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阎司炔稍稍松开千痕,换了种方式,他捧住她小脸,“告诉我,是不是他说什么惹你生气的话了?”
千痕垂了垂眼睑,“你别问了,真的没什么。”
“不。”阎司炔异常执着,“你如果不肯说的话,那我就去问他。”
眼看阎司炔真的要走,千痕忙拉住他,“你回来!”
他要是真的去了,阎茂宗指不定会在背后怎么非议她。
什么爱嚼舌根,什么自己没用只会靠男人出头,总之没一句是千痕能接受的。
“那你告诉我。”显然,阎司炔刚才是故意的。
千痕拿他没辙,只好挑不轻不痒的说了几句。
“就这些?”阎司炔不信。
“恩。”
“好,我去问他,是不是这样。”
“阎司炔!”
“怎么?”
“你能不能别老插手我的事情!”千痕一个激动,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阎司炔静静看着她,“你……觉得我烦,是么?”
千痕别开脸,“不是。”
气氛随之陷入沉闷。
过了许久,阎司炔再次将千痕搂进怀里,“抱歉。”
千痕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羽睫却是微落。
“阎司炔……”她轻轻出声。
“恩,你说。”
“我……”千痕抿着唇,“我想离开这里。”
话落,千痕明显感觉到阎司炔的脊背一僵,但她没有办法,她实在不想再寄人篱下,像只金丝雀一样,受他庇护。
“不行。”阎司炔回答的斩钉截铁。
“可是我……”
不及千痕说完,她的唇就被阎司炔堵住。
阎司炔吻的很深,很用力,他不给千痕半点喘息机会。
到最后,他甚至把千痕抵到墙壁,铁壁紧紧箍着她。
千痕被他浓烈的气息包围,心跳不受控的不断加速。
可手却是在试图推开他。
然而她的那点力气,在阎司炔来看,反倒更像是猫儿在轻挠。
所以待到阎司炔稍稍离开千痕,他在她耳边低哑出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但如果你继续诱惑我,我不能保证,不会现在就要了你。”
千痕双眼模糊的看着他,“我……?”
“是。”阎司炔目光收紧,“你这样看我,也是诱惑。”
千痕,“……。”
似是回过神般,千痕移开眼,“那你告诉我,我的人都在哪,我就听你的话留下。”
“真的?”
“恩。”
对千痕,阎司炔早已没了抵御能力。
他没法正常思考,因此当晚他才松口,翌日千痕便趁着他外出办事,离开了阎家。
千痕先是去了趟重修完毕的别院。
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她所有的下属。
之前他们有帮忙修葺,阎司炔也给了他们应有的待遇。
总而言之,算是将功赎罪。
然后千痕带着他们,去了当初她让白昼在城北笼隔厘,设下的一处秘密据点。
外观很是破旧三大间连体平房,内里却别有一番天地。
这么做,不止是为了证明离开阎司炔,她也能有所作为。
还为了能尽早引出毓云逸。
她欠阎司炔的,她要亲手补偿。
“雪落,秦五娘那边和艾老发那边,你最近不用过去了,另外十方街的租金也缓缓。”
夏雪落应是。
接着千痕又对莺二道,“没有重要的事,你看着其余人不要外出。”
“是。”
想到隶属于千痕的十几个孩子,莺二复问,“他们呢?需要属下照看吗?”
“不必。”
此刻,千痕挥退众人,仅留下这群十六七岁的孩子。
他们面容青涩,但眉宇间都有让人难以忽视的英气。
“梓值,允容。”千痕点了其中两人,是能力最为出众的两名少年。
“主子。”梓值和允容上前,齐齐出声。
“你们去城内打探,看看有哪家乳娘是最近才接了活的。”
说完,千痕又补上一句,“记住行事务必小心,不要让人发现。”
交代完事情,千痕回去房间。
之前她急着去找阎司炔解释,很多事情都没有空疏离。
所以现在重归清静,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首先,毓云逸如果不是毓云逸,那他是谁?为什么会对毓云逸的习惯了若指掌?
千痕开始回忆,当初在血妖族的事情。
可无论她怎么想,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对上号的。
难道……和她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一段过往有关?
犹记得她替刹梵莲医病时,曾突然忆起,听族里的某人说过关于体寒症的治疗方法。
然而当时的情景,以及细节,连同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事,她半点回忆不起。
千痕不禁微蹙眉头。
“要是卜星天还活着就好了。”她低喃。
几乎同一刻,千痕蓦地撑大了眼睛。
卜星天……巫师……
她想到了什么,起身,开始在房里来回踱步。
而且越想,她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否则毓云逸不可能会那些奇怪的招数。
迷雾、换容、仿声术、禁锢术……
所有很可能,他也是族内巫师!
甚至能力在卜星天之上。
可问题又来了,血妖族巫师为数极少,仅有的几人千痕都认得。
即便失去那一小段记忆,也不影响后来她对巫师们的认知。
能和毓云逸对上号的,仍旧没有。
此刻,千痕再次陷入沉思。
殊不知她的离开,让阎司炔几乎陷入疯狂。
阎家正宅
这一日直到傍晚,阎司炔才带着卫翼回来。
他和往常一样,在踏进翰澜院后,覆了寒霜的脸变得柔和。
因为知道她在等他,他有种家有娇妻盼夫归的感觉,一颗心盈满蜜意。
岂料当他推开门,屋内空荡荡的,仅有一小厮颤颤巍巍的立在桌边,并且桌上已经摆好饭菜。
阎司炔皱眉,“她人呢?”
小厮一慌,旋即跪趴到地上,“二少爷恕罪,姑娘她……她……”
“她怎么了?!”阎司炔追问,声音隐有焦急。
“她……走了。”说完这句,小厮把头埋到膝间,甚至颤抖的愈发厉害。
静,整个屋内足足静了好半晌。
直至卫翼开口,“爷,属下去找她。”
阎司炔也没有言语,他仍旧立在原地,神色不明。
见此,卫翼轻轻叹了口气,遂转身外出去找千痕。
然而走没多久,他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巨响。
卫翼一惊,他连忙赶回去。
就见小厮已经躲到角落,而偌大的梨木雕花桌案,以及满桌饭菜,已经被阎司炔击成了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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