到琉璃公主后,会利用处死她,来引出阎司炔?
而且刹梵莲为防阎家人不信,又怕阎司盛见了会颜面无存,还私下接走了阎涵语去见证。
所以……
阎司盛不敢深想,他怕,真的怕。
“是……是的。”阎涵语支支吾吾,但终究是说出了阎司盛最怕听到的那两个字。
阎司盛后退半步,他身形不稳。
阎涵语也不扶他,只静静立在原地,头一再埋低。
“不……不会的……”阎司盛喃喃自语。
他忽而颓废忽而怪笑,总之神情很是怪异。
毕竟是他这辈子,唯一动过心,唯一看中,唯一信任过的女人,他真的无法接受。
宗门
阎司炔每日都会来看千痕。
但千痕坚决不让他进去,他只能在石室外,隔着门询问她的情况。
“没事的门主,千痕姑娘在闭目养神。”
然后阎司炔走了,没过多久,他又再次过来。
穆青颇为无语,只得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如此不停往复,几乎成了阎司炔这四十九日来的最大习惯。
穆青便觉得阎司炔很看中千痕,对千痕的喜爱恐怕已深刻到骨子里。
而听说此事的卫翼等人亦是这么认为。
“爷从没这样对过一个女人,待她痊愈后,我想,爷应该会娶她。”卫翼道。
狙翎一边喝酒,一边附和。
之后卫翼去看了卫羽。
卫羽已经不再终日癫狂,阎司炔也让人将他和如柳放出地牢,转为关在石室,由专人看守。
卫羽一言不发的坐地角落,如柳则是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
卫翼问她要不要回去,如柳颤巍着摇头。
她失踪这么久,回去定是死路一条,别说素心公主,就是元翠也不会放过她。
然后卫翼试图和卫羽谈话,卫羽不语。
全程只问了卫翼一句话,“我真的叫卫羽?”
卫翼点头,“不过是爷赐的,你本名叫魏岚风,父母早亡,有个妹妹叫魏兰婼,和你失散多年,爷帮你查过,未能找到。”
卫羽“哦”了一声,不再接话。
另一边,玄贞身在训练场,日子很苦很无趣,他不得不想着法子给自己找乐子。
因此他刚听说阎司炔屡遭闭门羹的事。
他当下揽来训练场的一群门众,开始滔滔不绝。
“门主这回是真的红鸾心动了,所以小丫头将来必是我们未来的门主夫人,这事没跑的,你们信我,出去以后对那小丫头,可得恭敬些,明白了没?”
右禁主发话,其余门众赶紧点头。
就是在这样一种,人人都坚信他们会成为一对的气氛下。
四十九日逐渐接近尾声。
“怎么样?她面色好些了吗?”阎司炔在石室外问。
“好多了,力气也恢复了。”
“如此便好。”
待到阎司炔走后,浴桶中千痕缓缓睁眼。
其实她不让阎司炔进来,不止是碍于男女不便,还因为她有些怕。
阎司炔这般关心她,在意她,比起以往父王和逸哥哥,说实话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可他终归是阎家子嗣,千痕不能将他视作同路人,更不能让心口的那道口子,变大。
只是想着容易,做起来很难。
随着阎司炔与日渐增的关心,她开始动摇,开始不安。
“门主对你是真的好。”
因闲来无事,穆青便和千痕聊天。
千痕垂了垂羽睫,没有接话。
“要是我也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他若说娶我必当嫁他。”穆青又是一句。
千痕不知她和卫翼的过往,千痕下意识问,“你想嫁人了?”
穆青笑,“谈不上多想,只是年纪到了,有时夜里醒来,总会觉得寂寞。”
之后二人闲谈几许。
直至穆青问她,痊愈后会不会考虑嫁给门主。
千痕一怔,她摇头,“我和他走不到一起的。”
“为何?”穆青不解。
千痕沉默了好一会,方才开口,“你知道的,我是血妖族,和他和阎家之间……”
不及千痕说完,穆青打断。
“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而且当时门主一心忙于宗门,和阎家老太爷之间的关系也不好,在事发前,老太爷也就没透露过给门主什么。可以说门主全是后来才知道的,与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
千痕抬眸,“你也认为派出黑影军的人,是阎茂宗?”
“除了他,还会有其他人么?”
穆青不清楚阎家的情况,所以她觉得这个说法理所当然。
可千痕不同,她在阎家待过,看得出不止阎茂宗和阎家子嗣,连同管家乔冢,都能接触到兵权。
“也许吧。”千痕未有解释。
穆青便又将话题绕了回去。
“既然门主是无辜的,你也是无辜的,那你们为何不能在一起呢?何必为了他人的过错,而惩罚自己?”
穆青的感情经历并不丰富,甚至可以谈得上从没有过,但她说出来的话还是很在理的。
因此千痕羽睫再次轻闪。
“怎么不回答我?”穆青追问。
“他只说让我把他当作师长或父兄。”
言下之意,阎司炔未有对她表明过心迹,她不想在一边自作多情。
“怎么可能是师长或父兄。”穆青笑了,“那一定是门主为了接近你,胡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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